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支援藏西，我成了封疆大吏 第92章 破局之弈

京城的秋意是顺着风缝溜进来的。香山的枫叶还没攒足劲儿红透，半青半赭地挂在枝头，国家部委大院里的空气却已凝重得像块浸了水的铅。林辰办公室墙上那张巨大的能源管网图，如今被密密麻麻的标注、箭头和待议标签爬满，活像一盘下到中局的残棋，每一条线条都牵着国脉气运，每一个标注都藏着千钧重量。

与卡加尔公司副总裁萨比尔·库尔班的“非正式会面”，磨了好几轮才定下来——三日后的傍晚，地点选在北郊一处藏在松涛里的涉外接待中心。这里远离市区的喧嚣，青瓦白墙隐在层层叠叠的林木间，既衬得出双方身份的分量，又能把那些不必要的窥探目光挡在门外，正是适合说些掏心窝子话的地方。

会谈前的日子，连空气都带着紧绷的节奏。林辰几乎是连轴转，拉着合作司、国际关系研究所和能源战略中心的几位核心骨干，把沙盘推演做得滚瓜烂熟。他们把库尔班这个人扒得透透的：留过洋，懂西方规则，却又没丢了中亚商人的精明和韧劲，是个实打实的“务实派”，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团队逐字逐句地抠他近年的公开演讲，拆解他经手的每一个项目，连他接受采访时下意识的停顿都琢磨过，只为摸透他的脾性，找准他的软肋。

“库尔班不是那种抱着资源当金饭碗的老顽固，他更看重长远的好处，还有技术上的实打实提升。”李处长把一沓分析报告推到桌中央，指尖在纸上敲出笃笃的声响，“他早就对联盟里的弯弯绕绕不满了——效率低、分利不均，这些都是公开的秘密，也是我们能撬开缺口的地方。”顿了顿，他补充道，“不过卡加尔内部不是铁板一块，董事会里有不少元老和塔斯管道渊源极深，库尔班推进改革一直受掣肘，这也是他急于找外部突破口的原因。”

林辰的指尖在桌面轻轻摩挲，木质的纹理硌着指腹，思绪却早已飞远。“我们不能只拿着采购清单去谈，那太浅了。”他抬眼，目光里带着一股子破局的锐利，“要给就给一个让他挪不开眼的‘念想’——既要让他看到真金白银，比如更稳定、更有竞争力的收益；也要让他看到卡加尔的未来，比如开采技术升级、运营效率提上来的奔头。最关键的是，要让他觉得，跟我们合作，不是低头妥协，而是他打破董事会僵局、攥住公司主导权的一步好棋。”

家里的氛围，却被苏念瑶打理得温温润润。她太懂林辰了，他眉峰间那丝化不开的褶皱，回家后默不作声扒饭的样子，甚至深夜翻身时轻不可闻的叹息，都在诉说着肩头的重压。她从不多问一句“难不难”“进展如何”，只把关心藏在细节里：每晚提前两小时炖上玉竹百合汤，火候炖得足足的，让温润的香气漫满整个屋子；把他常穿的衬衫熨得笔挺，袖口缝补的线头剪得干干净净；女儿晓曦画的“爸爸加油”贴在冰箱最显眼的地方，歪歪扭扭的字迹旁，是个举着小红旗的小人，她特意教女儿在旁边添了颗金灿灿的太阳，“爸爸像太阳一样厉害，能解决所有难题”。

晚饭后，她总会挽着林辰在小区里走一走。夜色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路灯在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晕。林辰偶尔会望着远处的灯火出神，叹口气说“谈判就像走钢丝”，她便轻轻握紧他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无声的支持。“你向来谋定而后动，我信你。”她从不追问细节，只在他需要倾诉时当一个安静的听众，在他沉默时陪他一起看月亮，“累了就歇歇，家里永远是你的退路。”林辰每次都忍不住侧头看她，月光洒在她脸上，温柔得像一汪水，那些紧绷的神经，便在这温柔里悄悄松弛了几分。他每天出门前都会把女儿的画纸折好，放进公文包内层——那是他在刀光剑影的博弈里，最柔软也最坚固的铠甲。

会面那天，秋雨刚停。接待中心的庭院里，湿润的泥土混着草木的清香漫上来，深吸一口，连紧绷的神经都松快了些。林辰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深色西装穿在身上，不张扬，却透着沉稳的底气，既显露出中方的重视，又不失分寸。他站在廊下看了会儿雨后天晴的天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钢笔——那是苏念瑶特意为他准备的，笔杆上刻着小小的“稳”字，提醒他遇事沉着。

库尔班准时出现。他身材高大，深目高鼻，握手时力道很足，指腹的茧子蹭过林辰的掌心，带着常年握笔和谈判的痕迹。他的眼神里带着审视的锐利，像鹰隼打量猎物，一口流利的英语夹杂着淡淡的中亚口音，每一个词都咬得很实，透着商人的精明与谨慎。寒暄过后，双方在茶香袅袅的静室落座。林辰没急着切入正题，反而拿起桌上的龙井，笑着说起了中国的茶文化：“中国人待客，讲究‘和而不同’，就像这茶，水温、投茶量、冲泡时间都有讲究，却不必强求一致，最终的回甘，才是大家共同追求的。做生意也一样，不是谁赢谁输，而是各取所需，才能走得远。”他一边说，一边为库尔班斟上茶，茶汤清亮，热气氤氲，悄悄化开了初见时的疏离。

库尔班显然对这样的开场很受用，他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眼睛亮了亮：“好茶，就像好的合作，得有耐心品。”他笑着回应，说起中亚的馕和奶茶，说起当地的商业传统——“我们做生意，先看人品，再谈利益。人品正，利益才能长久。”他的手指在茶杯边缘轻轻敲击，语气里多了几分真诚，“我知道你们找我，是为了能源合作。说实话，在来之前，我以为又是一场互相试探的拉锯战。”

林辰笑了笑，不置可否，只顺势把话锋转向核心：“库尔班先生，咱们都是务实的人，我就开门见山了。现行的‘照付不议’模式，其实对双方都是束缚。”他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简单画了个供需曲线，“市场好的时候，大家都高兴；可一旦供需波动，贵方要承担减产的损失，我们要承担超额采购的成本，得不偿失。再说联盟内部，塔斯管道的运输费一涨再涨，却从不考虑贵方气田的运营压力，也不管我们下游市场的接受度，这些内耗，就像管道里的水垢，越积越多，最终只会堵死合作的路。”

他看着库尔班的眼睛，语气诚恳却坚定：“我们尊重卡加尔作为资源方的核心利益，也理解你们对稳定收益的追求，但合作不该是捆着手脚跳舞。就像中亚的丝绸之路，当年之所以能繁荣千年，靠的就是互通有无、互利共赢，而不是单方面的索取或妥协。”

库尔班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指腹摩挲着杯沿，眼神里的审视淡了些，多了几分思索。林辰捕捉到他眼底那丝一闪而过的动摇——显然，联盟的内耗早已是他的心病。但库尔班毕竟是久经商场的老手，很快便收敛了情绪，身体微微前倾：“林司长说得坦诚。但我想知道，你们能给出什么不一样的方案？毕竟，打破现有格局，需要足够的勇气，更需要实打实的保障。”他的指尖轻轻敲击桌面，节奏均匀，像是在计算着利弊，“卡加尔不是小公司，每一步决策都关乎数千员工的生计，而且董事会里的几位元老，一直主张维持现状，我不能冒无谓之险。”

林辰心中了然，库尔班的追问既是试探，也是寻求底气。他没有急于回应，反而给自己添了杯茶，指尖的“稳”字硌得他愈发清醒：“库尔班先生，我明白你的顾虑。所以我们的方案，既不画大饼，也不玩文字游戏。”他示意随行的专家展开方案，那份“一揽子”合作计划，早已跳出了单纯的买卖框架，每一个细节都经过了反复推敲：

一是“弹性供应 价格联动”机制。林辰指着方案上的条款，逐条解释：“基础供应量我们按长期协议保障，这是你们的定心丸；但价格会引入更灵活的调整公式，既参考国际天然气现货价格，也对标替代能源的成本，做到随行就市。更重要的是，我们设立了超额利润分享机制——如果市场价格大幅上涨，超出基准价的部分，我们按三七分成，贵方拿七成。”他顿了顿，迎着库尔班骤然亮起来的目光，补充道，“我们不想搞‘旱涝保收’的僵死规矩，要让利益共享、风险共担。而且这个基准价，我们参考了过去五年的市场均价，再下浮五个百分点，给你们留足利润空间。”

二是“技术合作 效率提升”计划。“这不是简单的技术输出，而是深度绑定。”林辰拿出一份技术清单，“我们的工程师团队可以常驻贵方气田，一起研发更高效的开采技术，把采收率再提高五个百分点——这意味着你们在不增加投入的情况下，每年能多产出上十亿立方米天然气；针对伴生气回收利用率低的问题，我们提供全套解决方案，变废为宝，仅此一项，就能为你们每年增加数千万美元的额外收益；未来还能共建数字化管道管理系统，实时监控运输状况，把损耗降到最低。”他抬眼，语气笃定，“这些技术不是空谈，我们已经在国内多个气田验证过，成功率100%。而且所有合作产生的知识产权，双方共同所有，你们完全不用担心技术依赖。”

三是“战略协同 市场拓展”愿景。林辰没有说得太满，却精准戳中了库尔班最关心的痛点：“联盟的问题在于，你们太依赖单一管道和单一市场。如果我们能建立起互信，未来我们可以一起推动中亚区域管网互联互通，让你们的天然气能运往更多国家；我们还能联手开发第三方市场，利用我们的销售渠道和你们的资源优势，实现双赢。”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几分，“据我所知，塔斯管道一直想垄断运输渠道，甚至在暗中打压贵公司的技术升级——跟我们合作，你们不仅能摆脱束缚，还能成为中亚能源市场的主导者之一，这也能让你在董事会里更有话语权。”

库尔班听得格外专注，手里的笔在纸上飞快地记着，时不时打断提问，问题都戳在细节上：“超额利润的核算标准是什么？由第三方机构还是双方共同核算？”“技术团队的进驻时间和规模如何？如果合作终止，技术授权是否依然有效？”“管网互联互通的前期投入由谁承担？投资回报周期多久？”他的眼神里，最初的精明渐渐变成了浓厚的兴趣，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林辰和团队一一回应，数据精准到个位数，逻辑清晰得无可挑剔——他们早就预判到了这些问题，每一个答案都经过了反复推演。

“林司长，”库尔班忽然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面上，语气比之前郑重了许多，“说实话，你们的方案，超出了我的预期。”他放下笔，坦言道，“以前接触的谈判，不是压价就是谈‘友谊’，虚得很。但你们的方案，说到了我们心坎里——联盟的效率问题，确实快把我们拖垮了。塔斯管道的人只盯着运输费，每次谈判都寸步不让，根本不管我们气田的运营成本，也不管市场能不能接住我们的产量。”他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我早就想找个突破口，只是董事会里的元老们受塔斯管道影响太深，一直从中阻挠。”他停顿了几秒，像是在做最后的权衡，“你们的方案，风险共担、利益共享，还能帮我们提升技术、拓展市场——这正是我们想要的，也足够我去说服董事会的大多数人。”

他没当场拍板，毕竟这么大的决策需要上报公司最高层，但语气里的松动已经显而易见：“我会立刻把方案带回公司，组织核心团队研究，一周内给你们答复。”告别时，库尔班再次握住林辰的手，力道比来时更足，眼神里多了几分真诚的期待，“林司长，你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合作可能。我觉得，我们打开了一扇新的门，一扇通往共赢的门。”

送走库尔班，夜色已经浸满了庭院。林辰站在廊下，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秋夜的风带着草木的湿气，吹得人脑子格外清醒。他抬手摸了摸口袋里的钢笔，“稳”字的刻痕硌着指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身后有团队的支持，有家人的牵挂。第一步棋，总算落对了地方，而且起了作用——这无疑是个积极的信号，意味着他们找对了撬动僵局的支点。

但他心里清楚，这只是个开始。卡加尔董事会的元老阻力、塔斯管道的暗中作梗，还有地缘政治的暗流涌动，都是横在面前的险滩。就在林辰准备返程时，口袋里的加密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是情报部门发来的简讯：“塔斯管道高层已获悉会面消息，正紧急联络卡加尔董事会元老，拟抛出运输费优惠诱饵施压。”林辰眼神一凝，果然，这场博弈从来都不会一帆风顺。

回到办公室，林辰立刻拨通了团队的电话，把复盘会定在一小时后。夜色渐深，会议室里的灯光亮如白昼，核心成员们脸上还带着会谈后的疲惫，眼神却依旧锐利。

“先说说各自的看法。”林辰坐在主位，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库尔班的诚意是足够的，但卡加尔董事会的元老和塔斯管道关系密切，肯定会从中作梗，刚才收到消息，塔斯已经开始行动了。”

李处长率先开口：“塔斯管道的优势就是长期合作的情分，他们大概率会用降低运输费、延长合作期限来诱惑元老们。我们是不是可以针对性地在方案里强化短期收益？比如提前支付一部分技术合作的预付款，让卡加尔的现金流先活起来。”

“我不同意。”能源战略中心的王主任立刻反驳，“提前预付款会让我们陷入被动，万一谈判破裂，资金回收会很麻烦。而且库尔班要的是长期话语权，短期利益不足以打动他和董事会的中间派。”他推了推眼镜，语气沉稳，“我觉得应该重点突出技术合作的紧迫性——卡加尔的气田设备已经老化，再不升级，明年的产能可能会下降10%，这对元老们来说，也是无法忽视的现实压力。我们可以把设备升级的周期缩短到三个月，用实际利益倒逼决策。”

“还有个问题，”合作司的张科长补充道，“卡加尔董事会里有位分管财务的副主席，据说是塔斯管道总裁的远亲，他肯定会在财务风险上大做文章。我们是不是可以找一家国际知名的第三方机构，对合作方案做个风险评估，用权威报告打消他们的顾虑？”

“这个点子好。”林辰点点头，“第三方评估报告能增加方案的可信度，张科长你负责对接，明天就启动流程。”他看向众人，语气加重了几分，“王主任说的设备老化问题，要写进补充方案里，附上我们的产能测算数据，让他们看到不合作的损失；李处长的预付款提议，改成‘技术合作保证金’，合作达成后自动转为项目资金，既显诚意，又能控制风险。”

他顿了顿，继续部署：“另外，安排专人24小时盯紧卡加尔和塔斯管道的动向，尤其是董事会的沟通会议，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汇报；库尔班那边，明天上午由我亲自发一封邮件，重申方案的核心优势，同时表达我们的合作诚意，让他在董事会上更有底气。”

“林司长，”王主任忽然想起什么，“如果塔斯管道联合其他联盟成员对卡加尔施压，我们该如何应对？”

林辰眼神锐利：“那就启动备用方案，加快对接土库曼斯坦和哈萨克斯坦的气源方，放出我们与多方接触的消息，让卡加尔知道，我们不是非他们不可，同时也让塔斯管道明白，垄断行不通。”

会议室里的讨论渐渐趋于一致，每个人都领到了明确的任务。窗外，京城的灯火像一片星海，璀璨夺目。林辰回头看向墙上的能源管网图，中亚方向的那条线条，仿佛因为今晚的会谈多了一抹微弱却坚定的亮色，但周边缠绕的细小标注，又像是塔斯管道布下的暗线，预示着接下来的博弈只会更加激烈。这场关乎国家能源命脉的“争气”之战，终于熬过了最初的试探，踏入了更关键、也更凶险的实质阶段。

林辰拿起桌上的茶杯，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暖意漫遍全身。他是这盘大棋的弈者，也是赶路的人，前路漫漫，荆棘丛生，但为了那条横贯东西的能源大动脉能更有力地搏动，为了身后的家国与亲人，他必须保持清醒，步步为营，在无声的战场上，继续这场没有硝烟的跋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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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有事，今天晚上肯定加更，虽然距离及格还有差距，但是今天有明显的进步，这是每个书友的支持，感谢！为每个书友加更，立帖为证：今天更新至少要达到10章(每章字数都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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