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诺康尼的晨光透过淡紫色纱帘,筛下细碎的金辉,落在铺满天鹅绒的床榻上。曦羽蜷缩在角落,九条雪白的狐尾紧紧缠裹着身体,狐耳耷拉在头顶,绒毛因警惕而微微战栗。天蓝色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璀璨,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与恐惧,倒映着房间里一成不变的奢华陈设——鎏金花瓶里的白玫瑰依旧盛放,水晶吊灯的光芒依旧耀眼,可这一切在他眼中,都只是囚禁他的牢笼装饰。
他已经尝试过三次逃跑了。
第一次,他趁着知更鸟外出参加谐乐大典的间隙,用藏在枕下的发簪撬开了房门的锁扣,可刚跑到宅邸的花园,就被巡逻的机器人拦下,最终被知更鸟温柔却坚定地带回了房间。那一次,知更鸟没有生气,只是抱着他,轻声说“以后不要再乱跑了,外面很危险”,然后为他准备了更丰盛的晚餐,眼底的偏执却深了一分。
第二次,他试图用丰饶的残余力量催生藤蔓,想要破坏窗户逃出去,可他的力量在失去药师母亲的手环后变得微弱不堪,藤蔓刚冒出绿芽就枯萎了。知更鸟恰好回来,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和窗边的枯枝,只是温柔地为他擦拭额头的冷汗,说“你的身体还没好,别勉强自己”,然后没收了房间里所有可能被用来破坏的物品。
第三次,也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他假意顺从知更鸟的心意,陪她听星穹音乐会,趁着她沉浸在歌声中的时候,偷偷溜出了音乐厅。他跑了很久,穿过匹诺康尼繁华的街道,看到了漫天的星环和穿梭的飞行器,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可就在他即将搭上前往星港的悬浮车时,知更鸟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淡紫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湖绿色的眼底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只剩下一片冰冷的阴霾。
此刻,知更鸟就站在床前,身上那件缀满珍珠与音符的礼服换成了一身简洁的黑色长裙,更衬得她肌肤胜雪,气质冷冽。淡紫色的长卷发束成了利落的马尾,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线条优美的脖颈,头顶的金属天环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她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温柔的笑容,只是静静地看着蜷缩在角落的曦羽,目光平静得可怕,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曦羽的心脏狂跳不止,一种不祥的预感像藤蔓般缠绕住他的喉咙,让他呼吸困难。他能感觉到知更鸟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变了,那种曾经让他短暂安心的温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濒临爆发的偏执与冷漠。
“曦羽。”
知更鸟开口了,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像是冬日里的寒风,刮得曦羽浑身发冷。她缓缓走到床边,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湖绿色的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失望,有受伤,更有一丝即将破茧而出的疯狂。
“我给了你很多机会,对不对?”她轻声问道,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我陪你吃饭,陪你看星星,陪你听音乐会,我告诉你,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我甚至容忍你一次次地逃跑,一次次地反抗我,因为我知道,你只是还没适应,还没想起我们的过去。”
曦羽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后背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狐尾缠得更紧了,天蓝色的眸子里写满了恐惧与抗拒。他想说话,想辩解,想告诉她自己从来没有什么过去,想求她放自己走,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咽。
知更鸟看着他惊恐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心疼,但很快就被更深的偏执取代。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曦羽柔软的白发,动作依旧温柔,可那温柔中却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力道。
“可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沙哑,“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在匹诺康尼,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你以为我找不到你吗?你每一次逃跑,每一次反抗,都像是在我的心上划刀子,你知道吗?”
她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湖绿色的眼底翻涌着疯狂的光芒。突然,她猛地俯下身,伸出双手,牢牢擒住了曦羽的肩膀!
她的手指纤细而有力,像是两把冰冷的钳子,死死地扣住了曦羽的肩骨,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曦羽痛得浑身一颤,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想要挣扎,可知更鸟的力气大得惊人,将他牢牢固定在墙壁与她的手掌之间,让他动弹不得。
“你闹够了没有?”
知更鸟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那种温柔的面具被彻底撕碎,露出了底下偏执而冷漠的真面目。她的脸离曦羽很近,近得能清晰地看到她湖绿色眼底的疯狂与占有欲,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脸颊,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我已经没有耐心了,曦羽。”她一字一顿地说道,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在宣判他的命运,“我给你两个选择,你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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