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褪去,东方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带着清晨特有的微凉,悄然笼罩住长安古城。
这座曾是大汉帝都的城池,如今在董卓的铁腕掌控下,总透着一股压抑的沉闷,尤其是太师府所在的坊区,朱门高墙之内,更是弥漫着与外界截然不同的奢靡与肃杀。
太师府的寝殿之中,更是一派醉生梦死的景象。
雕花描金的拔步床榻上,董卓四仰八叉地躺着,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半张床。
他满脸横肉堆叠,鼾声如雷,震得床幔微微晃动,嘴角还挂着一丝满足的涎水,显然正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
许是梦到了再度率军攻入洛阳,重拾昔日权倾朝野的荣光,又或是梦到了掠夺不尽的金银财宝与绝色美人。
在他身侧,左右各躺着一位肌肤胜雪、容颜娇媚的美妇。
她们皆是董卓近日从民间强掠而来的绝色,此刻正蜷缩在董卓身旁,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惊惧。
寝殿内,熏香袅袅,与董卓身上浓重的酒气、汗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怪异的气息。
就在这静谧而诡异的氛围中,寝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带着惊惶失措的呼喊声猛地划破了殿内的宁静:
“报!大事不好了!太师!大事不好了!”
这声呼喊如同惊雷炸响,瞬间将董卓从酣睡中惊醒。
他猛地睁开双眼,那双布满血丝的铜铃大眼此刻满是被惊扰的暴怒,浓重的起床气如同火山般即将喷发。
他本就性情暴戾,最是厌恶有人在他睡觉时打扰,此刻被这一声大事不好搅了美梦,更是怒火中烧,尚未完全清醒的脑子只剩下滔天的怒意。
“他娘的!”
董卓猛地坐起身,身上的锦被滑落,露出布满黑毛的粗壮胸膛与圆滚滚的肚皮,
他对着门口方向劈头盖脸地一声大喝,声音如同惊雷滚过,震得殿内的梁柱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谁在这大喊大叫?活腻歪了不成!咱家还活着呢,能有什么大事不好的!”
董卓自幼习武,常年镇守边关,与羌胡厮杀,一身武力着实不俗,虽如今体态臃肿,但若真动起手来,寻常壮汉也近不得他身。
这饱含怒火与蛮力的一声大喝,威力更是惊人。
身旁的两位美妇本就心有余悸,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吼吓得浑身一哆嗦,
如同见到了下山猛虎的羔羊,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能死死低着头,恨不得将自己藏进锦被里。
门外的探子听到董卓暴怒的吼声,身体也是一僵,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深知董卓的残暴,若是惹得这位太师不快,自己恐怕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但他肩上背负的情报太过紧急,关系到西凉军的命脉,关乎着太师府的生死存亡,即便心中再畏惧,也由不得他有半分隐瞒或拖延。
探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双手紧紧攥着腰间的令牌,身体控制不住地颤颤巍巍,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却依旧硬着头皮回话:
“启…… 启禀太师,大事…… 大事不好了!从武威运来的那支粮队…… 在落马坡遭遇伏击!粮…… 粮草全被烧了!华雄将军…… 华雄将军他…… 也被斩首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探子的声音几乎带上了哭腔,他顿了顿,又急忙补充道:
“残…… 残兵们拼死逃回来汇报,袭…… 袭击粮队、烧毁粮草的,是刘度麾下的征西将军…… 典韦!”
“什么!?”
这一连串的噩耗如同晴天霹雳,狠狠砸在董卓的头上。
他脸上的暴怒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他猛地从榻上站了起来,由于动作太过迅猛,身上的肥肉都跟着晃动了一下。
不等身旁的美妇反应过来,董卓突然扬起蒲扇般的大手,对着卧榻旁边那张坚实的梨花木桌狠狠拍了下去。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整张桌子剧烈晃动了一下,桌上的茶杯、果盘尽数被震落在地,摔得粉碎。
更令人心惊的是,那坚硬的梨木桌面中央,赫然留下了一个偌大的掌印,木纹碎裂,凹陷下去足足半寸,足以见得董卓这一掌蕴含的力道之惊人。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眼神中满是暴戾与不敢置信,仿佛要将那探子生吞活剥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声音嘶哑地继续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
“你说什么!?你再给咱家说一遍!典韦?哪个典韦?他敢烧咱家的粮?还敢斩了华雄!?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董卓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歇斯底里的咆哮:
“华雄可是咱家手下的第一猛将!那典韦不过是刘度麾下一个不知名的匹夫,无拳无勇之辈,岂能是华雄的对手?!你是不是探错了情报?是不是故意欺瞒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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