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里的气氛虽已缓和,蔡邕心中却仍有些复杂。
他看着站在刘度身旁、依旧带着几分娇羞的蔡琰,眼神里满是不舍。
蔡琰是他唯一的女儿,自小失去母亲,他又当爹又当妈,把她捧在手心呵护长大。
如今女儿要嫁人,哪怕对方是值得托付的刘度,他这做父亲的,心里还是像被剜去一块似的,空落落的。
可转念一想,刘度手握重兵却心怀万民,有担当又懂体贴,能在女儿受窘时及时解围,这样的女婿,确实是难得的良配;
再看蔡琰方才心甘情愿的模样,眼底藏不住的爱意,蔡邕便知道,女儿是真心喜欢刘度,他即便不舍,也不能多说什么恶语,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
好在蔡邕本就不是拘泥于儿女情长、喜欢纠结琐事的人,很快,他的目光便被蔡琰身旁的古琴吸引了。
那是蔡琰常用的桐木古琴,琴身上还残留着方才弹奏时的余温,琴弦微微颤动,仿佛还在回响着但愿人长久的旋律。
直到这时,蔡邕才猛地回过神来。
自己方才冒冒失失推开房门,根本不是为了抓包两人的亲密,而是为了听清那首曲子的后半部分!
刚才在门外,他只听到几句,便被那优美的词句、动人的意境深深吸引。
只觉得这曲子荡气回肠,比他听过的任何文人佳作都更有韵味,心中满是急切想要听完剩下的部分,才忘了敲门,直接闯了进来。
想到这里,蔡邕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尴尬。
这么说来,刚才让女儿陷入难堪境地,竟是因为自己急于听曲,冒失推门造成的?
他轻咳一声,刻意避开方才的尴尬话题,将注意力完全放在曲子上,对着刘度拱手问道:
“贤婿,方才我在门外听你说,这曲子是你所作?我只听了几句,便觉得这词实在不凡,既有月下问天的洒脱,又有盼人长久的温柔,实在是难得的佳作!
不知你能否详细说说这词的意境?若是方便,让琰儿再唱一次完整的,让我好好听听,如何?”
他说起曲子,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方才的无奈与不舍都被对佳作的痴迷取代,连语气都带着几分急切的期待。
蔡琰站在一旁,听父亲这么说,才彻底明白方才父亲为何会冒失推门。
她太了解父亲了,父亲一生痴迷文学与音律,只要遇到好的诗词、动听的曲子,便会全然投入,忘了周遭的一切,哪怕是平日里恪守的礼教、该有的分寸,都会暂时抛在脑后。
就像早年为了求购一本失传的古籍,父亲能在藏书家门外等上三天三夜;
为了研究一首古曲的韵律,能闭门不出,连饭都忘了吃。
此刻父亲这般急切,显然是被但愿人长久的词句深深打动了。
想通这一点,蔡琰心中的那点小委屈便烟消云散,也不再怪罪父亲方才的冒失,反而觉得父亲这般为文痴狂的模样,格外亲切。
刘度见蔡邕主动转移话题,又对曲子如此感兴趣,自然不会拒绝。
他笑着点了点头,目光转向蔡琰,语气带着几分温柔的询问:
“既然岳丈想听,那便劳烦琰儿再唱一次吧,也好让岳丈好好品品这曲子的意境。
至于这词的内容,竹简上都写着,岳丈一看便知。”
说着,他伸手拿起放在案几上的竹简,那是之前写着水调歌头的竹简。
刘度将竹简轻轻递到蔡邕面前,动作恭敬,带着对长辈的尊重。
蔡邕连忙接过竹简,迫不及待地展开,借着烛火的光仔细阅读起来。
从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到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每一句都让他忍不住点头赞叹。
读到动情处,更是忍不住连拍大腿,嘴里不停发出妙!妙啊的赞叹声: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这般通透的道理,竟能用如此优美的词句表达出来,贤婿之才,实在是远超洛阳一众文人!“”
“千里共婵娟一句,更是将相思与期盼写得温柔至极,若是流传出去,定能成为千古名句!”
他越夸越激动,握着竹简的手都微微颤抖,眼神里满是对词句的痴迷与对刘度的敬佩。
蔡琰见父亲如此喜爱,心中也满是欢喜。
她整理了一下裙摆,重新走到古琴旁坐下,双手轻轻搭在琴弦上,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
待蔡邕的赞叹声稍歇,她便缓缓拨动琴弦,清亮温柔的歌声再次在会客厅里响起。
这一次,她唱得比之前更投入,声音里不仅有对词句的理解,还有对父亲喜爱的回应,以及对刘度的情意。
每一个音符、每一句歌词,都被她诠释得淋漓尽致,连烛火都仿佛被这歌声打动,跳动得愈发柔和。
蔡邕坐在一旁,一手握着竹简,一手轻轻打着节拍,眼神紧紧盯着蔡琰,又时不时低头看看竹简上的词句,脸上满是沉醉。
听着女儿清亮的歌声,看着竹简上优美的词句,他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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