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老街在经历了一夜的动荡后,显出一种异样的平静。吕辉然背着用布包裹的青铜短剑,手里攥着那个粉色的保温杯,走在去往林晚照花店的路上。
他的步伐沉稳,感知却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覆盖着周围。经过昨夜“本源符箓”的觉醒和清理“眼睛”的实践,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精细了许多。他能“听”到脚下青砖缝隙里虫豸的蠕动,能“看”到空气中尚未完全平息的能量余波,也能感觉到远处街角那几个看似闲聊、实则目光不时扫过这边的陌生面孔——拆迁队的人,已经就位了。
但他此刻无心理会这些。他的目标明确——花语花艺,林晚照的花店。
花店的门虚掩着,门口悬挂的风铃在微风中发出清脆的叮咚声,与这片街区隐隐的紧张氛围格格不入。
吕辉然推门而入。店内依旧花香馥郁,各色花卉争奇斗艳,但那股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温婉气息,此刻却让他心头更加沉重。
林晚照正在整理一束百合,听到门响抬起头。看到是吕辉然,她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不自然,随即露出往常那般柔和的笑容:“辉然?你怎么来了?身体好些了吗?”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手中的保温杯。
“晚照姐,”吕辉然没有寒暄,径直走到柜台前,将那个粉色保温杯轻轻放在台面上,目光直视着她,“这杯子,我很喜欢,谢谢。就是有点好奇,这杯底的符文……是哪个牌子的防伪标志?看着挺别致。”
他的语气平静,眼神却锐利如刀,不给对方任何闪避的余地。
林晚照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整理花枝的手指微微一顿。她沉默了几秒,轻轻放下手中的百合,叹了口气,那温婉的眉眼间染上了一层复杂的愁绪。
“你……果然还是发现了。”她的声音低了几分,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又带着更多的无奈,“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也瞒不过吕爷爷。”
她绕过柜台,走到店门口,将“营业中”的牌子翻到“暂停营业”,然后锁上了店门。店内光线暗了下来,只有从玻璃窗透进来的阳光,在花丛间投下斑驳的光影。
“坐吧。”她引着吕辉然走到店内侧用来招待客人的小茶座旁,自己先坐了下来,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显得有些紧张。
“这杯子,不是我买的。”林晚照开口,声音带着回忆的飘忽,“是我师父留下的。”
“师父?”吕辉然心中一动。他想起林晚照之前提到过,她曾是国家级戏曲刀马旦,因伤退役。
“嗯。我师父,她……不是普通人。”林晚照的眼神有些悠远,“她除了教我唱念做打,还教了我一些……别的东西。比如辨识一些特殊的草药,调制一些安神静气的香茗,还有……篆刻一些基础的‘安神纹’。”
她的目光落在保温杯上:“这个杯子,就是她早年用过的物件。上面的符文,是她亲手刻下的‘清心蕴灵纹’,能缓慢汇聚能量,滋养神魂。我退役后,心绪不宁,师父就把这个杯子给了我。”
“那你为什么要送给我?”吕辉然追问。
林晚照抬起头,看着吕辉然,眼神清澈却带着歉意:“因为……我师父在一个月前,突然找到我。她状态很不好,像是经历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只来得及交代我几句话。”
“她说什么?”
“她说,‘边界’将乱,‘钥匙’现世,会出现在一个与‘守夜人’有缘的年轻人身边。她让我把这个杯子,交给那个年轻人,或许能帮到他,至少……能让他心神宁静一些,不至于被骤然觉醒的力量冲垮。”林晚照的语气带着后怕,“她还说……送出杯子后,就当从未见过她,也尽量不要与那年轻人有过多牵扯,以免引火烧身。”
她苦笑了一下:“我并不知道‘钥匙’是什么,也不知道‘守夜人’具体意味着什么。我只是遵从师命。那天看到你在便利店值班,黑眼圈那么重,精神状态也不好,我就想起了师父的话,觉得……你可能就是那个需要帮助的年轻人。所以……”
所以,她送出了杯子和那盆被她师父称为“可能与‘钥匙’有关”的仙人掌。她本以为只是帮师父完成一个嘱托,顺便关心一下这个看起来疲惫的邻居弟弟,却没想到,就此将吕辉然,也将她自己,卷入了一场远超想象的漩涡。
吕辉然默然。原来如此。林晚照并非知情者,更像是一个被卷入的传递者。她师父……那位神秘的前刀马旦,似乎预见了什么。
“你师父现在在哪里?”
林晚照黯然摇头:“不知道。那天之后,我就再也联系不上她了。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店内陷入沉默。花香依旧,却仿佛掺杂了一丝不安的气息。
吕辉然拿起保温杯,感受着杯身传来的温润触感和那细微的滋养波动。这件法器,是善意,是帮助,但也像一个标记,将他与林晚照,与她那位神秘的师父,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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