离开兰州,他们选择了火车前往敦煌,列车在广袤的戈壁滩上穿行,窗外的景色从城市的轮廓逐渐变为无垠的荒凉。
土黄色的沙丘连绵起伏,偶尔能看到一丛丛顽强生长的骆驼刺,天空是高远而纯粹的蓝,几缕云丝如同画笔随意抹过。
秋鼎杰靠着车窗,看得入了神。
这地方......真开阔啊。他喃喃道,不同于黄河边的厚重,这里的辽阔带着一种原始的、近乎残酷的壮美,让人心生敬畏。
簧星坐在他旁边,膝上摊着速写本,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勾勒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致,孤独的电线杆、远处模糊的山峦轮廓、以及那仿佛永远也望不到头的天际线。
火车哐当哐当地前行,时间仿佛被拉长。
秋鼎杰看累了风景,便凑过来看簧星画画,时不时指指点点:这儿再加棵枯树会不会更有感觉?
簧星轻声应着,笔尖在纸上轻轻一点,一棵枯树的轮廓便跃然纸上。
那片云的形状好像一只奔跑的骆驼!秋鼎杰又指向窗外。
簧星抬起头,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唇角微扬:确实很像。
秋鼎杰被他的回应鼓舞,兴致更高了:你觉得我们待会要不要试试画一幅戈壁的日落?
可以。簧星点点头,目光温柔地落在他兴奋的脸上,你帮我选个角度。
旅程漫长却不枯燥,他们分享着耳机听歌,靠在一起看一部下载好的电影,或者只是各自发呆,偶尔交流几句对窗外景色的感叹。
在这种封闭而缓慢移动的空间里,陪伴显得格外具体和温暖。
当列车广播响起,告知敦煌即将到达时,天色已近黄昏。
他们提着行李走出车站,一股更加干燥、带着沙土气息的热风迎面扑来。
敦煌的天空是一种深邃的湛蓝,夕阳将西边的天空染成了瑰丽的橘红色,与兰州又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提前预订的接站司机已经等在门口。前往市区的路上,司机热情地介绍着敦煌,话语里满是身为敦煌人的自豪。
秋鼎杰兴致勃勃地和司机聊着天,询问着莫高窟的参观事宜和看星空的最佳地点。
他们入住的是一家颇具西域风情的民宿,土黄色的外墙,圆拱形的门窗,院子里种着葡萄藤,晚风吹过,叶片沙沙作响。
放下行李,秋鼎杰迫不及待地拉着簧星去了着名的沙州夜市。
夜幕下的夜市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充满了异域风情。
烤羊肉串的香气、杏皮水的酸甜味、各种干果和工艺品的摊位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鲜活生动的市井画卷。
他们穿梭在人群中,秋鼎杰对什么都好奇,买了两杯冰镇的杏皮水,塞给簧星一杯,又停在烤羊肉串的摊子前走不动路,一口气买了十几串,吃得满嘴流油。
你尝尝这个,秋鼎杰将一串烤得焦香冒油的羊肉递到簧星嘴边,一点膻味都没有,特别香!
簧星就着他的手,低头咬了一小口,肉质鲜嫩,香料的味道恰到好处,他点了点头:嗯,不错。
是吧!秋鼎杰得意洋洋,仿佛这肉是他烤的一般。
他们边走边吃,感受着这座旅游城市夜晚特有的热闹与活力。
与兰州的沉稳厚重相比,敦煌更像一个色彩浓烈、热情奔放的异域少女。
回到民宿,夜已经深了,院子里很安静,只能听到风吹过葡萄叶的声音,他们爬上民宿的屋顶平台。
平台上没有城市的霓虹干扰,抬头望去,敦煌的夜空如同一块巨大的深蓝色丝绒,上面缀满了密密麻麻、清晰无比的星辰。
银河横贯天际,像一条朦胧的光带,壮美得令人窒息,这里的星空,比他们在西北任何地方看到的都要璀璨、都要低垂,仿佛真的触手可及。
秋鼎杰仰着头,久久没有说话,被这浩瀚的宇宙图景深深震撼。
簧星站在他身边,同样仰望着星空,他想起那个在横店闷热的夏夜,秋鼎杰说等这部戏忙完,我们去西北看看真正的荒漠和星空,那时,这只是一个遥远而美好的构想,而现在,他们真的并肩站在这片星空下了。
夜风带着凉意吹过,秋鼎杰回过神来。望着这片璀璨的星空,他的心中涌起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
虽然之前他已经向簧星表达过心意,但此刻,在这片浩瀚星空下,他忽然觉得那些都不够正式,不够郑重。
他转过身,面向簧星,星空下,他的眼眸比任何一颗星星都要亮,里面翻涌着足以将人淹没的深情与郑重。
他轻轻握住簧星的双手,指尖微微用力,仿佛要通过这交握的掌心,将自己的决心与未来全然交付。
他的声音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刻印在星空下的誓言:阿星,我知道之前已经说过我的心意,但站在这里,看着这片星空,我突然觉得那些都不够,这样美好的时刻,这样珍贵的你,值得我最正式、最真诚的告白。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最温柔的网,将簧星牢牢锁在其中:这里的星星,比我之前想象过的任何样子都要美,都要震撼,但是,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心底最深处的话捧出,它们所有的光芒加起来,也不及你此刻看着我的眼睛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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