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掠过荒芜的断壁残垣,卷起满地尘埃,像是在为一场无人知晓的落幕,低声吟唱着悲歌。
曦羽靠在冰冷的石墙上,胸口的血洞还在汩汩地淌着血,染红了他素白的衣襟,也染红了他那双曾经盛满星光,如今却只剩下死寂的眼眸。
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每一次喘息都像是从破碎的肺腑里挤出的哀鸣,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就在不久前,他还是那个被无数人簇拥着的“珍宝”。
知更鸟会为他弹奏最温柔的乐章,指尖划过琴键的弧度,像是在描摹情人的轮廓;镜流会收起冰刃的锋芒,用带着薄茧的手为他拂去发间的霜雪,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温柔;黄泉会牵着他的手,漫步在仙舟的云海之上,轻声说着那些关于永恒的情话;月曦会依偎在他的身边,用柔软的发丝蹭着他的脖颈,撒娇似的索要一个吻;流萤会拉着他的衣角,兴奋地展示着自己新修好的机甲,眼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卡芙卡会笑着揉乱他的头发,用带着蛊惑的语气说,你是我见过最有趣的孩子;飞霄会将他护在身后,纵使面对千军万马,也会掷地有声地说,有我在,无人敢伤你分毫;希佩会为他准备最精致的点心,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吃着,眉眼弯弯;大月下会收起电锯的狰狞,用冰凉的指尖描摹他的眉眼,眼里是近乎疯狂的迷恋;爱莉希雅会穿着粉色的裙子,旋转着扑进他的怀里,笑着说,我的曦羽,真是可爱极了;阮梅会为他调制最温和的药剂,细细叮嘱他要按时服用,语气里满是关切;大黑塔会拉着他一起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装置,嘴上嫌弃着他笨手笨脚,却还是耐心地教他每一个步骤。
他曾以为,那些温柔是独属于他的。
他曾以为,那些爱意是为他而生的。
他曾傻傻地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终于不再是那个漂泊无依的灵魂。
直到刚才,直到那阵刺眼的光芒亮起,直到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身影,缓缓从阵法中央站起身来。
那个名为曦宇的男人,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和他如出一辙的面容上,却有着他从未有过的从容与温润。
那一刻,所有的温柔都变了味道。
所有的爱意都找到了真正的归宿。
知更鸟的琴声骤然变得欢快,她奔向曦宇,眼里的光芒亮得惊人,那是曦羽从未见过的,近乎虔诚的爱慕;镜流的冰刃瞬间消散,她快步走到曦宇身边,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眼神里的温柔,像是要将人融化;黄泉的脚步轻快,她握住曦宇的手,嘴角的笑意温柔得不像话,轻声说着,欢迎回来;月曦扑进曦宇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嘴里反复念叨着,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流萤看着曦宇,眼里满是孺慕之情,她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曦宇哥哥;卡芙卡的笑容变得真切,她看着曦宇,语气里满是欣慰,好久不见;飞霄挺直了脊背,对着曦宇行了一个军礼,声音铿锵有力,恭候您的归来;希佩端着刚做好的点心,快步走到曦宇面前,眉眼间满是羞涩,这是你最爱吃的;大月下收起了所有的疯狂,她看着曦宇,眼里是纯粹的欢喜,你回来了;爱莉希雅旋转着裙摆,扑进曦宇的怀里,笑着说,我的英雄,欢迎回家;阮梅走上前,仔细打量着曦宇,语气里满是关切,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大黑塔也放下了手里的装置,走到曦宇身边,难得没有毒舌,只是说了一句,回来就好。
他们围着曦宇,嘘寒问暖,欢声笑语,像是一群找到了主人的小鸟,叽叽喳喳,热闹非凡。
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曦羽,正靠着石墙,一点点地失去生机。
没有人注意到,他胸口的血洞,是为了护住曦宇的魂灵,被阵法的反噬之力撕裂的。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他的眼里,正一点点地失去光芒。
曦羽看着那片热闹的景象,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原来,从始至终,他都只是一个替身。
一个和曦宇长得一模一样的,赝品。
那些温柔,那些爱意,那些他曾视若珍宝的一切,从来都不是为他而来。
他就像是一个被精心打磨的木偶,穿着和曦宇一样的衣服,模仿着曦宇的神态,被她们捧在手心,却只是为了等待真正的主人归来。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想起了知更鸟弹奏的乐章,那是曦宇最喜欢的曲子;想起了镜流为他拂去的霜雪,那是曦宇曾踏过的山河;想起了黄泉和他说的情话,那是曦宇曾许下的诺言;想起了月曦索要的吻,那是曦宇曾留下的温度;想起了流萤崇拜的目光,那是曦宇曾给予的鼓励;想起了卡芙卡蛊惑的语气,那是曦宇曾听过的调侃;想起了飞霄坚定的守护,那是曦宇曾得到的承诺;想起了希佩精致的点心,那是曦宇最爱的味道;想起了大月下疯狂的迷恋,那是曦宇曾拥有的执着;想起了爱莉希雅甜美的笑容,那是曦宇曾见过的明媚;想起了阮梅温和的药剂,那是曦宇曾需要的呵护;想起了大黑塔耐心的教导,那是曦宇曾探索的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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