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城市记忆”公益记录小组的见面,安排在了王胖子那略显油腻却充满烟火气的烧烤摊旁。来的是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背着相机和三脚架,穿着朴素的棉麻衣服,眼神干净,带着一种对生活细节的敏锐好奇。
他们自称小陈和小雅,是独立纪录片导演,专注于记录城市变迁中即将消失的角落和人物故事。
“吕先生,王先生,还有各位街坊,我们没有任何商业目的,只是想用镜头,真实地记录下老街现在的样子,记录大家为守护家园所做的努力。”小陈诚恳地说道,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由居民亲手制作、带着拙朴韵味的招牌,和街角那个小小的共享工具屋,眼中流露出真诚的赞赏。
吕辉然安静地坐在一旁,灵觉如同无形的蛛丝,轻轻拂过这两个年轻人。没有察觉到韩冬那种冰冷的计算意念,也没有“影”的虚无侵蚀,只有一种属于年轻创作者的纯粹热情和对生活的热爱。甚至,他还能隐约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微弱但积极的“创造性能量”,与老街此刻努力求生的氛围隐隐契合。
似乎……不是陷阱?
王胖子和其他几位街坊见对方态度真诚,又听说是要“记录”而不是“曝光”,戒备心放下了大半,开始七嘴八舌地讲述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讲征收办的刁难,讲自助更新的不易,讲邻里间的互助……
小陈和小雅认真地听着,记录着,镜头对准了刘奶奶和她那台声音略带嘶哑却依旧坚持播放戏曲的收音机,对准了李大爷窗台上那盆边缘微卷却顽强挺立的兰草,对准了共享工具屋里那本写满借还记录的、字迹歪扭的小本子……
他们的镜头,没有刻意渲染悲情,也没有回避困难,而是忠实地捕捉着这片土地上最真实的生活肌理和人情味儿。
吕辉然看着这一幕,心中微动。或许,这真的是一个契机?一个打破外界片面印象,让老街发出自己声音的契机?
他没有干涉拍摄过程,只是在他们需要了解某些背景时,才言简意赅地补充几句。他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应对韩冬那“经济舆论钳制”的后招上。
正如他所料,网络上唱衰老街的言论开始增多,一些不明真相的网友被带起节奏,开始质疑老街存在的合理性。同时,王胖子寻找替代货源的过程也遇到了阻碍,几家原本有意向的供应商都在最后关头反悔,显然是受到了某种压力。
“狗日的韩冬,这是要把咱们往死里逼啊!”王胖子气得直拍桌子。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吕辉然安抚道,“外部的货源暂时进不来,我们就深挖内部的潜力。张婶家的菜园,李叔家的鸡蛋,还有赵姨会做豆腐……我们先把这个内部的互助网络搭建起来,至少保证街坊们的基本生活不受太大影响。”
他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坚定:“至于外面的声音……他们可以买水军,我们可以讲真情。小陈和小雅的记录,或许就是我们打破信息茧房的第一步。”
接下来的日子,吕辉然一边协助街坊们搭建内部互助网络,一边更加刻苦地投入到自身的恢复与修炼中。
他不再仅仅满足于恢复力量,而是开始尝试更深层次地理解和掌控那点“初火之苗”。
夜晚,他盘坐在槐树下,意识不再局限于老街这一隅之地。他尝试着,引导着那点微弱的火星,去感应更遥远、更浩瀚的存在——那无垠的星空。
起初,他的意念如同蜉蝣试图撼动大树,只能感受到一片冰冷的虚无和令人绝望的距离感。但他没有放弃,凭借着守夜人与这片土地深度连接后获得的某种“锚定”之力,以及初火之苗那“定义存在”的特质,他的灵觉如同藤蔓,一点点向着星空延伸。
不知尝试了多少次,在某个月朗星稀的深夜,当他将全部心神沉浸于那点火星,试图与夜空中最明亮的一颗星辰建立联系时——
“嗡……”
识海中,那点一直沉寂的暗红火星,仿佛被遥远的星辉引动,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吕辉然感觉自己的“视线”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与那颗遥远星辰之间,建立起了一丝比头发丝还要纤细千万倍的、若有若无的联系!
通过这丝联系,他“看”到的不再是冰冷的光点,而是一片浩瀚、炽烈、燃烧着无尽光与热的星之海洋!一股庞大、古老、带着寂寥与威严的意念,如同背景辐射般,充斥于那片虚空!
而几乎就在他这丝微弱的感知触及那片星海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一道仿佛来自宇宙深处的、冰冷而淡漠的“目光”,似乎……极其短暂地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
那目光不带任何情感,只有纯粹到极致的“观察”意味,却让吕辉然瞬间如坠冰窟,灵魂都为之冻结!
初火之苗剧烈地摇曳起来,传递出强烈的警告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那“目光”一触即收,仿佛只是无意间扫过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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