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的烛火已燃至下半截,烛油顺着烛身缓缓滴落,在案几上积成一小滩浅黄的蜡痕。
刘度看着蔡邕急切追问的模样,心中早已了然。
这位老儒是真的将治学普及放在了心上,连带着对其中的细节都格外较真。
其实关于教育部的完整建立,刘度早有规划。
他身怀系统,只需积累足够的愿力,便能轻松完善各项细则,
小到教材的印刷工艺,大到各种相关教学书籍,都能直接吹牛实现!
缺的也仅仅是教师的人选,这个问题有蔡邕在,自然就不成问题了。
人家是文坛大家,振臂一呼,就有无数文人墨客,愿意加入这个教师行业了!
只是此刻,他并未将这份全盘规划和盘托出,反而笑着对蔡邕说道:
“先生不必急于求成,眼下咱们先解决洛阳及周边郡县的教学问题便好。”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却也透着清醒,
“如今皇权旁落,各地军阀拥兵自重,朝廷政令出了洛阳城,能被多少人放在眼里,还未可知。
与其费心规划天下,不如先将洛阳这一亩三分地治理妥当,让百姓先见着教化的好处,日后再推及其他地方,也能少些阻碍。”
刘度这话并非虚言,他清楚记得,袁绍北逃董卓占据西凉,中原各地的诸侯,对大汉皇命那也是阳奉阴违。
这些军阀个个手握重兵,哪里会轻易听从朝廷的教化政令?
与其做些不切实际的空想,不如先在自己能掌控的洛阳周边做出成效,用实际成果让天下人看到治学普及的价值,这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蔡邕听到这话,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了几分,脸上也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他此前一直担心,若是要在天下推行治学普及,仅凭他一人之力,即便有刘度支持,也难以应对各地的阻力,如今听闻只先在洛阳周边施行,心中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
但这份轻松并未持续太久,他很快又皱起眉头,目光落在案几的竹简上,继续追问:
“即便只在洛阳周边,也需定下详细的教学细则。比如孩童入学后,每日需学多久?先教哪些内容?夫子的俸禄该如何定夺?这些都得一一理清才是。”
刘度见蔡邕如此认真,心中也多了几分赞赏,他放下茶杯,耐心解答:
“入学时间可定在辰时,午时歇息一个时辰,未时再继续授课,申时末散学,这样既能保证孩童有足够的学习时间,也不会太过劳累。
至于学科,不能只教识字读书,需兼顾各方面,最基础的自然是识字,可选用些基础书籍作为启蒙读物,先让孩童掌握常用文字;
其次是算学,教孩童识数、加减乘除,甚至简单的丈量之法,日后无论务农还是经商,都能用得上;
(秦简中就有九九乘法表,所以汉朝有乘法很合理)
再者是历史,讲些汉朝过往的兴衰故事,让孩童明白治乱之道,知晓何为忠何为义;
最后还需加一门体育,教孩童学习射箭、剑术,或是跑步、跳跃,强健体魄。”
蔡邕听到体育二字,先是愣了愣,随即若有所思地捻起胡须。
他忽然想起,如今讲究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其中射与御本就与体魄相关,不少读书人都会佩剑防身。
这么一想,开设体育课倒也符合君子六艺的传统,并非异想天开。
他不由得点了点头,眼中露出赞许之色:
“大将军这学科分类,倒是新颖却不违传统,既重学识,也重体魄,这般培养出来的孩童,才能真正成为有用之才。”
说罢,蔡邕连忙拿起案几上的狼毫笔,将刘度所说的学科分类、授课时间一一记录在竹简上。
他写字的动作格外认真,笔尖在竹片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每一个字都写得工工整整,生怕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写完后,他还不忘反复核对,确认没有差错后,才小心翼翼地将竹简卷好,放在案几的内侧,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两人就这样围绕着治学普及的细节交谈起来,蔡邕时而提问,时而记录,刘度则耐心解答,偶尔补充自己的想法。
从夫子的选拔标准,需学识深厚、品行端正,可从隐居儒士与清廉小吏中寻访。
到教材的印刷方式,可请工坊刻制木版,批量印刷,降低成本。
再到蒙学的选址,优先选在居民区附近,方便孩童入学。
每一个话题都讨论得格外细致。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原本明亮的会客厅,全靠烛火照明,烛芯爆出的火星越来越频繁,案几上的青梅酒早已凉透,两人却浑然不觉。
这场交谈持续了近一个时辰,直到蔡邕将心中的疑问一一解开,对治学普及的方案有了大致的轮廓,才终于停下话题。
他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脸上满是满足的笑容:“有大将军这番细致的规划,老夫心中便有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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