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阳殿内的鸾凤曲还在继续,丝竹声裹着酒香漫过殿中每一处角落。
刘度端着白玉酒杯,看似与身旁的廷尉谈笑风生,眼角的余光却始终锁在不远处的袁隗身上。
此刻的袁隗,哪还有半分太傅的从容气度?
他坐立不安地蹭着锦垫,手指反复摩挲着杯沿,目光时不时偷瞟向刘度,每次与刘度的视线撞上,又像被烫到般飞快移开。
那副惊惶不定、一惊一乍的模样,落在刘度眼里,只觉得通体舒爽。
“这老东西,也有今天。” 刘度心中冷笑,手中的酒杯轻轻晃了晃,酒液在杯中荡出细碎的涟漪。
他对袁隗半分怜悯都没有,方才若不是他早布下影卫,若不是那些刺客的动作被影卫提前洞悉,此刻躺在地上的,恐怕就是他这个大将军了。
袁隗想取他性命,就得有承受他怒火的觉悟,这点道理,刘度比谁都清楚。
他不由得想起历史上的孙策。
那小霸王何等勇武,威震江东,战场上能横冲直撞,斩将夺旗,可最终还是栽在了世家的阴私手段里。
正面交锋,天下没几个武将敢说能稳胜孙策,可偏偏是暗杀这种卑鄙偷袭,让一代枭雄早早殒命。
袁隗今日用的,不正是类似的手段?只可惜,他选错了对象。
刘度不是孙策。
论勇武,他继承了吕布之勇,手中长枪能在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
论谋算,他懂厚黑、知人心,更清楚世家藏在暗处的龌龊伎俩。
袁隗想靠刺客了结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大将军,老夫敬您一杯!” 又一名文官端着酒杯上前,脸上满是恭敬。
刘度笑着抬手,与他轻轻一碰,仰头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只有淡淡的果香与微醺的暖意,连半点灼烧感都没有。
这汉朝的酒水,度数低得可怜,说白了就跟后世的红酒、果酒差不多,哪里比得上他穿越前喝惯的高度白酒?
这般豪饮,在满朝文武看来,却是实打实的海量。
方才刘度已连饮十几杯,却依旧面色如常,谈吐清晰,半点醉意都没有,不少文官都暗自咋舌,连几个武将出身的官员,也对他多了几分敬佩。
能喝酒的武将不稀奇,可像刘度这样既能上马战强敌,又能下马饮千杯的,却实在难得。
刘度自己也觉得有趣。
若是换成满殿武官,他也丝毫不惧,毕竟继承了吕布的体魄,这点酒水量,对他而言不过是解渴。
他正想再与一旁的光禄勋碰杯,却听到殿上方传来何太后温和的声音:
“蔡小姐今日大喜,哀家备了些体己宝贝,想赏给你。你随哀家到后堂来,咱们聊些体己话,如何?”
话音落下,殿内的喧闹瞬间轻了几分。
蔡琰坐在刘度身旁,闻言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手足无措。
她从未与太后单独相处过,更不知道这体己话该聊些什么,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裙摆,看向刘度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求助。
刘度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何太后的心思。
这哪里是聊体己话,分明是要跟蔡琰摊牌!
何太后是他的老情人,又是当朝太后,自然要在蔡琰这个正妻面前立立规矩,让她知道,在刘度身边的女人里,自己才是最受宠、地位最高的那个,蔡琰就算是明媒正娶,也得排在后面。
这一点,刘度早有默许。
何太后对他情深义重,又在朝堂上多次帮他,他自然不会让她受委屈。
于是,刘度轻轻捏了捏蔡琰柔弱无骨的小手,掌心的温度传来,让蔡琰稍稍安定。
他对着蔡琰温声说道:“去吧,太后性子温和,不会为难你的,正好也领了太后的赏赐。”
蔡琰咬了咬下唇,轻轻点头,刚要起身,却又听到纱帘后何太后的声音传来,这一次,语气里多了几分妩媚的笑意:
“景鸿既然这么心疼爱妻,不若也跟着来吧。反正只是赏些小玩意,也无需躲躲藏藏的,你在一旁,蔡小姐也能安心些。”
这话一出,满殿文武都露出了然的笑容,谁不知道太后与大将军关系亲近?
太后邀大将军一同去后堂,也是情理之中。
可刘度心里却清楚,何太后这话里藏着别的意思。
他与何太后鏖战过多少个日夜,太清楚这个少妇的性子了。
每次她露出这般妩媚柔和的模样,都不是简单几句话能安抚的,今日怕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他在蔡琰面前,也表表对她的心意。
刘度看向纱帘后方。
虽看不清何太后的面容,却能想象出她此刻带着笑意的眼神。
他又转头看了看身旁的蔡琰,少女脸颊微红,眼中依旧带着几分紧张,却比刚才镇定了不少。
若是拒绝,反倒显得刻意;若是答应,既能让何太后满意,也能让蔡琰安心。
刘度略一思索,便笑着应承下来:“既然太后开口,那臣便陪琰儿一同过去,也替琰儿谢过太后的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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