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舍内的粟米粥还在灶上温着,淡淡的米香混杂着柴火的烟火气,萦绕在屋内。
赵云听到赵虎的话,手指摩挲枪杆的动作猛地一顿,心中瞬间泛起波澜。
邺城是冀州的治所,更是袁绍的势力核心区域,这个时候派人来赵家村张贴榜文,会是什么内容?
是袁绍要在河北招募兵马,扩充联军实力?
赵云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对面的张德,眼中满是疑惑。
他想从张德脸上看出些端倪,可张德的表情却比他还要凝重。
张德此刻眉头紧锁,右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腰间的布带,指节微微泛白。
他心中隐约有个不好的预感,这榜文十有**与刘度有关。
如今袁绍最上心的事,便是如何扳倒刘度,而河北是袁绍的地盘,他极有可能借着官府榜文的名义,在百姓中散布对刘度不利的言论。
要么是故意抹黑刘度的名声,让河北百姓对其产生厌恶;
要么是号召百姓支持他讨伐刘度,甚至招募青壮参军。
张德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能阻拦赵云去看榜文,赵云本就对刘度心存疑虑。
若是自己强行阻拦,反而会让他觉得自己心虚,甚至可能暴露身份,到时候别说招揽赵云,恐怕连在赵家村立足都难。
“子龙,咱们一起去看看,也好知晓这榜文究竟是什么内容。”
张德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缓缓站起身,语气尽量保持平稳。
他知道,这一去,或许会让赵云对刘度的印象彻底变差,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赵云点了点头,也从土炕上站起身,顺手拿起放在炕边的长枪。
那杆百年松木打造的枪杆,在他手中轻若无物,却又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这杆枪陪他走过了数年学艺之路,无数个日夜的操练,让他与枪之间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默契,既是防身的利器,更是他习武之路上的伙伴。
赵云握紧长枪,跟在赵虎身后,与张德一同走出农舍。
初秋的日光正好,洒在村中的土路上,泛着淡淡的暖意。路边的田地里,还有村民在忙碌着,偶尔能看到几棵果树,枝头挂满了青涩的果子。
三人沿着村路快步走向村口,远远便听到了嘈杂的议论声,还有铜锣哐哐的敲击声,声音在安静的村庄里格外清晰。
走到村口,赵云才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
男女老少都有,约莫二三十人,大家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交头接耳,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村口那棵老槐树下的告示牌。
那告示牌是用松木制成的,表面粗糙,却十分坚固,此刻上面正贴着一张泛黄的榜文,榜文边缘有些褶皱,像是经过了长途搬运。
榜文前站着两个穿着官府差役服饰的人,一人手持铜锣,一人拿着一份抄录的榜文,那拿铜锣的差役时不时敲一下,高声喊道:
“大家都来看一看,邺城来的官府榜文,关乎天下局势,都来看看!走过路过,可别错过了!”
赵云与张德跟着张虎,挤过人群,来到榜文前。阳光恰好斜照在榜文上,上面的墨字清晰可见,字体工整,带着几分官方文书的严谨。
赵云自小跟随师父学艺,不仅练就了一身好武艺,也识得不少字,他定睛看向榜文,逐字逐句地读了起来。
越读,他的眉头皱得越紧,心中更是泛起了嘀咕:原来刘度竟是这种人?
榜文上写的,正是袁绍命陈琳撰写的讨贼檄文。
开篇便直指刘度冒认汉室宗亲,欺世盗名,称刘度本是乡野无赖,借着天下大乱的机会,伪造宗谱,谎称是长沙定王刘发之后,骗取朝廷信任,坐上大将军之位。
接着,檄文中又列举了一系列子虚乌有的罪名,说刘度在洛阳横征暴敛,搜刮民财,将百姓的粮食财物掠夺一空,用于扩充自己的私兵;
说刘度残杀忠良,独断专行,凡是反对他的官员,都被他罗织罪名,打入大牢,甚至满门抄斩;
还说刘度沉迷酒色,荒废政务,不顾洛阳百姓死活,整日与美人饮酒作乐,全然不管诸侯联军逼近的危机。
檄文的最后,更是号召天下诸侯、各州郡官员及百姓,共同举兵讨伐刘度,诛杀国贼,还汉室清明。
张德也紧紧盯着榜文,目光扫过那些抹黑刘度的文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愤怒。
他没想到,袁绍竟然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对付刘度。
编造莫须有的罪名,利用官府榜文的公信力,在百姓中散布谣言。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袁绍竟然会把这份檄文张贴到赵家村这样偏远的小村庄,显然是想让河北每一个角落的百姓,都知道这些虚假的罪名。
张德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赵云,见赵云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疑惑与失望,心中不由得一沉:
这榜文一出,赵云对刘度的好感怕是荡然无存,说不定还会对刘度产生厌恶,自己此次招揽赵云的任务,恐怕要彻底失败了,甚至赵云和自家主公,将彻底无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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