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玄铁笼外的房间彻底沉入寂静,只有月光透过窗棂,在笼底白狐裘上织就一片细碎的银网。曦羽蜷缩着身子,白日里调动丰饶之力引发的疲惫渐渐漫上心头,断腿处的隐痛被刻意压在意识深处,只余下对自由的憧憬在脑海中轻轻浮动。他抬手摸了摸鸟笼角落那道隐秘的缝隙,指尖还残留着玄铁的凉意,心中那份刚刚燃起的希望,却像暖炉般烘着四肢百骸,让他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不知不觉间便坠入了梦乡。
没有了囚笼的禁锢,没有了现实的沉重,梦境里依旧是那片熟悉的花海。清甜的花香先一步漫入鼻腔,暖金色的光晕从远处缓缓铺来,连空气都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曦羽刚睁开眼,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药师端坐在花海中央,温润的鹿角泛着玉色微光,麦穗光环在祂身后轻轻浮动,六只手臂如藤蔓般舒展,黑色裂缝中的鲜红果实轻轻搏动,像是在向他招手。
“母亲!”这一次,曦羽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半分迷茫。他几乎是瞬间从原地跃起,不顾脚下青草的柔软,快步朝着药师奔去,眼眶在奔跑中渐渐泛红,原本压抑在心底的委屈、不安与刚刚燃起的希望,此刻都化作了对这份血脉羁绊的依赖,让他只想立刻扑进那个带着植物清香的怀抱。
药师似乎早已知晓他的到来,垂下的眼帘缓缓抬起,雌雄莫辨的面容上绽开温顺的笑意,六只手臂中的四只轻轻张开,做出迎接的姿态。当曦羽扑进祂怀里时,柔软的藤蔓立刻环绕上来,小心翼翼地托住他的身体,避开了他断腿的部位,手臂上的荆棘依旧收敛起尖刺,只留下温和的触感,像是在怕弄疼他。
“慢点,我的孩子,别急。”药师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心尖,指尖轻轻梳理着他雪白的短发,将落在他脸颊上的碎发拢到耳后,另一只手拈着麦穗,让暖金色的微光落在他的发顶,“看你这模样,倒是比上次见面时,多了几分生气。”
曦羽埋在药师的怀里,感受着那份熟悉的温暖,鼻尖萦绕着植物的清香与果实的甜意,原本紧绷的肩膀彻底垮了下来,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打湿了药师身上的藤蔓。“母亲,我……我找到突破囚笼的办法了!”他抬起头,天蓝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难掩兴奋,“我发现鸟笼上有一道裂痕,还能用您给我的丰饶之力让它松动,再过不久,我就能逃出去了!”
药师静静地听着,嘴角的笑意愈发柔和,指尖轻轻擦去他脸颊上的泪水,声音里带着欣慰:“我就知道,我的孩子不会一直被困住。丰饶的力量本就该为自由而用,你做得很好。”祂顿了顿,六只手臂轻轻将他抱得更紧了些,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只是镜流的执念极深,她对你的在意,早已超出了寻常的范畴,你若想逃离,还需多加谨慎,切不可急于求成。”
提到镜流,曦羽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他知道镜流的疯狂,也见过她偶尔流露的落寞,可那份禁锢带来的恐惧,依旧让他无法释怀。“我知道,母亲。”他轻轻点头,声音低了些,“我会小心的,我不想再被关在那个鸟笼里,也不想再被她当成别人。”
药师垂下眼帘,指尖轻轻拂过他身后的九条狐尾,狐尾像是感受到了善意,轻轻蹭了蹭祂的指尖,变得愈发蓬松柔软。“镜流并非天性残忍,”药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叹息,却没有为镜流辩解,只是客观地陈述,“她曾是罗浮的剑首,一生都在追寻‘正义’与‘秩序’,可丰饶与巡猎的纠葛,让她对‘羽’产生了执念,这份执念又在岁月里扭曲,最终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你不必恨她,却也不能对她心软,你的自由,需要你自己去争取。”
曦羽静静地听着,心里对镜流的看法多了几分理解,却并未改变想要逃离的决心。他抬起头,望着药师雌雄莫辨的面容,天蓝色的眸子里满是依赖:“母亲,有您在,我好像就不那么怕了。以前我总觉得自己很孤单,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可现在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您,还有您给我的力量。”
药师的指尖轻轻点在他的眉心,一道暖金色的光芒顺着眉心涌入他的体内,比上次更加强盛的丰饶之力瞬间蔓延至全身,断腿处的隐痛彻底消失,连带着白日里消耗的精力也瞬间恢复。“我的孩子,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药师的声音里带着不容错辨的坚定,“丰饶的血脉在你体内流淌,无论你在哪个世界,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在你身边。”祂抬手,将一颗鲜红的果实从手臂的裂缝中取出,那果实泛着莹润的光泽,轻轻搏动着,“这是‘丰饶之实’,你将它带在身边,若是遇到危险,它会为你抵挡一次致命的伤害,也能帮你更快地掌控体内的丰饶之力。”
曦羽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颗丰饶之实,果实入手温热,像是有生命般在他掌心轻轻跳动,一股柔和的力量顺着掌心缓缓涌入他的体内,与他自身的丰饶之力相互呼应。他紧紧握着果实,眼眶再次泛红,哽咽着说道:“谢谢母亲,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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