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西的蔡府,虽不比世家大族的府邸那般恢弘,却也透着一股清雅之气。
朱红色的府门两侧挂着烫金楹联,院内栽着几株老槐,枝叶繁茂,将午后的阳光筛成细碎的光斑,落在青石板路上。
此刻府中书房内,气氛却与院外的静谧截然不同。
蔡邕身着一袭藏青色儒衫,正绕着案前的书案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袍角在地面上扫过,带起些许落在案边的竹简碎屑。
他的眉头紧紧皱着,花白的胡须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目光时不时飘向书房的木门,眼神里满是焦灼。
案上摊着一卷未整理完的诗经注本,墨汁早已干透,笔杆斜斜地靠在砚台边,显然他早已没了心思继续批注。
方才让管家去将军府送请帖时,他虽强装镇定,可心里却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
刘度如今是权倾朝野的大将军,洛阳城内想巴结他的人能从府门排到十里外。
自己不过是个闲散老儒,既无实权,也无显赫家世,刘度真的会赏脸赴宴吗?
“父亲,您都踱了半个时辰了,当心脚下的竹简。”
一道温和的女声从旁侧传来,打破了书房内的沉闷。
蔡邕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坐在窗边坐席上的蔡琰。
只见蔡琰身着一袭白紫相间的曲裾深衣,衣料是上好的云锦,紫色的流云纹在白色衣料上若隐若现,衬得她肌肤愈发白若凝脂,仿佛上好的羊脂玉。
她跪坐在软垫上,身姿端正,乌黑的长发挽成垂云髻,仅用一支碧玉簪固定,未施粉黛的脸庞却已是绝色。
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鼻梁小巧挺直,唇瓣透着自然的粉润。
便是那跪坐的姿态,也将她已出落得玲珑有致的身段勾勒得愈发明显,后腰纤细,臀部丰满如刚熟透的蜜桃,尽显少女的娇憨与风韵。
她这身段极致丰腴,一看便是能生养的女子,延续香火想来不在话下。
蔡琰手中捧着一只青瓷茶杯,杯沿还沾着些许茶沫,显然刚品过一口。
她的目光落在父亲身上,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可方才那不经意间飘向书房木门的眼神,却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她虽嘴上劝着父亲,心里却也在悄悄盼着,那位传闻中平定董卓、袁绍之乱的大将军,究竟会不会来。
蔡邕顺着女儿的目光看向脚下,果然见几卷竹简被自己踩得有些歪斜,他连忙弯腰将竹简拾起,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为父这不是急嘛。”
话刚说完,他又忍不住看向女儿,心中暗自思忖:女儿这般容貌与才情,若是能嫁得良人,也算了却自己一桩心事。
他在书中见过不少乱世女子的境遇,虽心中不愿提及那般惨事,却也暗自庆幸,如今有机会为女儿谋划一桩好婚事,至少能护她一世安稳。
蔡琰似是没察觉父亲的心思,她将茶杯轻轻放在案上,指尖划过杯沿的冰裂纹,语气轻柔却带着几分释然:
“父亲何必如此心急。如今大将军权倾朝野,朝中三公、地方诸侯都想与他联姻,便是宗室子弟的女儿,也未必能入他眼。他若不来,也是寻常事,只怪女儿命苦,难寻良配罢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可只有自己知道,心中对嫁人二字,实在没多少期待。
如今这般日子,每日陪父亲整理古籍、批注诗文,傍晚时分在庭院里弹一曲焦尾琴,听着槐树叶沙沙作响,便已是极大的惬意。
她虽知晓,在这乱世之中,女子的命运终究难由自己做主,父亲为她撮合婚事,也是为了她好。
可真要让她离开这熟悉的书房、离开父亲,嫁入深宅大院,她心中还是有些抗拒,只是这份抗拒,她从未宣之于口。
毕竟父亲也是一片苦心,她不愿让父亲为难。
蔡邕听着女儿的话,心中更是愧疚,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坐在女儿对面的坐席上,指尖捏着胡须,语气里满是懊悔:
“为父何尝不知。如今将军府的门槛都快被求见的人踏破了,便是九卿级别的官员,想见大将军一面都难如登天,更何况为父这般无实职的大儒。想撮合你与他,本就是为父痴心妄想了。”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遗憾,
“若是早知今日,当初他刚升任虎贲中郎将时,为父就该主动登门,将你介绍给他。那时他虽已有声望,却远不如如今这般高不可攀,或许还有几分机会。”
“父亲!”蔡琰听他这般说,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本略带沉闷的气氛也消散了几分。
她微微倾身,语气带着几分娇憨:“您怎么这般心急?难道女儿在您眼里,就这么让您不待见,急着把女儿嫁出去吗?”
蔡邕见女儿撒娇,心中的愁绪也淡了些,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蔡琰的额头,笑道:
“你这丫头,就会拿为父寻开心。为父不过是怕你耽误了好年华,想让你有个好归宿罢了。”
父女二人素来没有太多规矩,这般玩笑话,倒让书房内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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