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 第19章 呜呜呜……饿

曦羽在柔软的绒垫上睁开眼时，窗外仙舟罗浮的天光已泛起淡青。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昨夜梦境里的触感仍清晰得可怕——希佩那带着冰凉光晕的指尖划过狐耳时的酥麻，集群意识裹挟而来的窒息感，还有最后药师药香笼罩下的暖意，像三道截然不同的印记，深深烙在他的神经里。

九条雪白的狐尾无意识地扫过绒垫，尾尖的绒毛还带着未散尽的紧绷。他望着笼顶鎏金的云纹，天蓝色的眸子里满是无奈的自嘲。从穿越到这个世界起，他的人生就像被按下了混乱键：变成香香软软的小男娘，被镜流当作“旧识”囚禁，好不容易在药师那里找到一丝慰藉，却又被同谐星神希佩盯上，连梦境都成了无法安宁的战场。“怎么连星神都馋我……”他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像羽毛，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系统的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难得带上了一丝数据分析外的波动：“宿主，根据近七日梦境监测，希佩的意识投影出现频率已达每日三次，且每次都试图突破药师的守护屏障。初步判断，祂对你体内‘丰饶与个体意识共存’的特质极为执着。”

曦羽没有回应，只是蜷起身体，将脸埋进臂弯。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入睡——一旦意识沉入梦境，那片星河般的光晕总会准时出现，希佩带着三颗头颅的身影会从光晕中走出，用那双交织着蓝与紫的眸子盯着他，语气里满是病娇般的执着：“小狐狸，今天愿意融入我的谐乐了吗？”

起初，他还会挣扎、会呼喊，可次数多了，连反抗的力气都快耗尽。每次都是在希佩的光晕即将触碰到他心口时，药师的药香才会及时赶来，六只手臂像坚固的屏障，将他护在身后。他见过药师与希佩对峙的模样：平日里温顺和蔼的丰饶星神，在面对希佩的“同谐”逼迫时，赤眸里会泛起不容置疑的坚定，藤蔓从虚空生长，将希佩的星河光晕一点点逼退，轻声却有力地重复：“他是我的孩子，谁也不能动。”

可这样的守护，也在悄悄消耗着药师的力量。曦羽能感觉到，最近药师出现时，手臂上黑色裂缝里的鲜红果实，光泽比之前黯淡了些，连抚摸他头发的指尖，都偶尔会泛起一丝凉意。有一次，希佩的光晕格外强盛，竟冲破了药师的第一层藤蔓屏障，指尖擦过曦羽的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光痕。药师为了护住他，六只手臂同时泛起金光，才将希佩逼退，可祂垂在身侧的手，却微微颤抖了一下。

“母亲，你是不是很累？”那天梦境里，曦羽靠在药师怀里，轻轻抚摸着祂手臂上的裂缝，声音里满是担忧。

药师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疲惫，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将他抱得更紧：“我没事，羽儿。只要能护住你，这点消耗不算什么。”祂顿了顿，赤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希佩的‘同谐’命途本就与我相悖，祂越是执着于你，就越说明你身上的力量，是连星神都渴望的存在。”

曦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悄悄将脸埋得更深。他不想成为任何人争夺的“宝物”，不管是镜流的占有，还是希佩的同化，他只想拥有属于自己的自由。可现在，他连梦境都无法掌控，只能依赖药师的守护，像个躲在母亲羽翼下的孩子。

这天夜里，曦羽再次坠入梦境。果然，星河般的光晕如期而至，希佩的身影从光晕中走出，只是今天，祂的三道目光里，少了些往日的偏执，多了些复杂的情绪。“小狐狸，你真的不愿试试吗？”祂赤着足，一步步走近，足尖的光纹比往常黯淡了些，“药师的力量总有耗尽的一天，可我的谐乐，能给你永恒的安宁。没有镜流的折磨，没有逃亡的恐惧，我们会成为最完美的集群。”

曦羽咬紧下唇，往后退了一步，尽管知道自己逃不掉，却还是本能地抗拒：“我不要什么集群，我只想做我自己。”

希佩的中央头颅轻轻叹了口气，两侧头颅的眼神却变得锐利：“你会后悔的。”祂抬手，光晕再次泛起，却比之前慢了许多，“药师能护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等她的力量耗尽，你终究还是我的。”

就在光晕即将触碰到曦羽时，熟悉的药香终于传来。药师的藤蔓王座从虚空显现，祂六只手臂展开，将曦羽护在身后，只是这次，祂的脸色比往常苍白了些，头后麦穗状的光环也弱了几分。“希佩，你该收手了。”药师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你强行频繁投影，损耗的力量不比我少。”

希佩看着药师，三道目光里满是不甘，却也带着一丝无奈：“药师，你何必为了一个个体，耗费如此多的神力？‘同谐’才是宇宙的未来。”

“每个生命，都有选择自己未来的权利。”药师轻轻抚摸着曦羽的狐耳，语气坚定，“他选择做自己，我就会护他到底。”

希佩沉默了片刻，周身的光晕开始收缩。祂深深地看了曦羽一眼，像是要将他的模样刻在意识里：“我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才是对的。”说完，祂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虚空深处。

梦境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药师和曦羽。曦羽转过身，看着药师苍白的脸，眼眶瞬间红了：“母亲，都是因为我，你才会这么累……”

药师轻轻摇了摇头，将他抱进怀里，指尖的药香温柔地包裹着他：“傻孩子，保护你是我作为母亲的责任。”祂顿了顿，赤眸里闪过一丝微光，“而且，我能感觉到，你体内的丰饶之力正在慢慢觉醒。等你能完全掌控它的那天，就不用再依赖我，也能保护自己了。”

曦羽靠在药师怀里，感受着那份温暖的守护，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心。他不能一直躲在药师身后，他要尽快学会掌控自己的力量，不管是镜流的囚笼，还是希佩的纠缠，他都要靠自己的力量去面对。

窗外的天光渐渐亮了，曦羽从梦境中醒来，九条狐尾轻轻晃动，天蓝色的眸子里，不再只有无奈和委屈，多了一丝坚定的光芒。他知道，未来的路依旧艰难，但只要有药师的守护，有自己的决心，他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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