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的残骸在引力潮汐中缓缓翻转,青年掌心的曼德博罗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那些曾如火焰般跃动的蓝色光痕,此刻变得像将熄的余烬,每跳动一次都伴随着钻心的刺痛。他倚着布满裂纹的舱壁,看着汐音跪坐在控制台前,银灰色长发垂落如瀑,脖颈处的神经接口渗出的血珠滴落在金属面板上,晕开暗红色的花。
“量子纠缠阵列彻底损毁了。”汐音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沙哑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调出的全息投影只剩下零星的光点,如同将散的萤火。三只蜂鸟光刃停在她肩头,原本流转的量子波纹变得断断续续,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青年走到她身边,金属长鞭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熵链依然在微微扭动,却失去了往日的活力。他低头看着全息投影中那些残余的光点,突然发现它们正在以某种诡异的规律排列——不是斐波那契螺旋,也不是皮亚诺曲线,而是克莱因瓶的拓扑结构。
“观测者之眼...”青年喃喃自语,脑海中闪过故乡长老讲述的古老传说。那些被封印在分形维度深处的神秘力量,此刻仿佛正透过这些克莱因结构向他低语。他想起杰克临终前的话,想起被囚禁文明将意识编码成分形病毒的壮举,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是敬畏,也是决心。
突然,星舰剧烈震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警报声不再是次声波的嗡鸣,而是一种尖锐的高频啸叫,震得人耳膜生疼。舷窗外,黑暗的宇宙空间泛起银白色的涟漪,无数克莱因瓶的虚影从虚空中浮现,彼此嵌套,层层叠叠,如同一个巨大的茧将星舰包裹其中。
“是克莱因囚笼!”汐音的声音中带着罕见的恐惧。她迅速起身,却因过度虚弱险些摔倒。青年伸手扶住她,触到她冰凉的肌肤,心中一紧。三只蜂鸟光刃再次飞起,在她头顶组成防御阵型,但光刃的光芒比之前更加黯淡,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青年握紧长鞭,试图调动体内残余的曼德博罗能量。然而,能量刚一涌动,他就感觉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刺痛神经,眼前一阵发黑。他咬牙坚持,金属长鞭上的熵链突然剧烈扭动,发出诡异的紫光。他知道,这是能量即将耗尽的危险信号。
第一波攻击来得无声无息。那些克莱因瓶的虚影突然化作银白色的光刃,从四面八方射向星舰。光刃划过之处,空间扭曲变形,仿佛被无形的手揉皱的纸张。汐音的蜂鸟光刃矩阵勉强抵挡住了部分攻击,但仍有几道光刃突破防线,在星舰外壳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
青年甩出长鞭,鞭梢处爆发出可能性光束。然而,这次的光束在接触到克莱因光刃的瞬间,被扭曲成复杂的拓扑图形,失去了杀伤力。他心中一沉,意识到这次面对的敌人比镜像战士更加棘手。这些克莱因光刃不仅能切割空间,还能扭曲能量的形态,将他的攻击转化为无用的几何图案。
战斗愈发激烈,星舰的生命维持系统发出刺耳的警报。氧气含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青年和汐音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他们背靠背,在不断扭曲的空间中艰难地维持着平衡。青年能感觉到汐音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那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过度消耗的疲惫。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汐音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却坚定。她的量子丝线在空中编织出复杂的图形,试图找到克莱因囚笼的弱点。青年心中一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是在一个被分形病毒侵蚀的星球,他为了拯救被囚禁的文明,而她则是来执行清除任务的量子特工。本应是对立的两人,却在生死关头选择了合作。
“那时候你还总想单打独斗。”青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长鞭再次甩出,这次鞭梢缠绕上了一道克莱因光刃。金属与能量碰撞产生剧烈的火花,震得他手臂发麻。但他没有松手,反而加大了力量,试图将光刃的能量引导到星舰的能量循环系统中。
汐音的量子丝线突然有了反应。她发现这些克莱因光刃的能量波动存在着微妙的相位差,就像不同频率的声波在空气中产生的干涉现象。“相位共振!”她大声喊道,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青年立刻会意,调整长鞭的攻击节奏,与汐音的量子丝线形成同步振动。
奇迹发生了。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部分克莱因光刃开始相互碰撞,产生剧烈的能量爆炸。囚笼的结构出现了裂痕,银白色的光芒开始变得不稳定。然而,敌人似乎察觉到了危机,更多的克莱因瓶虚影从虚空中涌现,将裂痕迅速修补。
青年的曼德博罗纹路突然剧烈跳动,一阵剧痛从脊椎窜上大脑。他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在意识模糊的瞬间,他看到了杰克怀表里的分形龙图案。那只龙仿佛活了过来,在他的脑海中盘旋飞舞,嘴里吐出的不是火焰,而是复杂的拓扑公式。
“我明白了...”青年喃喃自语,突然将长鞭刺入自己的手臂。鲜血顺着金属表面流下,与熵链产生奇异的共鸣。他集中精神,将自己的意识与分形龙的能量连接,试图将曼德博罗能量转化为克莱因拓扑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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