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过荒草与断壁,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更衬得城外东南的这片区域死寂得可怕。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泥土味、淡淡的血腥气,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什么东西在暗中缓慢**的甜腻气息。
墨守手中的罗盘指针颤抖着,坚定不移地指向废墟深处。三人收敛气息,如同幽灵般在倒塌的梁柱、丛生的荆棘间穿行。越往里走,那种令人不适的“污浊”感就越发明显,甚至开始干扰正常的灵觉感知,仿佛有一层无形的油腻薄膜覆盖在周围。
“能量残留浓度在升高,方向没错,但……很分散,像是故意布下的迷障。”墨守低声道,手中不断调整着探测器的灵敏度。
吕辉然眼中暗金光芒微闪,“澄明心火”在体表形成一层极薄的保护,驱散着试图侵染精神的负面气息。他感觉到自己的火焰在这里似乎受到了某种隐隐的压制,不像在城内那般运转自如,仿佛这片土地本身就被“污染”了。
青鸾走在最前,银色的空间能量在她指尖如丝线般流转,探查着前方的空间稳定性和可能存在的陷阱。她的脸色越发冷峻:“空间结构有被多次强行干涉的痕迹,不稳定点很多。小心,可能有埋伏或者空间裂隙。”
大约前行了二里地,穿过一片几乎将路径完全掩埋的藤蔓墙后,眼前豁然出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废墟。从残存的基柱、飞檐和巨大的香炉碎片来看,这里曾经是一座颇具规模的庙宇。只是如今,神像崩塌,殿宇倾颓,只余下断壁残垣在惨淡的星光下投出狰狞的阴影。
而墨守的罗盘指针,直直地指向废墟中央,那座仅剩半间屋顶的主殿。
主殿内,有微光透出。不是灯光,而是一种暗沉沉的、仿佛淤血般的暗红色光芒,忽明忽暗,伴随着极其微弱、却令人牙酸的“咕嘟”声,像是有什么粘稠的液体在缓慢冒泡。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悄无声息地分散开,从不同角度接近主殿。吕辉然和青鸾从正面残破的大门两侧迂回,墨守则绕到侧后方一堵半塌的墙壁缺口处。
越是靠近,那股甜腻**的气味就越发浓烈,还夹杂着一种类似铁锈和麝香混合的怪味。暗红色的光芒就是从大殿中央的地面下透出的。
吕辉然屏住呼吸,从一扇歪斜的窗棂缝隙向内望去。
看清殿内景象的刹那,即使以他的心性,也险些失声惊呼,胃里一阵翻腾!
大殿中央的地面被挖开了一个不规则的、约莫丈许方圆的大坑。坑内,并非是泥土,而是盛满了粘稠的、不断冒着细小气泡的暗红色液体!那液体如同煮沸的血浆,却又更加浑浊,表面浮着一层油亮的、五彩斑斓的诡异浮沫,正是这“血池”在散发着暗红的光芒。
血池边缘,散落着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破碎的孩童衣物、几截疑似小动物的苍白骨骼、还有几块刻画着扭曲符文的黑色石板。池壁上,更是用某种暗褐色的物质,涂抹着大量复杂而邪恶的符文图案,与墨守之前分析的“影侍”能量结构有几分相似,但更加古老、更加疯狂。
最让吕辉然心脏骤缩的是,血池正上方,离地约三尺的空中,悬浮着三个半透明的、由暗红色雾气构成的“茧”!雾气缓缓流转,隐约能看到每个“茧”内,都蜷缩着一个模糊的孩童身影!他们双目紧闭,面色痛苦,身体似乎正在被那暗红雾气缓慢地侵蚀、同化!
其中一个“茧”内的孩童身形,与吕老爷子描述的泥鳅巷失踪男孩颇为相似!
而在血池旁,盘坐着两道身影。
并非之前遭遇的那种纯黑影侍。这是两个活生生的人,或者说,曾经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披着破烂的、仿佛从坟墓里刨出来的黑袍,露出的皮肤苍白发青,布满了暗紫色的血管纹路。眼眶深陷,眼球浑浊,几乎看不到瞳孔,只有两点针尖大小的暗红光芒在跳动。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与那血池同源,充满了死亡、怨念与一种癫狂的虔诚。
两人面前各摆着一个粗糙的石碗,碗中盛着少许从血池中舀出的粘稠液体。他们正低声吟唱着某种音调古怪、音节拗口的咒文,声音干涩沙哑,如同两把生锈的锯子在互相摩擦。随着吟唱,血池中的气泡冒得更急,上方的三个“雾茧”也微微震颤,其中的孩童身影似乎缩得更紧。
是邪教徒!而且是在进行某种邪恶的仪式,以孩童为祭品或材料!
吕辉然瞬间明白了。所谓的“影侍”,很可能就是这些邪教徒用某种方法“制造”或“操控”的爪牙。他们的目的,就是用孩童的某种特质(很可能是纯净或蕴含特定情绪波动的精神)来滋养这个血池,或者炼制那“雾茧”中的东西!
愤怒如同岩浆,瞬间冲上吕辉然的头顶。这些孩子还活着,但正在遭受无法想象的痛苦与侵蚀!
他强压住立刻冲进去的冲动,看向另一侧的青鸾。青鸾也看到了殿内景象,绝美的脸庞上覆满寒霜,眼中杀意凛然。她轻轻点了点头,比划了几个手势,示意她负责解决左边那个邪教徒,吕辉然解决右边,同时要尽可能保护血池上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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