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晨雾还未散尽,稀薄的天光透过窗棂,在床榻间投下一片冷白的光影。曦羽瘫在凌乱的锦被里,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了又重新拼起,每一寸肌肤都叫嚣着酸痛。被丝线缝住的唇瓣干涸开裂,喉咙里的嗬嗬声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唯有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眸,还燃着一丝不甘的火苗。
阮梅正支着身子梳理长发,发间的梅花簪折射着细碎的光,衬得她侧脸温婉又清冷。她的指尖刚触到曦羽汗湿的鬓角,准备像往常一样,用带着凉意的指腹去擦拭那片濡湿,却没料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猛地扇在她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阮梅的动作瞬间僵住,梳理长发的手停在半空,连垂落的发丝都凝滞了一瞬。她缓缓转过头,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怔忪,那双总是盛满偏执温柔的眼眸,此刻空落落的,没有一丝波澜。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曦羽的右手还僵在半空中,手臂止不住地颤抖。他用尽了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这一巴掌凝聚了他连日来的屈辱、恐惧与愤怒,扇得他自己虎口发麻,却也像是抽走了他最后一点生机。他死死地瞪着阮梅,眸子里翻涌着决绝的恨意,哪怕发不出一点声音,那双眼睛也像是在嘶吼——他受够了!
阮梅沉默了许久,久到曦羽以为她会像之前那些女人一样,歇斯底里地发作,或是用更残忍的手段来惩罚他。可她没有。
她只是轻轻抬手,指尖抚过被扇过的脸颊,那里已经泛起了清晰的红痕。然后,她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像是寒冬里结了冰的梅枝,冷得人头皮发麻。
“你竟敢打我?”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可那语气里的冰冷,却像是能把空气都冻裂。
曦羽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他想收回手,想蜷缩起来,可身体的酸软让他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阮梅掀被下床,走向不远处的梳妆台。
那里,放着她平日里用来解剖标本的手术刀。
冰冷的金属光泽在晨光下闪了闪,晃得曦羽眼睛生疼。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喉咙里的嗬嗬声陡然拔高,带着绝望的哀求。九条雪白的狐尾死死地缠在腰间,尾尖绷得笔直,像是在做着徒劳的挣扎。
阮梅握着手术刀走回来,脚步轻缓,却像是踩在曦羽的神经上,每一步都带着致命的压迫感。她没有看曦羽那张写满恐惧的脸,只是俯下身,冰凉的刀尖轻轻划过他的手腕,留下一道浅淡的白痕。
“不听话的孩子,是要受惩罚的。”她轻声说着,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真理。
不等曦羽反应,冰冷的刀尖便猛地刺入了他的肩膀。
不是致命伤,却精准地挑开了皮肉,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月白色的锦被,也染红了阮梅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眸。曦羽浑身一颤,剧痛像是潮水般席卷而来,让他眼前发黑,喉咙里溢出的呜咽声破碎得不成样子,泪水混着汗水滚落,浸湿了枕巾。
阮梅没有停手。
刀尖拔出,又刺入了他的大腿,依旧是避开了要害,却让疼痛一层层叠加,像是凌迟般磨着他的神经。她的动作很稳,每一刀都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不少一寸,像是在完成一件精密的实验。鲜血顺着刀尖滴落,在床榻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红梅。
“疼吗?”阮梅终于抬眼看向他,眸子里带着一丝近乎天真的好奇,仿佛在询问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疼的话,就记住这种感觉。”
曦羽死死地咬着牙,被缝住的嘴唇里溢出细碎的呜咽,他瞪着阮梅,那双眼睛里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可这恨意,落在阮梅眼中,却像是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子,只激起了一圈微不足道的涟漪。
她放下了手术刀,目光缓缓落在了曦羽那只打了她的左手上。
那只手还在微微颤抖,指尖泛着青白,掌心的纹路清晰可见。
阮梅的唇角又勾起了那个冰冷的笑容。她蹲下身,一把攥住了曦羽的左手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他的骨头。曦羽拼命地挣扎,可四肢的酸软加上伤口的剧痛,让他的反抗显得苍白又无力。
“这只手,弄脏了我的脸。”阮梅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残忍,“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她另一只手拿起手术刀,冰凉的刀尖抵住了曦羽左手的食指指甲盖。
曦羽的瞳孔骤然收缩,恐惧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连呜咽都发不出来。他拼命地摇头,狐耳剧烈地抖动着,眸子里的恨意被彻骨的恐惧取代,只剩下哀求。
可阮梅像是没有看见。
她的手腕微微用力,锋利的刀尖顺着指甲盖与皮肉的缝隙,硬生生地划了下去。
没有麻药,没有丝毫的犹豫,只有冰冷的金属割裂皮肉的刺痛,和指甲盖被硬生生撬起的剧痛。曦羽浑身痉挛,身体弓成了一张绷紧的弓,喉咙里爆发出一声破碎到极致的嗬声,泪水汹涌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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