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要从孙悟空和铁扇仙对饮开始 第5章 牛魔来归府，蛛丝马迹现

积雷山，摩云洞。

玉面公主纤纤玉指剥开一颗水晶葡萄，正要送入牛魔王口中，却见自家大王猛地捂住心口，粗重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大王，您这是怎么了？今日已是第二回了。”玉面狐狸声音娇柔，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牛魔王摆了摆手，那股没来由的心悸感缓缓退去，但心头却像是压上了一块阴云，沉甸甸的。

他推开玉面公主递来的葡萄，霍然起身，那雄壮的身躯在洞内投下巨大的阴影。

“不知为何，心中总是不宁，仿佛翠云山那边……”他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铁扇公主性子刚烈，他常年居于积雷山，心中并非毫无愧疚，只是贪恋玉面狐狸的温柔乡，不愿多想罢了。

可今日这接连的心血来潮，却让他无法再自欺欺人。

“备驾，回翠云山！”牛魔王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玉面公主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但面上却依旧是温顺模样：“大王既心系姐姐，便回去看看吧。只是……莫要忘了积雷山还有妾身等候。”言语间，带着淡淡的幽怨。

牛魔王此刻心乱如麻，也无心安抚，只嗯了一声，便大步流星走出洞府，驾起一阵黑风，裹挟着滚滚妖云，直往翠云山方向而去。

黑风迅疾，不过片刻功夫，那熟悉的翠云山轮廓便映入眼帘。

不知为何，越靠近芭蕉洞，牛魔王心中那股不安便越发强烈。

按下云头，落在洞府门前。

只见石门紧闭，洞外与往常并无二致，安静得甚至有些过分。

牛魔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躁动，伸手推开沉重的石门。

“嘎吱——”

门开的声响在幽深的洞道内回荡。

洞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牛魔王那堪比猎犬的鼻子微微抽动。

他闻到了残留的、极其醇厚高级的仙酿香气，这绝非他洞府中常备的凡品；他也闻到了铁扇公主身上惯用的、清冷的罗刹花香；但在这两种气味之下，还混杂着一丝极其微弱，却让他神经瞬间绷紧的——若有若无的猴骚味，以及一种……仿佛佛门檀香被某种**灼烧过的、怪异又熟悉的气息！

这味道……是那猴子？！

牛魔王的心猛地一沉，铜铃般的牛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孙悟空？

他来做什么？

而且这气息残留的方式……绝非寻常拜访！

他阴沉着脸，大步向内走去。

脚步踏在冰冷的石地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内室之中，铁扇公主已然起身，正坐在梳妆台前，由侍女梳理着长发。

她换上了一身新的宫装，脸色却有些苍白，眼神躲闪，不敢与镜中映出的牛魔王对视。

“夫……夫君，你怎么回来了？”铁扇公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强作镇定。

牛魔王没有立刻回答，他那双锐利的牛眼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内室的每一个角落。

锦榻似乎被匆忙整理过，但依旧能看出凌乱的痕迹；空气中那混杂的气息愈发明显；石桌上，似乎还有未曾完全擦拭干净的、疑似酒渍的痕迹。

“俺老牛心血来潮，回来看看你。”牛魔王走到铁扇公主身后，双手按在她略显僵硬的肩膀上，目光却落在镜中她那闪烁不定的眸子上，“方才……有客人来过？”

铁扇公主肩膀微微一颤，梳头的侍女手一抖，扯断了几根青丝。

“没……没有。”铁扇公主垂下眼睑，盯着自己的裙摆，“只是……只是昨夜偶感风寒，身子有些不适，睡得沉了些。”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衣领，仿佛要遮挡什么。

这细微的动作，如何能瞒过牛魔王的眼睛？

他心中疑窦更甚。

风寒？

修行到了他们这等境界，早已寒暑不侵，何来风寒之说？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被梳妆台角落，一枚不起眼的、散发着微弱檀香气的菩提子吸引。

那分明是佛门之物！

而且，这气息……

牛魔王松开手，俯身拾起那枚菩提子，放在鼻尖仔细嗅了嗅。

没错！

正是那死猴子身上常带的味儿！

虽然极其淡薄，但他绝不会认错！

“这是何物？”牛魔王将菩提子递到铁扇公主眼前，声音低沉得可怕。

铁扇公主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她根本不知道这菩提子何时落在了这里！

一旁的侍女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筛糠般颤抖。

牛魔王看着妻子惊慌失措的模样，再看看手中这确凿的“物证”，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混合着某种被背叛的刺痛，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内翻涌起来。

他想起孙悟空那跳脱不羁的性子，想起那猴子如今成了佛，想起那丝残留的、被**污染过的佛门气息……

难道……真的如那最坏的猜想一般？

“好，好得很！”牛魔王怒极反笑，将那枚菩提子狠狠攥在掌心，几乎要将其捏碎。

他没有立刻发作，但那粗重的喘息和周身开始不受控制溢出的、狂暴的妖气，已昭示着这位平天大圣正处于爆发的边缘。

他不再看铁扇公主，猛地转身，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大步朝着洞外走去。他需要冷静，需要证据，更需要找到那个该千刀万剐的猢狲，问个明白！

洞内，只剩下瘫软在梳妆台前的铁扇公主，和那个跪在地上、抖若寒蝉的侍女。

风暴，已然嗅到了血腥味。

而那根真正决定性的金色猴毛，依旧静静地躺在锦榻之旁的阴影里，等待着被发现的那一刻，将这初现端倪的混乱，彻底推向无可挽回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