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一品烟客
第一幕:稚掌惊邪
冰冷僵硬的指尖,带着催命的寒意,距离静心惊恐放大的瞳孔仅余寸许!命傀陈默那布满暗金咒文的手臂,如同死神的镰刀,稳定而冷酷地刺向静心身后蒲团上燕七娘心口那点微弱的金红光芒!
静心大脑一片空白,极致的恐惧让她连尖叫都发不出,只有滚烫的泪水汹涌滑落。她那只下意识挡在前方、掌心还残留着佛骨粉末与自身温热血迹的小手,在死亡的阴影下,竟不受控制地、带着一股源自本能的守护执念,猛地向前一推!不是攻击,更像绝望的格挡!
嗡——!
就在她染血的掌心即将触碰到命傀陈默刺来的指尖刹那!那沾染了佛骨粉末与稚子纯阳之血的掌心,骤然爆发出远比之前惊退凶徒时更强烈、更纯粹的金红色光晕!
光晕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如同无形的火焰,瞬间灼烧在命傀陈默布满暗金咒文的青灰色指尖上!
嗤——!
一股极其细微却清晰可闻的青烟,伴随着一种仿佛滚烫烙铁按上寒冰的声响,猛地从接触点升起!
“嗬——!!!”
一直沉默如机器的命傀陈默,第一次发出了尖锐、扭曲、充满了纯粹痛苦与某种更深层惊悸的非人嘶吼!那刺向燕七娘的致命手臂,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猛地向后甩开!他整个身体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和冲击而剧烈踉跄,向后连退数步,重重撞在身后一根半塌的柱子上,震落簌簌灰尘!
他那覆盖白翳的左眼依旧冰冷,但那只被金红光晕灼烧过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前端,皮肤竟如同被强酸腐蚀般,呈现出焦黑的痕迹!皮下蠕动的暗金咒文仿佛遇到了天敌,在那焦痕周围疯狂扭曲、退缩、明灭不定,发出滋滋的哀鸣!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层面的灼痛,正沿着那咒文的脉络,试图逆流而上,冲击着更深层的控制核心!
静心呆呆地看着自己那只散发着温暖金红光晕的小手,又看看痛苦嘶吼、指尖冒烟的命傀陈默,小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茫然。她…她打退了那个可怕的怪物?就凭…自己的手?
第二幕:梆音裂咒
这电光石火间的剧变,给了李慕白和铁脊张一线生机!
“就是现在!” 李慕白眼中精光爆射!他虽不知静心如何做到的,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绝不容错过!他猛地将重伤的铁脊张推向旁边一处相对稳固的断墙后,自己则如同扑火的飞蛾,悍然冲向正因灼魂之痛而动作迟滞的命傀陈默!
他手中紧握的,不是武器,而是那个沾染着王老六和自己鲜血、承载着“默”字守护执念的梆子!
“陈默!醒来!!!” 李慕白发出泣血般的嘶吼!他高高跃起,用尽全身的力气和书生最后的热血,将手中那沉甸甸的、寄托着两人情谊与生者执念的梆子,狠狠砸向命傀陈默的心口——砸向那处曾被骨箭洞穿、此刻仍在渗出黑血、亦是命痕烙印所在的位置!
咚——!!!
沉闷至极的梆音,如同惊雷,在死寂的破庙中炸响!这声音,远比李慕白之前敲击自身命痕时更加浑厚、更加悲怆!仿佛敲在了一面蒙尘的巨鼓之上,震得空气都在颤抖!
梆音入体的瞬间!
“呃…啊——!!!”
命傀陈默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力贯穿,猛地向上弓起!他发出比刚才灼烧时更加凄厉、更加接近“人”的惨嚎!心口那处被梆子砸中的血洞,黑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更恐怖的是,他皮肤下那些疯狂蠕动的暗金咒文,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活蛇,瞬间剧烈地扭曲、抽搐、痉挛!大片大片的咒文光芒变得紊乱、黯淡,甚至出现了细微的断裂!
那覆盖左眼的冰冷白翳,如同破碎的冰面,猛地裂开无数细纹!在那裂隙深处,一点属于“陈默”的痛苦、挣扎、以及被强行唤醒的、如同深渊般绝望的清明,正疯狂地闪烁着!他的身体剧烈颤抖,僵硬的动作被打破,双手痛苦地抱住头颅,似乎有无数的声音和指令在他破碎的识海中疯狂撕扯!
有效!血梆敲击心口命痕,引动了更深层次的反咒!命傀的枷锁,被这承载着生者执念与守护的梆音,狠狠撼动了!
第三幕:残虎搏命
就在李慕白一击得手、自己也因反震力踉跄后退的瞬间——
“狗杂种!还我默小子命来——!!!”
一声如同濒死猛虎的咆哮,带着无边的悲愤和同归于尽的决绝,在破庙中炸裂!是铁脊张!
这位老捕头,在李慕白将他推向断墙后的那一刻,已经用牙齿撕开了自己染血的破烂衣襟!他胸前,赫然用布条紧紧贴着一个沾满血污的、边缘焦黑的墨紫色皮卷拓印——正是他从祭坛刑柱上拓下的“刑”字本源烙印!
剧痛、失血、目睹陈默彻底化傀的悲愤,早已将他的生命力燃烧到了尽头。此刻,支撑他的,只剩下那口咬碎钢牙也要撕下敌人一块肉的滔天恨意!他根本没想过活,只想在死前,把这份来自祭坛核心的刑罚烙印,狠狠印在操纵这一切的爪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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