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引擎的低鸣渐渐融入“记忆星河”的微光,舷窗上那朵由潮汐能量与熵链凝成的星尘花,正随着光粒流动缓缓舒展花瓣。小羽的呼吸轻浅,脸颊贴着雷冰凉的机械臂,发梢残留的粉色花粉在舱内浮动,与空气中淡金色的记忆光粒缠绕,落在她微微蹙起的眉尖——梦里,她又回到了母亲消失的那片星尘花海,只是这一次,花海不再凋零,母亲的身影在光雾中笑着向她伸手,指尖的温度与雷机械臂偶尔传来的、刻意调暖的能量触感渐渐重合。
雷的光学传感器凝视着怀中的小羽,机械臂的关节轻轻调整角度,避免金属边缘硌到她。他的核心程序里,“保护指令”正与这段时间存储的记忆碎片高频共鸣:第一次在暗物质废墟中找到蜷缩的小羽时,她发间沾着的灰黑色残粒;两人在星尘花海种下第一颗种子时,她指尖传递来的、带着体温的星尘;此刻她睡梦中无意识攥住他机械指节的力度——这些数据不再是冰冷的参数,而是化作银色的光纹,在他胸腔的能量核心周围缓慢旋转,像在守护一团易碎的星火。
“她还在担心共鸣器的暗物质残留。”汐音的声音轻得像潮汐拂过沙滩,她走到雷身边,水蓝色的裙摆扫过舱板,留下一串转瞬即逝的光痕。潮汐密钥悬在她掌心,表面星图的光芒忽明忽暗,“刚才激活引导场时,小羽的记忆结晶吸收了太多痛苦记忆碎片,虽然大部分被星尘花转化,但还有些微小的残粒留在她的潜意识里——就像深海里的暗流,表面平静,底下还在涌动。”她说着,指尖凝聚一缕淡蓝的能量,轻轻点在小羽的眉心,能量渗入的瞬间,小羽蹙起的眉尖缓缓舒展,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艾因靠在控制台旁,金蓝色的熵链正缠绕着一枚从星核枢纽带回的暗物质残粒样本——那是最后被转化时,意外附着在熵链上的碎片,此刻已失去吞噬记忆的能力,化作一颗灰黑色的晶体,内部隐约映着研究员们曾经的笑脸。他的指尖划过晶体表面,熵链的光芒随之波动,父亲实验室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十岁那年,他打翻了父亲熬的热汤,父亲没有责备,只是用带着烫伤的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暗物质研究最忌急躁,守护记忆更是如此,要像熬汤一样,慢慢等火候到了,味道才会出来”。那时他不懂,直到此刻看着晶体里的笑脸,才明白父亲说的“火候”,从来不是能量的强度,而是记忆里的温度。
“熵链能检测到残粒里的‘良性记忆碎片’。”艾因将晶体递到汐音面前,熵链的光在晶体内部勾勒出模糊的画面:林博士与汐音的父亲并肩站在星核枢纽模型前,两人手中握着同样的星尘花种子,笑着讨论“如何让暗物质成为记忆的养分”。汐音的呼吸猛地一滞,潮汐密钥突然发出急促的光芒,与晶体产生共鸣——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总在深夜的实验室里对着星图发呆,指尖反复摩挲着一枚和这枚相似的晶体,那时她不懂父亲眼中的沉重,现在才明白,那不是担忧,是对“记忆能转化黑暗”的坚信。
影艾拉坐在货舱的角落,膝盖上摊着那本从星核枢纽得到的虚拟笔记本。蓝色芯片插在笔记本侧面,白芒顺着纸页流动,将她之前写下的文字与新浮现的记忆碎片融合。她的指尖划过“所谓‘永恒’,不是时间的无限,而是记忆的传承”这句话,颈间的星尘花吊坠突然发烫,一段被遗忘的记忆冲破封印:联盟瓦解那年,她才五岁,躲在实验室的通风管道里,看着林博士将蓝色芯片塞进她的襁褓,低声说“这芯片里有暗物质转化的核心数据,还有你父母留下的记忆——以后,你要带着它找到‘能让记忆发光’的人”。那时她不懂“发光”是什么意思,直到遇见羽——那个在记忆迷宫里,明明自己被痛苦记忆缠绕,却还会用剑穗为她拂去暗物质残粒的少年。
“芯片里的防御程序有反应。”影艾拉突然抬头,蓝色芯片的光芒变得刺眼,笔记本上的文字开始扭曲,化作一道灰黑色的光纹,“是‘暗物质余孽’——它们没被完全转化,藏在记忆光网的缝隙里,正在试图篡改林博士的记忆数据!”她的声音刚落,飞船的通讯器再次发出蜂鸣,全息屏幕上,原本流畅流动的“记忆星河”突然出现一道缺口,灰黑色的能量如同墨汁滴入清水,正快速污染周围的光粒。
羽的双剑在甲板上剧烈震颤,剑穗上的粉色发带笔直地指向屏幕,红光顺着剑刃蔓延,在他眼底映出跳动的灰黑色能量。他猛地握紧剑柄,母亲临终前的画面再次浮现:母亲躺在星尘花丛中,双剑插在身边,剑穗的发带缠着她的手指,“羽,暗物质的余孽会藏在‘最痛苦的记忆缝隙’里,它们知道你害怕什么——但你要记住,痛苦不是用来逃避的,是用来和温暖对抗的。”那时他不懂,直到此刻,屏幕上被污染的光粒里,竟映出他童年时看着母亲被暗物质吞噬的画面——那是他最不愿面对的记忆,也是余孽选择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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