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腿仙君饲养手册 第24章 蟠桃宴的阴谋与救赎

蟠桃宴当日的南天门，祥云堆成绵密的锦缎，仙鹤衔着金箔请柬在云间穿梭，连风里都裹着瑶池仙酿的甜香。盼桃早在卯时就起了床，软软给她梳了最精致的凤凰髻，插着离朱送的栖凰灯发簪，粉霞裙上绣的小火狐在晨光里泛着金红微光。她攥着对影铃站在圣火殿门口，眼睛直勾勾盯着远处驶来的祥云车——那是离朱的车驾，她早就跟师傅说好，要一起坐这辆缀满火晶的车去赴宴。

可没等她跑过去，瑶光就提着绣满冰莲的裙摆，抢先一步拦住车驾。她手里捧着条镶金腰带，笑盈盈地走到离朱身边，声音柔得能掐出水：“离朱，这腰带是我用东海金线绣的，正好配你的紫袍，我帮你系上？”说着，不等离朱反应，就伸手去解他腰间的系带。

盼桃的脚步顿在原地，手里的对影铃“啪嗒”撞在裙角，发出沉闷的响。她看着瑶光自然地贴近离朱，看着离朱虽皱着眉，却没直接推开，心里像被圣火燎过，又烫又疼。

“师傅……”她想喊他，声音却被风咽了回去。

瑶光系好腰带，转头看向盼桃，眼底闪过一丝得意，语气却带着假惺惺的温柔：“桃桃妹妹，这车驾空间小，我跟你师傅要去跟天帝回话，你跟软软坐另一辆吧？”

离朱终于开口，看向盼桃的眼神满是歉意：“桃桃，等会儿宴会上我去找你，乖。”

盼桃咬着唇，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她看着离朱和瑶光并肩上车，看着祥云车缓缓升空，火晶铃在风里叮当作响，像在嘲笑她的天真——她还以为师傅真的会信守承诺，会一直护着她。

“小殿下，别难过。”软软赶紧扶住她，“咱们坐另一辆车，到了宴会上，神尊肯定会来找你的。”

盼桃跟着软软坐上另一辆祥云车，车窗外的云海飞快后退，可她心里的委屈却越积越满。她摸了摸腕间的火莲花疤痕，又攥紧了对影铃，轻轻晃了晃——铃铛没传来半点离朱的心意，只有冰冷的青铜触感硌着掌心。

到了瑶池，宴会早已热闹起来。众仙围坐在玉桌旁，桌上摆满了灵果仙酿，仙乐声在云间回荡。盼桃刚找了个角落坐下，就听见旁边的仙娥们在小声议论：“你看，那就是东海水域的瑶光神女，听说要跟圣火之主联姻了，天帝都默许了呢！”“真般配啊，一个掌火，一个掌水，简直是天作之合！”

瑶光正挽着离朱的手臂，穿梭在众仙之间。每到一处，都有仙官上前道贺：“恭喜神尊，恭喜神女！早日修成正果，也好让我们沾沾喜气！”瑶光笑得眉眼弯弯，故意将离朱的手臂挽得更紧，还不忘往盼桃的方向瞟一眼，像是在炫耀：“日后还请各位上神多关照。”

离朱皱着眉，想推开她的手，却被瑶光死死攥着：“离朱，别让众仙看笑话。”他只能忍耐，目光一次次往盼桃的方向扫，却见小姑娘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连桌上的灵果都没动一口，心里满是心疼。

盼桃听着周围的道贺声，看着离朱和瑶光“亲密”的模样，只觉得窒息。她端起桌上的仙酿，仰头喝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滑进喉咙，烧得她眼眶发红，可心里的委屈却更甚。她一杯接一杯地喝，没一会儿，脸颊就泛了红，眼神也开始发晃。

“小殿下，别喝了，这酒烈。”软软赶紧抢过她的酒杯。

“我没事……”盼桃晃了晃头，晕乎乎地站起来，“我出去透透气……”

瑶池的仙乐还在云间绕，盼桃却扶着廊柱站不稳。酒液在喉咙里烧得发疼，眼前的玉盏、仙果都成了模糊的虚影。她跌跌撞撞地走出瑶池，晚风一吹，酒劲更上来了。她扶着旁边的玉柱，她刚想找个地方歇口气，就见个穿粉绫裙的宫女提着食盒走来，鬓边别着支蟠桃园特有的桃花簪，笑盈盈地屈膝行礼：“盼桃殿下，小婢是蟠桃园的守园宫女，见您酒意重，特意来请您去园里的暖亭歇脚。这是刚做的‘蜜汁蟠桃干’，解酒后最是舒服，您尝尝？”

盼桃眯眼打量她——宫女衣着素雅，手里食盒飘着甜香，倒不像有恶意。可想起瑶光白天的刁难，她还是多了个心眼：“你怎么知道我醉了？”

“方才在宴厅外瞧见您扶着柱子，”宫女打开食盒，里面摆着碟琥珀色的蜜饯，裹着亮晶晶的糖霜，“是蟠桃圣母特意吩咐的，说您是圣火殿的小主子，要是在宴上不舒服，就让小婢引您去暖亭歇息，还让我把这蜜饯给您带来呢。”

“蟠桃圣母？”盼桃重复着这个名号，酒劲让她脑子转得慢了半拍。她虽没见过这位圣母，却早听软软说过，对方是天帝亲封的蟠桃园掌管者，素来温和，从不参与神界纷争。心里的警惕松了些，可指尖还是不自觉攥紧了裙摆：“圣母怎会特意关照我？”

“殿下说笑了，”宫女把食盒往她面前又递了递，蜜饯的甜香混着灵果的清润，勾得人喉咙发馋，“您是离朱神尊的徒弟，圣母常说，神尊护佑神界有功，您自然该被好好照料。暖亭里还温着灵泉醒酒茶，您去坐片刻，等酒意散了，小婢再送您回宴厅，好不好？”

盼桃看着宫女真诚的眼神，又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终究抵不过身体的乏累。她接过食盒，指尖碰到冰凉的盒壁，稍微清醒了些：“那……就麻烦你了。”

宫女立刻笑开，在前引路时特意放慢脚步，还时不时跟她讲些蟠桃园的趣事：“殿下您看，前面那片桃林结的都是‘流霞桃’，果皮泛着霞光，咬一口能甜到心坎里。圣母说，等您醒了酒，还能摘两颗带回去呢。”

盼桃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成片桃枝上挂着粉嫩嫩的桃子，雾气绕在枝头，倒真有几分仙境模样。可越往里走，周围的声响越淡，原本该巡逻的仙卫不见踪影，只有风吹桃叶的“沙沙”声，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暖亭怎么还没到？”盼桃停下脚步，突然觉得指尖发麻，体内的灵力像被什么东西搅乱，冒出点细碎的火星。

宫女猛地转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语气冷得像冰：“哪有什么暖亭？沈盼桃，你真以为有人会好心帮你？”

盼桃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后退，就见宫女突然扑上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包白色粉末，“哗啦”一声撒在她身上——是专克火灵体的“乱灵散”！粉末一沾皮肤，她体内的灵力瞬间炸开，像有团野火在经脉里横冲直撞，指尖的火星“噗”地窜成半人高的火苗。

“你想干什么！”

“是谁派你来的？”盼桃捂着胸口后退，火苗顺着裙摆往下窜，烧得她皮肤发烫，声音里满是慌乱。可宫女根本不答，只狞笑着往前逼，手里还攥着第二包乱灵散，显然是想让她彻底失控。

盼桃踉跄着撞在桃树上，后背的痛感让她眼前发黑。体内的灵力像疯了似的乱撞，指尖的火苗“唰”地燎上旁边的桃枝，粉嫩嫩的流霞桃被火一烤，瞬间渗出甜汁，反而让火势更旺，焦糊味顺着风飘得老远。

“不要……别烧了……”盼桃急得眼泪掉下来，双手乱挥着想收火，可灵力像脱缰的野马，怎么也抓不住。她眼睁睁看着火舌缠上桃枝，心里又怕又慌，几乎要瘫软在地。

就在这时，一道淡紫色的光影突然破开雾气冲来——是离朱！他刚在宴厅找不到盼桃，又瞥见蟠桃园方向的火光，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连跟天帝告辞都顾不上，直接驭着灵力赶来。

“桃桃！”离朱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他掌心凝出涅盘火，不是烈得灼人的形态，而是温柔的淡金色，像层薄纱般裹住失控的火苗。不过瞬息，那团肆虐的火就被彻底熄灭，连桃枝上的焦痕都在灵力滋养下，慢慢褪去焦黑，冒出嫩绿色的新芽。

他几步冲到盼桃面前，见她裙摆被烧得破烂，指尖还沾着火星，脸色苍白得像纸，心像被狠狠揪了一下。“师傅……”盼桃看见他，眼泪掉得更凶，扑进他怀里就开始发抖，“我控制不住……身上好热……”

“我知道，师傅在。”离朱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手臂稳稳托着她的膝弯，生怕碰疼了她。他低头时，看见盼桃掌心还攥着半块蜜饯，食盒掉在地上，里面的蜜饯撒了一地——不用想，定是这蜜饯有问题。

“离朱！你等等！”瑶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她踩着裙摆追过来。

离朱连头都没回，抱着盼桃转身就走。他此刻满心都是怀里发抖的小姑娘，哪有其他额心思？玄袍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连落在肩头的桃花瓣都被卷得乱飞。

“离朱！你不能就这么走了！”瑶光还想追，确只来得及眼睁睁看着离朱抱着盼桃踏上祥云车，车驾上的火晶铃在风里叮当作响，像一声声嘲讽，砸得她心头发疼。

瑶光僵在原地，看着离朱抱着盼桃的身影消失在祥云车的光晕里。那画面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扎进她心里——离朱的手臂稳稳托着盼桃的膝弯，掌心还小心翼翼护着她的后背，低头时，额前的碎发垂落，挡住了眉眼，可那姿态里的温柔，是她从未见过的。

周围仙官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字字句句都扎得她耳朵疼：

“你看神尊对小殿下多上心，刚才那模样，哪里是对徒弟，分明是疼在心尖上的人！”

“瑶光神女这下彻底没希望了，神尊眼里根本没有她！”

“之前还总说要联姻，现在看来，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瑶光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攥着帕子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帕角都被绞得变了形。她想起白天在圣火殿门口，离朱虽对她冷淡，却还会碍于天帝的面子跟她同乘云车；想起宴会上，她挽着他的手臂时，他虽皱着眉，却没直接推开。可刚才，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连一句辩解都不愿听，只抱着那个小徒弟，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可能……”瑶光喃喃自语，声音发颤，“他是圣火之主，是要护佑神界的神尊，怎么会对自己的徒弟动心？”

可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过往的画面——离朱会为了盼桃，亲自烤她爱吃的灵乳糕，还特意留着焦脆边；会在盼桃练火受伤时，慌慌张张地找药膏，指尖都在发抖；会把盼桃绣的歪歪扭扭的火狐手帕，一直带在袖中；甚至为了盼桃，敢当众驳她的面子，敢中途离开蟠桃宴，敢让她在众仙面前难堪。

这些细节，她以前只当是师傅对徒弟的偏爱，可此刻串联起来，却清晰得让她心惊——那根本不是偏爱，是藏不住的心动。离朱看盼桃的眼神，是她从未得到过的温柔；离朱对盼桃的紧张，是她从未拥有过的在意。

“他爱上她了……”瑶光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心脏像被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一直以为，自己跟离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掌东海水域，一个掌南天圣火，连天帝都默许他们的联姻。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输给一个即将成年的小徒弟，输给一段世人都不看好的师徒情。

天帝身边的近侍走上前，语气带着几分公事公办：“瑶光神女，关于蟠桃园宫女算计盼桃殿下一事，还请您跟我们回天宫一趟，说清楚缘由。”

瑶光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怨毒的光。她知道，这一去，不仅联姻的事彻底泡汤，她还可能因为“指使宫女用禁药”被问责。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沈盼桃！若不是她，离朱怎会对自己如此冷淡？若不是她，自己怎会落得这般下场？

“好，我跟你们走。”瑶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恨意，可眼神却死死盯着祥云车消失的方向，像在立誓，“但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沈盼桃，离朱，今日你们让我受的辱，来日我定要你们千倍万倍地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