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军大营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曳,将李儒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帐壁的军图上。
他捻着胡须,眉头微蹙,眼中却闪烁着锐利的光。
刚才拆解刘度的计谋时,越是细想,越觉得这冠军侯藏得深沉。
“主公,这刘度绝非池中之物。” 李儒缓缓开口,语气凝重了几分,
“先前我只当他是个勇武有余、智谋不足的匹夫,如今看来,倒是我看走了眼。”
董卓正灌着烈酒,闻言哼了一声:“一个毛头小子罢了,就算有点心眼,还能翻了天去?”
“主公有所不知。” 李儒走到军图前,手指点在邙山与洛阳城之间的位置,
“他明着与我军厮杀,实则是为了让袁绍深信劫粮之事与他无关。这一手一石二鸟,既撇清了自己,又挑动了咱们与西园军的矛盾,若非老臣多留了个心眼,恐怕真要中了他的圈套。”
李儒心想,这等年纪便有如此城府,若是给刘度时间发展,将来必成心腹大患。
“不过……” 李儒话锋一转,眼中露出自信的光芒,
“他终究还是嫩了些。虎贲军刚整编完毕,全是新兵,就算有刘度亲自坐镇,又能有多少战力?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董卓放下酒坛,抹了把嘴:“文优的意思是,这小子不足为惧?”
“非也。” 李儒摇头,
“刘度的个人勇武确实可怕,先前两骑冲阵,五千西凉军竟拦他不住,还被他劫走天子、斩了郭汜,这份悍勇,天下罕有。但主公试想,沙场之上,个人武勇能抵得过千军万马吗?”
他拿起一支狼毫,在军图上画了个圈:“就算他能再斩我几员大将,只要中军不动,阵型不散,虎贲军这点兵力,根本破不了我西凉骑兵。何况……”
李儒冷笑一声,“他今日杀了我军近千弟兄,军中将士早已对他恨之入骨,真要是狭路相逢,未必会怕了他。”
董卓听得连连点头,先前被刘度挑起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对袁绍的杀意:“那依文优之见,咱们该如何应对?”
“先破袁绍,再除刘度。” 李儒斩钉截铁地说,
“袁绍四万大军已在途中,这是眼前最大的威胁。咱们只需专心应对西园军,同时分出少许兵力守住军阵后方,防备刘度趁机偷袭即可,以虎贲军的实力,就算想偷袭,也讨不到好去。”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在李儒看来,刘度的计谋虽巧,却受限于兵力不足的硬伤。
刘度的武力或许能伤人,但是虎贲军,却绝不可能斩断西凉军这把厚重的长刀。
董卓拍着大腿笑道:“好!就依文优之计!那袁绍小儿,竟敢污蔑本太师劫他粮草,今日定要让他尝尝厉害!”
他忽然想起一事,凑近李儒问道,“董旻那边传来消息,说西园军里有不少校尉准备倒戈,要不要让他们里应外合,直接把袁绍绑了来?”
李儒眼中精光一闪,手指在军图上快速滑动,似乎在推演战局。
片刻后,他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意:“绑了他,未免太便宜了。主公且附耳过来……”
董卓连忙凑过去,李儒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只见董卓的脸色从疑惑到惊讶,最后化为狂喜,连拍了三下桌子:
“妙!文优此计甚妙!这样一来,不仅能灭了袁绍,连他的西园军都能一锅端了!”
“主公英明。” 李儒躬身行礼,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袁绍素来刚愎自用,看不起我西凉军,定然想不到董旻将军早已暗中联络了数位校尉。只要时机得当……”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董卓急切的眼神,才缓缓说道:
“可传信给董旻将军,让他串通好各位心向我军的校尉,等到两军冲锋、杀得难解难分之时,他们即刻倒戈,从西园军内部杀出!”
“届时,我军正面强攻,他们背面突袭,袁绍腹背受敌,必然阵脚大乱。”
“到时候,这些溃兵还不是任由咱们收编?” 董卓接过话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四万大军啊!就算挑出一半能战之兵,也能让我西凉军实力大增!文优,你这计真是绝了!”
李儒微微笑道:“此乃主公天威所至,老臣只是略尽绵薄之力。不过……”
他话锋一转,“倒戈之事,需得万分隐秘。董旻将军只需与各位校尉暗中联络,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冲锋之时,以三声号角为号,号角一响,即刻动手!”
“放心!” 董卓拍着胸脯保证,“董旻那小子办事还算牢靠,绝不会出岔子。”
他当即喊道,“来人!笔墨伺候!”
亲卫连忙奉上竹简与狼毫,董卓虽不善笔墨,却也亲自在竹简上写下命令,盖上自己的私印,又滴了火漆封好,递给心腹亲卫:
“快马加鞭,把信送到董旻将军手上,告诉他,事成之后,本太师重重有赏!”
“诺!” 亲卫接过密信,转身疾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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