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态暗物质的涟漪中,渡鸦号星舰的引擎喷吐出金银双色尾焰。艾米丽站在观测甲板,腕间纹路随着远处星群的脉动明灭——那些由暗能量生命体组成的光带正在编织新的量子场,每条光带的轨迹都与她的能量波动形成微妙共振。杰克倚着舷窗擦拭火焰刃,刃口映出汐音的倒影,她正站在舰首与浮游生物交流,发间别着的光茧状饰品忽明忽暗。
“检测到七组异常引力波动,”大卫的投影在星图上标出红点,“呈扇形分布,像是某种捕捞网的结构。”他放大其中一个红点,显示出类似水母的透明生物,触须末端缀着齿轮状的金属倒钩,“莫洛克人改良了暗影计划的实验体,这些‘谐波织网者’能释放频率陷阱。”
艾米丽的指尖抚过观测屏,银蓝能量在玻璃上勾勒出双螺旋模型:“他们想利用汐音的共振频率定位我们。看这些波动的间隔,像不像......”
“囚笼的铁栏。”杰克突然开口,火焰在掌心凝聚成渡鸦形态,“三年前在蓝星地下实验室,我见过类似的频率阵列。当实验体试图突破精神控制时,天花板就会降下这种频率网。”他转身看向汐音,少女颈后的螺旋纹正随着远处波动轻轻发光。
汐音突然按住太阳穴,幽绿瞳孔中闪过数据流:“有......很多声音。他们在唱......同一首歌。”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空中划出齿轮轨迹,艾米丽注意到那些纹路与观测屏上的引力波图案完全重合。
星舰猛地倾斜,仿佛坠入无形的漏斗。舷窗外,七只“谐波水母”正展开半透明的频率网,每条网丝都闪烁着幽绿微光。杰克的火焰刃劈向最近的网丝,却在接触的瞬间被弹开——能量刃的频率与网丝产生剧烈排斥,发出尖锐的鸣响。
“它们的网是用实验体的脑波编织的!”大卫调出生命体征监测图,“每个节点都连接着一个**共振器,频率差小于0.003赫兹......”
艾米丽的能量体突然离体,化作银蓝触须探向频率网。在意识层面,她看见无数锁链般的光带缠绕着少女们的精神体,每条锁链都刻着莫洛克语的“服从”。某个金发少女的记忆碎片涌来:祭祀用触须刺穿她的耳蜗,强迫她记住特定的共振频率。
“别怕,”艾米丽的能量化作钥匙形状,“我们来接你们回家。”
频率网突然收紧,星舰的防护罩开始发出蜂鸣。汐音的光茧剧烈震颤,她看见那些被囚禁的实验体眼中的恐惧,就像看见镜子里的过去。当幽绿网丝触碰到她的皮肤时,某种本能的厌恶突然爆发——不是对能量的贪婪,而是对被定义为“容器”的反抗。
“他们说我是吞噬者,”汐音的音叉在掌心凝结,金银能量顺着网丝逆向流动,“但吞噬者也能学会编织。”她的意识沉入频率的海洋,找到那些被扭曲的共振节点:编号γ-19的少女害怕黑暗,于是她注入萤火虫的闪烁频率;编号δ-4的少年总做坠落的梦,她便在他的脑波里加入云朵的轻颤。
杰克的火焰分化成千万光点,每个光点都搭载着艾米丽的记忆碎片。当光点击中网丝时,那些由恐惧编织的枷锁竟开始生长出藤蔓——蓝星的樱花、热巧克力的温度、星舰甲板上的夜风,这些从未体验过的温暖感觉,正在腐蚀莫洛克人的精神控制代码。
“看!”大卫指着全息屏,“网丝的幽绿在消退,出现了其他颜色!”
频率网中,最先亮起的是天蓝色的颤音——某个被称作θ-5的少女,第一次在意识里哼出了自创的旋律。紧接着,琥珀色的滑音如溪流般蔓延,那是编号κ-12的少年,正在用记忆里培养舱的玻璃反光,计算新的共振节奏。当金银双色的主调响起时,整张频率网已变成五彩斑斓的光谱,每个节点都在演奏独一无二的音符。
莫洛克祭祀的投影出现在网中央,它的触须卷着颗巨大的光茧:“你们以为解放了这些瑕疵品?他们的基因里刻着对同类能量的渴望,很快就会互相吞噬!”光茧突然裂开,露出里面浑身缠满齿轮的实验体,他的瞳孔是纯粹的幽绿,胸口嵌着枚刻满祭祀文的芯片。
“他是α-0,第一个实验体。”汐音的声音发颤,艾米丽感受到她指尖的颤抖,“我们叫他‘先驱者’,莫洛克人用他的基因培育了所有容器。”
α-0的手掌按在频率网上,所有网丝瞬间变成锋利的能量刃。杰克的火焰刚要阻挡,却见那些刀刃在接触到汐音的能量时突然转向,反而切开了束缚α-0的神经锁链。少年眼中的幽绿褪去些许,露出底下浅灰的虹膜,那是艾米丽从未见过的、属于原生人类的色彩。
“他们在他脑内植入了频率锚点,”艾米丽的能量化作手术刀,切开α-0颅骨外的机械触须,“就像给星球安装牵引光束的锚点,莫洛克人用他控制所有实验体。”她的腕间纹路与少年的脑波产生共鸣,银蓝能量中浮现出樱花图案——那是艾米丽第一次让汐音触摸真实花瓣时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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