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窟内的时间仿佛凝固了,唯有岩壁渗水的滴答声,标记着缓慢流逝的光阴。三个孩子被并排安置在相对干燥平坦的角落,身上盖着青鸾从储物装备中取出的保暖毯。墨守在一旁仔细调配着一些气味清苦的草药粉末,混合着剩余的灵能药剂,制成简易的药膏,小心翼翼涂抹在孩子们手腕和额头的几处穴位,用以固本培元,吊住他们微弱却顽强的生机。
青鸾则寸步不离地守在吕辉然身边。她将自己的空间能量尽可能转化为最温和、最纯净的形态,如同无形的丝带,缓缓包裹吕辉然的周身,试图为他隔绝地底的阴寒,并维持他身体最基本的生命活动。她的目光,更多时候是落在吕辉然眉心那点微弱的炽白光芒,以及从岩壁古老刻痕上不断析出、融入其中的淡金色微光上。
这个过程缓慢得令人心焦。整整两个时辰过去,吕辉然的气息才从几乎断绝的游丝状态,勉强稳定到可以清晰感知的微弱程度。他身体的冰冷感褪去了一些,但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眉心处那点薪火本源的光芒,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闪烁不定,而是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坚定无比的节奏,持续“呼吸”着石窟中稀薄的古老守护意念。
“他的生命体征稳住了,本源之火没有熄灭的迹象,甚至在极其缓慢地自我修复和壮大。”墨守检查后,得出了谨慎乐观的结论,“这石窟的古老意念对他似乎有特殊的滋养效果,远胜普通的灵气或治疗能量。但这恢复速度……太慢了。按这个进度,要恢复到有一战之力,恐怕需要数日甚至更久。外面的影侍不会给我们那么多时间。”
青鸾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她抬头望向石窟入口那道狭窄的裂缝,精神感知延伸到极限。崖顶方向,那股冰冷的监视感依然存在,影侍并未离开,反而像是耐心等待猎物的毒蛇。它们或许忌惮这石窟可能存在的未知风险,不愿轻易闯入,但时间拖得越久,它们采取强硬手段的可能性就越大。
“不能坐以待毙。”青鸾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视整个石窟,“墨守,仔细检查这里每一寸岩壁和地面。既然这些古老刻痕能帮助辉然恢复,说不定还隐藏着其他东西——出口、信息,或者……反击的手段。”
墨守点头,他也正有此意。当下,他暂时放下对孩子们的照料(他们的状况在药膏作用下暂时平稳),取出几件精密的探测仪器,开始对石窟进行地毯式扫描和分析。他的手指抚过那些黯淡的刻痕,眼中数据流飞速闪动。
“刻痕年代极其久远,远超现存任何有明确记载的人类文明遗迹。”墨守一边工作,一边低声汇报,“其能量构成非常奇特,并非单纯的法力或灵力残留,更像是一种……高度凝练的‘集体意志’或‘文明愿力’的固化体现。主题确实是‘守护’与‘安宁’,与‘尘光’古灯的气息同源,但比古灯本身更加古老、更加……纯粹。”
“文明愿力?”青鸾若有所思,“难道这里曾是某个早已湮灭的古老文明,为了守护什么而设立的庇护所?”
“可能性很大。”墨守将扫描光束集中到石窟深处一面相对平整的岩壁,那里的刻痕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加密集、复杂。“看这里,这些刻痕的排列,像是一种叙事壁画,或者……某种指引。”
青鸾凑近。岩壁上的刻痕因年代久远而模糊不清,但在墨守仪器的增强显影下,依稀能辨认出一些图案:仿佛是一群人,高举着类似灯盏的器物,围成一圈,中心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光芒笼罩、保护。图案的风格古朴抽象,带着一种庄严神圣的仪式感。在壁画的下方,还有几行更加微小、扭曲的古老文字符号。
墨守试图破译这些文字,但他的数据库中对这种古老符号的记载极少,只能勉强辨认出几个重复出现的词根,似乎与“光”、“火”、“延续”、“抵御黑暗”有关。
“记录,留待日后解读。”墨守将图像和文字扫描保存,“或许吕老爷子,或者守夜人总部某些老古董,能认得这些东西。”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吕辉然,睫毛忽然颤动了几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呻吟。
“辉然!”青鸾立刻俯身。
吕辉然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起初有些涣散、迷茫,过了好几秒,才逐渐聚焦,看清了青鸾焦急的脸庞和石窟昏暗的环境。
“我们……在哪里?”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几乎难以听清。
“一处古老的石窟,断崖下面。”青鸾连忙取出一小囊清水,小心地喂他喝了几口,简要说明了他们如何逃到这里,以及外面仍有影侍封锁的情况。
吕辉然静静听着,目光扫过石窟岩壁上那些黯淡的刻痕。当他看到那些刻痕时,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却异常明亮的光芒。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与共鸣,从灵魂深处涌起。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正是这些刻痕中残留的微弱意念,如同干涸河床上的涓涓细流,滋养了他濒临熄灭的薪火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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