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阳被隔离审查的第四天,风暴开始从集团总部向外扩散。
第一个明显迹象是股市开盘后的暴跌。朝阳集团旗下三家上市公司,开盘不到半小时就全部跌停,市值蒸发近百亿。财经媒体上开始出现各种猜测性报道,从“朝阳集团涉嫌财务造假”到“林朝阳被带走调查”,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
田晓霞站在集团总部公关部的办公室里,盯着墙上六块显示屏同时播放的不同新闻频道,眉头紧锁。作为集团公关总监,她经历过无数次危机,但这一次,是最凶险的。
“田总,又来了三家媒体的采访请求。”助理小跑着进来,声音急促,“《财经周刊》说要做一个深度报道,问我们能不能提供林总的独家专访。”
“全部回绝,统一口径:朝阳集团正在配合有关部门的常规调研,一切运营正常。”田晓霞语速飞快,“通知三家上市公司的董秘,准备发布维稳公告,强调集团基本面良好。”
“但是工作组那边...”
“工作组只冻结了核心决策和财务系统,没说不让我们维护正常的公司形象。”田晓霞转身,目光扫过公关部全体成员,“各位,现在是集团最艰难的时刻,我们要让外界看到,朝阳集团不是林总一个人的集团,我们有一套成熟的管理体系和运营机制。”
她的声音坚定有力,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番话有多少是自我安慰。
与此同时,在集团副总裁张建国的办公室里,电话铃声此起彼伏。
“王总,您放心,海南那个项目绝对不会停工...对,我知道合同期限,资金下周一定到位...”张建国一边接电话,一边快速浏览着财务部递来的报表,“李行长,那笔贷款真的只是技术性续期...什么?您听说我们要破产?荒唐!”
挂断电话,张建国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作为集团日常运营的负责人,他此刻承受着巨大压力。工作组进驻后,所有大额资金流动都需要报备审批,而供应商的款项、银行的利息、员工的工资,这些日常开支却一分不能少。
“张总,华东区的刘总来电话,说如果他们明天收不到上个月的货款,就停止供货。”秘书推门而入,面色焦急。
张建国深吸一口气,拿起内线电话:“接工作组赵组长办公室。”
电话很快接通,赵振邦平静的声音传来:“张副总,有什么事?”
“赵组长,华东区的货款必须今天支付,否则三条生产线要停工,直接影响军方订单的交付进度。”张建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客观冷静。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多少金额?”
“两千三百万。”
“批准支付。但每笔资金的流向都要有详细记录。”
“明白。”
挂断电话,张建国立即指示财务部办理付款。这是他与工作组之间达成的微妙平衡——维持集团基本运营的资金可以流动,但必须在严格监控下。
然而,外界对朝阳集团的质疑声浪却越来越高。
当天下午,一则“朝阳集团资金链断裂,即将破产重组”的消息在网络上疯传,附带一张总部大楼前人群聚集的照片——实际上是媒体记者和好奇的围观群众,却被描述成“讨债的供应商和员工”。
这则假消息引发的连锁反应立竿见影。三家主要合作银行派人来到集团总部,要求见面沟通;部分供应商开始拖延发货;甚至有几个大客户考虑取消订单。
“这是有组织的舆论攻击。”田晓霞在紧急会议上断言,“消息源头来自几个新注册的账号,但在短时间内被大量转发,明显是有推手。”
张建国眉头紧锁:“能不能通过法律途径解决?”
“已经让法务部发律师函了,但这种情况下效果有限。”田晓霞摇头,“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核心客户和供应商的信心。”
就在这时,秘书敲门进来:“张总,李总的电话,说无论如何要跟您通话。”
张建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李云龙——林朝阳的多年挚友,现任某大型国企的负责人。这种敏感时刻,他的来电意义非凡。
“接进来。”张建国按下免提键,让田晓霞也能听到。
“建国吗?我是李云龙。”电话那头传来洪亮的声音,“朝阳那边怎么回事?我打了三天电话都联系不上他。”
张建国简要说明了情况,隐去了部分敏感细节。
“胡闹!”李云龙听完怒斥,“就算有问题调查,也不能把整个企业搞垮!几万员工等着吃饭呢!你们稳住,我这边想想办法。”
电话挂断后,张建国和田晓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希望。李云龙在政商两界人脉极广,他的介入或许能改变些什么。
同一天晚上,在北京一家古朴的茶馆里,年过七旬的白景琦会见了两位特殊客人。作为林朝阳的良师益友,这位退休多年的前部级干部,依然保持着相当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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