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的夜色尚未完全褪去,关墙之上还挂着淡淡的晨雾,主将营帐内却早已亮起烛火。
案几上摊着一张泛黄的长安周边布防图,影卫送来的情报纸条被整齐地摆放,荀攸手持竹筹,正对着地图上标注的 粮道二字细细讲解。
典韦则站在一旁,双手按在腰间的双戟上,原本焦躁的眼神此刻满是专注。
虽仍盼着尽早出战,却也知道谋定而后动的道理,没再打断荀攸的话。
“影卫传回的消息,董卓在长安周边共有三条主要粮道,分别通往扶风、冯翊、京兆,其中通往扶风的这条,离函谷关最近,且护送兵力最弱,多是些临时征召的民壮,只有一千西凉骑兵压阵。”
荀攸的竹筹落在地图上的一道虚线处,指尖轻轻点了点,
“咱们第一波袭扰,就选这条。将军只需带两千虎贲军绕至扶风境内的落马坡,那里两侧是山,中间只有一条窄路,正好适合伏击运粮队。”
典韦凑上前,粗粝的手指顺着粮道路线划了划,瓮声瓮气地问:
“军师,那运粮队多久会经过落马坡?咱们要不要提前去埋伏?”
他的目光里满是急切,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戟柄,仿佛已经看到了运粮车上堆积的粮草,听到了西凉军的惨叫。
荀攸微微一笑,将竹筹放回案几:“影卫探得,这运粮队每日辰时从扶风粮仓出发,午时左右会经过落马坡。
咱们清晨出关,绕开董卓的哨卡,正好能赶在运粮队到来前埋伏妥当。有影卫的情报打底,再加上将军的勇武,这一战万无一失。”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切记,只烧粮草、不恋战,得手后立刻撤离,咱们的目的是骚扰,不是硬拼,别让董卓察觉咱们的真实兵力。”
典韦重重点头,黝黑的脸上露出笑容:
“俺晓得了!保证只烧粮草,打完就走,不跟那些西凉军废话!”
说罢,他转身就往外走,要去营中清点士兵、检查装备,脚步迈得又快又稳,半点没有了昨日醉酒的慵懒。
荀攸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拿起案几上的情报纸条,反复确认着运粮队的细节。
他素来谨慎,哪怕有影卫的情报,也不愿出半分差错。
一夜时间转瞬即逝,次日清晨,函谷关的晨雾比昨日更浓,关墙在雾中只露出模糊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
关下的校场上,两千虎贲军早已集结完毕,他们身着玄铁铠甲,铠甲边缘泛着冷冽的光,手中的长矛斜指地面,矛尖上还沾着晨露;
背上的弓箭囊里插满了雕翎箭,箭羽在雾中微微晃动。
每个士兵都骑在战马上,战马被勒住缰绳,安静地刨着蹄子,只有偶尔的响鼻声打破校场的寂静。
典韦骑着一匹黄骠马,马鬃被梳理得整整齐齐,额前的鬃毛上系着一块黑色的绸缎。
他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皮甲,袒露的臂膀上肌肉虬结,手中的双戟斜靠在马鞍旁,戟刃在晨雾中泛着寒光。
他原本就高大的身影,坐在马背上更显魁梧,一双虎目扫视着麾下的士兵,满是兴奋的光芒。
这两千虎贲军,是当初跟着他一起拿下函谷关的老部下,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跟着他们出战,他心里踏实。
“都听好了!” 典韦的声音如同惊雷,在晨雾中回荡,
“咱们这次出关,是去烧董卓的粮道!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记住主公的命令,不劫掠百姓,不滥杀无辜,只盯着那些运粮的西凉军!”
士兵们齐声应道:“遵令!”
声音洪亮,震得晨雾都仿佛散了几分。
这两千虎贲军,是刘度第一批用愿力强化的士兵,论战力,丝毫不逊色于龙骧军。
下马步战,他们能扛着盾牌冲破敌军阵型;
上了战马,他们的骑射功夫更是精湛,哪怕是与马背上长大的鲜卑、羌族勇士对阵,也能不落下风。
此刻听到要去打董卓的粮道,个个都摩拳擦掌,眼中满是战意。
校场边缘,荀攸身着青色儒袍,站在关墙下,看着整装待发的军队。
他手中握着一卷竹简,里面是写给刘度的战报草稿,见典韦要出发,便走上前,叮嘱道:
“将军,落马坡地形复杂,切记见好就收,若是遇到董卓的援军,立刻撤离,切勿恋战。”
典韦勒住马缰,低头看向荀攸,哈哈一笑:
“军师放心!俺心里有数!这次出征,必然凯旋归来,定给你带些董卓的粮草回来当酒钱!”
说罢,他猛地一夹马腹,黄骠马发出一声嘶鸣,朝着函谷关大门奔去。
身后的两千虎贲军紧随其后,马蹄踏在关前的石板路上,发出整齐的嗒嗒声,如同战鼓般催人奋进。
函谷关的大门缓缓打开,沉重的木门在绞盘的拉动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晨雾顺着门缝涌了进来,又被马蹄扬起的尘土打散。
典韦带着军队冲出关外,此时天还未大亮,东方只泛起一丝鱼肚白,四周的山林还沉浸在灰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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