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阳殿内的檀香依旧缭绕,可空气中的氛围早已不是此前的僵持,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
袁隗站在世家派的最前方,此刻他才彻底明白,为何刘度自始至终都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原来这篇蔡邕所作的檄文,才是刘度藏在身后的大杀器。
那横渠四句的威力,那檄文中对袁绍罪行的逐条揭露,早已将舆论的天平彻底拉向了刘度这边,自己之前所有的担忧,都成了徒劳。
他甚至没心思再纠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四句到底是不是刘度亲笔所作。
此刻再纠结这些已无意义,重要的是,刘度借这篇檄文,不仅洗刷了自己的污名,更将袁绍钉在了伪善奸贼的耻辱柱上,而自己那好侄儿的计划,从这一刻起,便已输了大半。
袁隗悄悄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杨彪,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庆幸。
幸好自己方才没有贸然开口附和杨彪,而是选择静观其变。
此刻的杨彪,无疑已成了众矢之的:他方才在殿上公然夸赞袁绍的檄文,直言刘度独揽大权,明摆着亮明了要站在袁绍那一边的立场。
要知道,杨彪此前就因在朝堂上多嘴,被刘度以调度不当为由,从司徒之位调换到了司空,如今又公然与谋逆的袁绍为伍,恐怕连三公的职位都保不住了。
杨彪此刻也终于反应过来,脸上的得意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慌乱。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几句,说自己只是就文论文,并非真的支持袁绍。
可还没等他开口,刘度冰冷的声音便在殿内响起,如同寒冬的冷风,直透人心:
“杨司空!你不过是看了一篇污蔑朝廷的檄文,便对袁本初那般推崇,甚至与他同仇敌忾,莫非你私下早已与他有所勾结,意图勾结外贼,谋反作乱不成!?”
谋反二字,刘度说得格外重,像是一块巨石砸在杨彪的心上,让他瞬间浑身一僵,心中咯噔一下。
他下意识地看向周围的世家子弟,那些方才还跟着他一起附和、指责刘度的官员,此刻全都蔫了下去。
一个个垂着头,眼神躲闪,生怕与他对视。
有几位官员甚至悄悄往后退了半步,像是要与他划清界限。
这些世家子弟心里跟明镜似的:刘度的那四句太过惊人,蔡邕的檄文又句句属实,此刻再站在杨彪这边,无疑是自寻死路。
袁绍的污蔑计已经彻底破产,与其跟着杨彪一起被拉下水,不如老实本分,先保住自己的乌纱帽才是最重要的。
杨彪见此情景,心里瞬间凉了半截。
连平日里称兄道弟的世家同僚都不肯帮他,这德阳殿内,还有谁能为他说话?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袁隗,可袁隗早已闭上了双眼,一副闭目养神、事不关己的模样,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显然是打算彻底放弃他了。
一股强烈的愤慨涌上杨彪的心头,他刚想开口怒斥袁隗见死不救,又想向刘度辩解自己绝无谋反之心。
刘度却根本不给她机会,对着殿外高声下令:“来人!给我拿下这个通敌谋逆的奸贼!”
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一阵沉重的铠甲碰撞声,四名身着黑色铠甲、手持长戟的虎贲军士兵快步走入殿内。
他们身姿挺拔,眼神锐利,一看便知是刘度的嫡系心腹。
刘度接着说道:“即日起,免去杨彪司空一切职务,打入天牢收监调查!
若在调查中发现他与袁绍有任何勾结证据,即刻按谋逆罪论处!”
“你们不能拿我!我杨家乃是四世三公,累世忠良,岂容你们这般随意处置!”
杨彪一听收监调查,顿时急了,在虎贲军士兵上前拖拽他时,他奋力挣扎,双手挥舞着想要推开士兵,声音里满是慌乱与不甘。
可虎贲军士兵皆是刘度一手训练出来的死士,哪里会管他什么四世三公的身份?
一名士兵毫不客气地伸出脚,对着杨彪的膝盖后方狠狠踹了一脚。
只听噗通一声,杨彪重心不稳,直接跪倒在地,膝盖磕在冰冷的地砖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另两名士兵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如同拖死狗一般,拖着他就往殿外走。
杨彪的朝服被拖拽得凌乱不堪,帽子掉在了地上,头发散乱,平日里的威严荡然无存。
德阳殿内的官员们全都看呆了——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不过短短一炷香的功夫,一个堂堂的三公级别的司空,就这么被当场罢免、打入天牢,甚至连一点体面都没留下。
不少官员心中暗自思忖:就算日后杨彪能侥幸被证明没有谋反,杨家经此一事后,在世家中的地位恐怕也会一落千丈。
毕竟一个连三公都保不住、被当众拖走的家族,再也没资格与袁家、黄家等顶级世家平起平坐了。
刘度看着杨彪被拖出殿外,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处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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