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度捏着袖中揉皱的纸条,指节微微用力,面上却依旧挂着从容的笑意,对着围观百姓频频颔首。
他眼角的余光扫过身旁的亲兵,刘度手腕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拇指与食指轻轻一扣,做出一个戒备的暗号。
亲卫们瞬间会意,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左手看似随意地扶着腰间的佩刀,右手却以袖掩面,飞快地对着身后的影卫比出一串手势。
那手势是影卫内部的紧急联络信号,意为分散探查,锁定可疑。
不多时,人群中几个穿着粗布短打、头戴布帽的身影便缓缓移动起来。
他们正是乔装成百姓的影卫,有的蹲在路边假装系鞋带,有的靠在墙角假装看热闹,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扫过每一张靠近队伍的面孔,连百姓细微的神色变化都不放过。
刘度身为穿越者,见过无数掉以轻心英年早逝的雄主,所以哪怕是大婚之日,也不会真的掉以轻心,此刻埋伏人群中的影卫,加起来足有上千人!
刘度勒住马缰,侧耳对着轿内轻声说道:“文姬,咱们出发吧,莫让陛下与太后久等。”
轿帘内侧传来一阵轻微的布料摩擦声,随后便听到蔡琰温软的回应:“全凭夫君安排。”
那声音带着几分羞怯,却又透着安心。
她虽不知外面暗藏危机,却信刘度定会护她周全。
轿帘微微晃动了一下,像是蔡琰重新坐好的动静,刘度心中微暖,又多了几分警惕:
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蔡琰受到半点惊吓。
迎亲队伍再次启动,鼓乐手加大了力道,唢呐声高亢嘹亮,几乎要盖过百姓的欢呼;
扛旗的士兵挺直脊背,将旌旗举得更高,鲜红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表面上,这场婚礼依旧热闹非凡,可暗地里,影卫与潜在的刺客之间,早已展开了一场无声的较量。
刘度骑在马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缰绳,心中却在飞速盘算:他绝不能提前抓出这些刺客。
袁隗这老狐狸,身居太傅之职,按大汉律法,除非犯下谋逆重罪,否则轻易动不得。
此前他虽想安个勾结袁绍谋反的罪名,可袁隗太过狡猾,所有上蹿下跳的勾当都让杨彪等世家子弟去做,自己始终藏在幕后,明哲保身。
连影卫都抓不到他直接参与的证据,到时候最多只能罢他的官,却斩不了他的头。
可这次不一样了。
杨家已被清算,袁家在洛阳的从属世家也尽数被查办,袁隗已是孤注一掷,这次暗杀必然是他亲自策划、亲自调派人手。
只要抓住活口,撬开他们的嘴,拿出袁隗指使的证据,到时候别说罢官,就算下令满门抄斩,朝野上下也没人能挑出半分毛病。
刘度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袁隗想取他性命,却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走进他布下的陷阱,这送上门的借口,他岂会错过?
队伍沿着街道缓缓前行,石板路被阳光晒得发烫,空气中弥漫着喜庆的红绸与百姓身上的烟火气。
约莫行进了几百米,刘度忽然看到人群东侧,一个戴着斗笠的影卫对着他轻轻点头。那
是已锁定目标的信号。
刘度心中一凛,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那个方向,只见几个穿着粗布衣衫的百姓正挤在人群前排,眼神却不似旁人那般专注于迎亲队伍,反而时不时瞟向他的坐骑,神色躲闪,透着几分紧张。
果然,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原本空荡荡的街道尽头,突然传来一阵轱辘轱辘的推车声。
那是一辆木质的面摊推车,车上摆着几个空面盆,车把手上挂着一块张记面铺的木牌,一个穿着灰布短衫的汉子推着车,看似匆忙地朝着队伍方向走来。
刘度心中冷笑:这条街道早在半个时辰前就被亲兵肃清,所有商铺摊贩都被请去了两侧巷内,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面摊推车?这分明是刺客的幌子!
还没等刘度下令,那推车突然哐当一声歪倒在地,车上的面盆摔在地上,溅起一地尘土。
紧接着,推车底部不知何时被藏好的油布突然渗出油星,一点火星不知从哪里窜出,瞬间点燃了油布,火焰腾地一下窜起半人高,浓烟滚滚,朝着人群方向蔓延。
“着火了!快躲开!”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惊呼,百姓们纷纷往后退,原本整齐的围观队伍瞬间乱作一团。
就在这混乱之中,那几个此前神色躲闪的粗布汉子突然变了脸色,眼神一厉,右手飞快地伸进怀里,掏出了几架小巧的手弩。那
手弩通体漆黑,弩槽里早已搭好了箭矢,箭尖泛着诡异的乌光,显然是涂抹了剧毒!
他们动作极快,抬手就要朝着马背上的刘度扣动扳机。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四周的影卫突然动了!
左侧那个假装系鞋带的影卫猛地跃起,一脚踹在最靠近刘度的刺客膝盖上,那刺客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手弩哐当掉在地上;
右侧那个靠在墙角的影卫则抽出腰间的短刃,飞快地割断了另一个刺客的手腕,鲜血瞬间涌出,手弩脱手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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