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紫菱惊声尖叫。
“你答应过我不说的!”
她顾不得其他,第一反应就是去看楚濂的表情,“楚濂,我……”
楚濂面色平静如水。
“你怎么了?”楚濂把跌坐在地的紫菱扶起来,“你看,因为你的失言,把妈气坏了。紫菱,快跟你妈妈赔礼道歉。”
紫菱站起身,狐疑地看向楚濂,“那我妈刚刚说的话……”
“什么话?”
楚濂的嘴角微微笑着。
“盛怒之下的气话,谁会当真呢?”
紫菱眼睛一眨不眨地确认着楚濂的脸色,半晌,松了一口气。
沙发另一边。
费鹰突然伸手,戳了戳绿萍的腰。
绿萍捏住他的食指,侧眼微微看过去:“干嘛?”
费鹰坐姿动了动,靠近她耳边,低声说:“他头顶比刚修完的草坪都绿。”
绿萍小小地瞪了他一眼,“别闹。”
费鹰被瞪得很舒服,听话地挪回原位。
另一边。
楚濂还在催促紫菱,让她去给汪妈妈道歉。
紫菱往前挪了两步,看上去带着几分不情不愿的意思。
有错才要道歉。
可此刻的她并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如果有,她也是错在太过相信妈妈,相信妈妈会抱着跟她同样的心情,相信妈妈会用一颗宽容慈爱的心倾听她的意见和建议。
只可惜,妈妈只是想要守着一段早就已经名存实亡的婚姻。
为此不惜拆散一对近在眼前的有情人。
紫菱觉得自己没有错。
爸爸也没有错。
沈阿姨更没有错。
但显然,她已经彻底惹怒了妈妈,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把这些心里的话,说给妈妈听。
紫菱深呼吸,“妈,对不……。”
不情不愿的道歉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不用叫我妈。”
紫菱听见妈妈冰冷的声音。
她抬头,看到母亲脸上的神情,是她此生都从未见过的。那是无论她犯了什么大错,母女俩发生什么争执,都不曾对她展露过的神情。
“从今天开始,我不是你妈。”
舜涓扶着绿萍,“妈妈胸口疼得厉害,绿萍,陪妈妈去楼上休息。”
紫菱有些慌,“可是妈,你不去参加我的婚礼了吗?车队马上就要出发了……”
回答她的,是母亲的沉默。
紫菱又朝绿萍:“姐,绿萍!你也不去了吗?你是我的伴娘呀!等下在台上,你还要帮我送戒指呢!”
绿萍从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嘲讽:
“你不是说你的沈阿姨年轻漂亮,超乎你的想象吗?她做你的伴娘正合适。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有她做伴娘,保准你和楚濂的婚姻,以后也会遇到今天你口中这样‘很美很美的事’。”
紫菱:“你……”
绿萍又笑了笑,“又或者,其实这件‘很美很美的事’早就已经发生了,只是有些人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装作不知道罢了,是不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绿萍,你别走,你说清楚!”
绿萍却不再理她,“妈,我们回房。”
“没事,紫菱。”汪展鹏长叹一口气,“你妈和绿萍不去也罢,你还有我这个爸爸。”
沈随心也跟着安慰,尽管虚弱让她的声音沙哑,但却格外令人怜惜。
“是啊紫菱,别怕,你爸爸和沈阿姨都在,如果,如果你不介意阿姨去参加你的婚礼的话。”
紫菱:“阿姨,从一开始就是我邀请你来的,我当然不会介意。”
对于沈随心,紫菱很愧疚。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邀请,沈阿姨也不会被绿萍和妈妈为难。
下一秒,绿萍冷冰冰的声音从二楼遥遥传过来,打断他们三个人的惺惺相惜。
“你们能不能要点脸。”
汪展鹏面色一沉,“绿萍,你……”
“她怎么了?”
拽拽的男声响起,是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上的费鹰。
汪展鹏早上回来得匆忙,之后又闹了一大场,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只觉得有几分眼熟,像在什么报道里看过。
他到底年纪大了,虽然没有像舜淞诅咒的那样老年痴呆,但很多事情也确实记不太清楚。
“你是?”
“费鹰。”
“费鹰。”汪展鹏重复,而后脸上的表情霎时变了,“费鹰?深蓝资本的费鹰?”
“是。”
汪展鹏当年跟妻子二人白手起家,东展至今为止的主营业务仍然是跨境贸易。
深蓝在不久前横空出世,在业内掀起惊天巨浪。
汪展鹏嗅到动向,曾经多次派人去跟深蓝谈合作,但是每次都石沉大海一无所获。
坊间传闻深蓝的创始人作风强势,年纪轻轻但锋芒毕露,汪展鹏想,以东展的体量和规模,大约并不能入深蓝的眼。
然而此刻,这位他五分钟的会面都约不到的人,就这样坐在他家的客厅里。
汪展鹏看看费鹰,又看看绿萍,心中情绪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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