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宫,寝殿之外。
我一说出“国葬大阅兵”五个字,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跪在地上的百官都僵住了,脸上满是震惊和恐惧。
他们总算明白,我这个人做事没有底线。
我就是规则。
我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我转身,对着跪在最前面的夏侯惇说。这老家伙刚才还想顶撞我,现在却低着头一言不发。
“夏侯将军,先王一生都在打仗,最看重军威。”
“三天后的大阅兵,是送先王最后一程的最高礼节。这事就交给你总负责,有问题吗?”
夏侯惇的身体抖了一下。
他慢慢抬起头,独眼里满是不甘,但最后还是化为了无奈。
我这是给他个台阶下,让他用听话换个体面。
他是个聪明人。
他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彻底低下了头,声音沙哑。
“末将……领命。”
【这就对了。】
【老家伙,别想着跟我耍脾气。你的忠诚很可贵,但在我的权力面前,一文不值。】
【要么,就带着你的忠诚,去地下陪曹操。要么,就收起你的爪牙,当一条听话的老狗。】
解决了这个最难搞的,剩下的就好办了。
我没再理会这群丢了魂似的老臣,挥了挥手。
“都散了吧。”
“三天之后,我要看到一场盛大的典礼。”
“谁办砸了,就拿谁的脑袋给先王祭旗。”
这几句话一出,每个人后背都发凉。
百官赶紧起身,一个个连滚带爬的散了。
他们知道,接下来三天有得忙了。
很快,空旷的广场上,只剩下我,和穿着孝服、站在王座前手足无措的新王——曹丕。
我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龙椅冰冷的扶手。
“感觉怎么样?”
曹丕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相……相父……”
他的声音都在发抖,眼神躲闪,根本不敢与我对视。
【呵呵,这就吓破胆了?】
【这才哪到哪。】
我笑了笑,凑到他耳边低声说:
“记住,这个位子,很舒服,但也很烫。”
“想坐稳这个位子,就别有自己的想法。”
“你是我选的,我能让你坐上来,也能随时让你消失。”
曹丕的脸一下就白了。
他吓得从龙椅上滑了下来,直接跪在我脚边。
“丕不敢!丕这辈子只听相父的命令!”
“很好。”
我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拿出几份早就写好的诏书。
“这是你作为新王,要下的第一批命令。”
“盖上你的玉玺吧。”
曹丕颤抖着手,接了过去。
第一份,是正式册封我为摄政王的诏书,把我今天说的话变成板上钉钉的事实。
第二份,是安抚夏侯惇、曹仁那些老臣的,爵位和钱粮都留着,但兵权全部收回。
而第三份……
曹丕看到第三份诏书时,瞳孔猛的一缩。
那是一份逮捕令,要抓的是他亲弟弟,临淄侯曹植。罪名是勾结外敌,意图谋反。
“这……这……”曹丕抬头看我,声音发颤,“相父,子建他……他已经被关起来了,怎么还要……”
我打断他,眼神很冷。
“他活着,就是原罪。”
“大魏不需要一个有才华,还有野心的前王子。”
“你不用问为什么,盖章就行。”
我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曹丕看着我的眼睛,心里那点疑问和兄弟情,一下子就被吓没了。
他不再多说,拿起刚到手还没捂热的玉玺,在那份决定他弟弟生死的诏书上,重重的盖了下去。
【一个合格的傀儡,就该有这种觉悟。】
【你的手,你的名字,你的玉玺,都只是我的工具。】
……
半个时辰后,摄政王府。
这里以前是曹操赏给我的太傅府,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权力中心。
我坐在书房主位上,影七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身后。
“主公。”
“曹植的案子办的怎么样了?”我头也没抬的问。
“按您的吩咐,虎卫军已经在杨修的旧宅里,搜出了曹植和孙权来往的密信。信中,曹植承诺,事成之后,将割让江夏、长沙、桂阳三郡给东吴,来换取孙权出兵,帮他夺位。”影七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很好,江夏、长沙、桂阳……这三块地,本来就是孙权做梦都想要的。】
【这份栽赃,真实得连我自己都快信了。】
【把曹植的个人野心,和国家层面的叛国罪,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这样一来,杀他,就不是兄弟相残,而是为国除奸。】
我点了点头。
“消息传出去了吗?”
“已经通过无影的渠道散播出去了。现在,整个邺城的茶馆酒楼里,都在说临淄侯通敌卖国的事,一个个都喊着该杀。”
“很好。”
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三日之后,就在大阅兵的礼台上,当着三十万大军和文武百官的面,宣读他的罪状。”
“然后,赐他三尺白绫,让他体面的上路。”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背叛者的下场。无论他是谁。”
“诺。”
影七的身影,再次消失在阴影之中。
【用一场盛大的阅兵,来为旧时代的霸主送葬。】
【再用一场公开的处刑,来为新时代的储位之争,画上一个血腥的句号。】
【完美。】
我正喝着茶,一个负责文书的无影成员快步走进来,递上一份密报。
“主公,礼部、太常寺和宗正寺连夜定了个国葬大阅兵的初步方案,但有几个地方吵翻了天,谁也不敢做主,特地来请您决定。”
我接过那份厚厚的仪轨草案,随手翻了翻。
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各种规矩,看得我头疼。
一会儿说什么皇帝出殡要有八十一道仪仗,一会儿又说新王登基要祭天拜祖洗三天澡。
【一群老顽固,都什么时候了,还抱着这些老掉牙的规矩不放。】
我直接翻到最后,看到了他们争论的焦点。
一,先王灵柩与新王礼驾,谁走在前面?按规矩,死人最大,灵柩应该在前面。可新王是国君,怎么能跟在灵柩后面?
二,阅兵的时候,是全军穿丧服表示哀悼,还是全军穿红甲显示军威?
三,大典的背景音乐,是用哀乐,还是用战鼓?
我看着这些问题,差点笑出声。
【这帮书呆子,脑子都读傻了吗?】
我拿起笔,直接在草案上写下我的决定。
“灵柩和新王的车驾并排走!左边是先王,右边是新王!这叫新旧交替,承前启后!”
“全军,里面穿丧服,外面套红甲!左臂绑白布,右手拿兵器!哀悼和杀气,要放在一起!”
“哀乐和战鼓轮流来!先奏三遍哀乐敬先王,再敲九通战鼓贺新君、壮军威!”
写完,我把笔重重一甩。
“就照这个办!谁再多说一个字,就让他下去亲自问问先王合不合规矩!”
那个无影成员看着这份批示,手都吓得发抖,但还是马上领命跑了出去。
可以想象,礼部那帮老家伙看到这份批示时,会是什么表情。
但他们,不敢不从。
因为我的话,就是最高的规矩。
处理完这些杂事,我总算闲了下来。
我走到一幅大地图前,目光落在长江南边那片地方。
江东。
就在这时,影七再次出现。
“主公,江南急报。”
“我们安插在建业的探子‘东风’传来了消息。”
“孙权确认先王驾崩后,高兴坏了。他连夜找大臣开会,觉得我们国丧,新君刚上位,是个好机会。”
“他已经下令让大都督周瑜马上出兵,准备收复荆州,甚至想趁乱攻打合肥!”
听到这个消息,我笑了出来。
发自内心的笑了。
【天赐良机?】
【孙仲谋啊孙仲谋,你永远也想不到,你眼中的‘良机’,正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通往地狱的陷阱啊。】
我转过身,眼里闪着冷光。
“传令给兵部。”
“大阅兵的旗帜,再多做三千面!”
“旗帜的尺寸,要比原计划,再大一倍!”
“我要让孙权派来的探子,隔着几十里地,都能看清楚我给他准备的这份大礼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