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腿仙君饲养手册 第89章 烽烟尽散赴西疆

这半年来，他为了找你，为了护你周全，早已心力交瘁，星辉之力耗损严重，若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撑不住的。”

阮昭昭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手背上，冰凉刺骨。她一直以为，朱厌对她的好，或许带着几分目的性，或许只是责任使然，可如今她才知道，他对她的深情，早已深入骨髓，为了她，他甘愿付出一切，甘愿耗损神格，甘愿承受所有的孤寂与疲惫。

她想起在天机阁的那些日子，他虽依旧清冷，却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温柔。他会记得她喜欢吃的桂花糕，每日让侍从备好；会在她无聊时，陪她坐在庭院中看星星，耐心听她讲些琐碎的小事；会在她受委屈时，不问缘由，坚定地站在她身前，为她遮风挡雨。那些细碎的温柔，一点点在她心底汇聚，化作一股暖流，冲垮了她心中早已摇摇欲坠的防线。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犹豫。她看向院落外连绵的戈壁，看向天边自由翱翔的飞鸟，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与迷茫：“可是……我若是回去了，又能怎么样呢？我的神魂碎片还在东海余孽手中，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京城依旧危机四伏，我腹中的孩子，还是会面临危险。我只想在这里安稳地生下孩子，让他远离纷争，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郡主，你没错，你想护着孩子，想求一份安稳，这无可厚非。”软软看着她，眼中满是心疼，轻声说道，“可你有没有想过，西疆虽远，却并非绝对安全。东海余孽残余势力尚存，他们若想找你，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罢休。你如今怀着身孕，行动不便，身边只有几个暗卫守护，若是真的遇到东海余孽的追杀，根本无力反抗，到时候不仅你自身难保，腹中的孩子也会陷入绝境，这不是你想要的安稳。”

“而京城有国师大人在，他有足够的实力护你周全。他能肃清贵妃与东海余孽的主力，能压制朝堂所有反对的声音，自然也能护着你和孩子，不让你们受到半分伤害。他会尽快寻回你的神魂碎片，让你的神魂恢复完整影，还能与孩子一起，安稳地待在他身边。他会为你们遮风挡雨，会对抗所有的流言蜚语，会给你们一个真正安稳的家，这才是对孩子最好的守护。”

软软的话字字恳切，句句戳中要害，让阮昭昭的心彻底动摇了。她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小腹，感受着孩子轻微的胎动，心中满是纠结。她想护着孩子，想给孩子最好的生活，可她也清楚，软软说的是对的，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只有待在朱厌身边，她和孩子才能真正远离危险，才能真正安稳。

可她心中依旧有顾虑，有胆怯。她怕自己回去之后，依旧会被世人指指点点，怕自己配不上朱厌那般深沉的深情，怕自己会拖累他，更怕自己无法融入他的世界。她抬起头，看着软软，眼中满是迷茫与无助。

软软眼中满是认真与坚定，“郡主，在国师大人心中，能护着你，能与你相守，便是他此生最大的心愿，从来都只有你这个人。”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朱厌的身影，他清冷的眉眼，他不经意间的温柔，他为她付出的一切，他眼底深藏的深情，一点点在她心中清晰起来。她一直以来都在逃避，都在自我否定，都在辜负他的深情，可他却从未放弃过她，从未忘记过她，甚至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她的心彻底乱了，她深吸一口气，擦干脸上的泪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只是声音依旧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软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也谢谢你为我跑这么远的路，这份心意我心领了，可我不能回去，我还是要留在西疆。”

软软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她看着阮昭昭，急切地抓住她的手，声音带着哭腔：“郡主，你怎么还不明白？西疆根本不是长久之计，只有回去，你和孩子才能真正安全，才能真正安稳。国师大人为你付出了这么多，等了你这么久，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怎么还不肯回去？难道你真的要一辈子躲在这里，一辈子辜负他的深情吗？”

阮昭昭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摇了摇头，眼中满是苦涩与决绝：“不是我狠心，也不是我不珍惜他的深情，只是我真的不能回去。京城的纷争太多，阴谋太多，我怕我的孩子出生在那里，会一辈子活在算计与非议之中，我只想给他一个平静安稳的童年，只想看着他无忧无虑地长大，哪怕这份安稳只是暂时的，我也心甘情愿。”

“我知道东海余孽无处不在，我躲不了一世，可我只想拼尽全力，为我的孩子争取一段安稳的时光。他那般强大，一定能找到我的神魂碎片，一定能彻底肃清东海余孽，一定能平安顺遂地活下去，没有我，他会过得更好，不会被我拖累。”

她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眼中满是母性的温柔与坚定，那是她唯一的执念，唯一的牵挂，为了孩子，她可以放弃一切，包括朱厌的深情。

软软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看着她眼底不容动摇的执念，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劝说，她都不会改变主意了。心中满是无奈与心疼，却也明白她作为母亲的顾虑，明白她对孩子的守护，再多的话语，也无法撼动她的决心。她轻轻叹了口气，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声音带着无尽的苦涩：“郡主，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吗？国师大人他真的很想你，他等了你半年，为你承受了太多，你若是不回去，他真的会彻底垮掉的。”

阮昭昭闭上眼，强忍着心中的疼痛与不舍，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不必了，我意已决。你回去吧，替我转告他，多谢他这些年的照顾与庇护，也请他……忘了我，好好生活，不要再为我费心，不要再等我了。”

说完，她缓缓站起身，扶着藤椅的扶手，一步步朝着厢房走去。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心口的疼痛几乎让她无法呼吸，可她不敢回头，不敢看软软眼中的泪水，更不敢动摇自己的决心。她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忍不住跟着软软回去，就会彻底打破孩子安稳的未来。

软软看着她决绝的背影，看着她微微颤抖却依旧坚定的步伐，泪水汹涌而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知道，阮昭昭这一次的决定，再也无法更改，她只能带着满心的无奈与心疼，看着那个背影渐渐消失在厢房门口，再也看不见。

阮昭昭走进厢房，关上门的瞬间，再也忍不住，顺着门板缓缓滑落，抱着自己的小腹，失声痛哭起来。泪水浸湿了衣襟，心中满是愧疚、不舍与痛苦。朱厌，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不能回应你的深情，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护着我们的孩子，护着他远离纷争，平安长大。

她知道，自己这一决定，会让朱厌彻底失望，会让他承受无尽的痛苦，可她别无选择。在孩子与他之间，她只能选择孩子，只能辜负他的深情。

厢房外，软软看着紧闭的房门，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与心疼。她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没能劝动阮昭昭，只能带着这个结果，返回京城，将一切告知朱厌。

黑风岭的硝烟终于散尽，血色浸染的土地上，残存的阴邪气息被晨露渐渐涤荡，唯有空气中尚未消散的血腥味，还在诉说着这场战事的惨烈。朱厌立于岭巅，玄色衣袍上的血迹早已干涸成暗沉的印记，周身星辉之力虽依旧微弱，却透着一股尘埃落定的沉静。他掌心托着那枚黑色玉盒，指尖轻轻摩挲着盒身，内里莹白的神魂碎片已然被彻底净化，流转着温润纯粹的气息，是他拼尽心力护住的珍宝，更是能让昭昭神魂完整的关键。

玄夜的尸体倒在不远处，彻底没了气息，这场纠缠了万载的恩怨，终究以东海余孽的覆灭画上了句点。青玄带领着天机阁弟子清理战场，看着师尊单薄却挺拔的身影，心中满是敬佩与心疼。自围剿东海余孽以来，师尊从未有过片刻停歇，灵力耗损到极致，数次在战场上险些支撑不住，却始终凭着一股执念咬牙坚持，只为早日肃清隐患，奔赴西疆寻找阮姑娘。

“师尊，所有东海余孽已尽数铲除，玄夜已伏诛，再无后顾之忧。”青玄快步上前，躬身禀报，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轻缓。

朱厌缓缓颔首，目光望向西方，眼底的沉郁终于散去些许，取而代之的是浓烈到化不开的牵挂与急切。他将玉盒小心翼翼地贴身收好，指尖不自觉地抚过胸口，那里存放着赠予昭昭的玉符，玉符的光晕早已恢复稳定，却依旧无法平息他心头的焦灼。半年了，他等了半年，也牵挂了半年，如今战事已了，神魂碎片也已寻回，他再也无法忍受片刻的等待。

“青玄，打理好天机阁后续事宜，我即刻前往西疆。”朱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周身灵力微微涌动，虽尚未完全恢复，却已足够支撑他施展瞬移之术，跨越千里阻隔，去到昭昭身边。

青玄闻言，连忙劝阻：“师尊，您灵力耗损过重，瞬移千里会对您的神体造成极大损伤，不如稍作休整，待灵力恢复些许再启程也不迟。”

“不必了。”朱厌轻轻摇头，眼底满是坚定，“我怕再晚一步，就真的失去她了。”他活了万载岁月，从未有过这般急切的心情，每多等一刻，心头的不安便多增一分。他知晓昭昭心中有顾虑，更怕她在西疆过得不好，如今没了东海余孽的威胁，他只想立刻出现在她面前，将所有真心剖明，护她与孩子一世安稳。

话音落下，朱厌周身星辉骤然亮起，虽不及往日璀璨，却足以凝聚起瞬移的力量。他闭上眼，神识透过玉符锁定昭昭的方位，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她的身影，她温柔的笑容，她嗔怪的模样，还有她怀着孩子时恬静的姿态，都是他此刻前行的动力。

“昭昭，等我。”他低声呢喃，身形瞬间化作一道银色流光，冲破天际，朝着西疆的方向疾驰而去，只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残影，消散在蔚蓝的天幕之中。千里路程，在瞬移之术下不过是转瞬之间，当朱厌再次稳住身形时，已然抵达西疆城郊那处僻静的宅院外。

院落四周草木繁盛，风吹过枝叶沙沙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海棠花淡淡的清香，与京城天机阁的清冷截然不同，透着一股烟火气的安宁。朱厌收敛周身灵力，悄悄隐匿了身形，缓步走到院门外，透过半开的院门望向院内，目光瞬间被庭院中那道熟悉的身影吸引。

阮昭昭正坐在藤椅上，身上裹着厚实的素色绒毯，隆起的小腹已然十分明显，几乎快要支撑不起衣物的重量。她微微垂着眼，指尖轻轻抚摸着小腹，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眼底满是母性的柔光，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那般恬静美好的模样，让朱厌心头一暖，连日来的疲惫与伤痛仿佛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他多想立刻推门而入，走到她身边，轻轻拥抱她，告诉她他来了，告诉她所有的真相，告诉她他会护着她和孩子。可他终究还是停住了脚步，心中既有期待，又有忐忑，怕惊扰了这份安宁，更怕她见到自己时，眼中满是疏离与抗拒。

就在朱厌犹豫不决之时，一道身着青色官袍的男子缓步走进了院落，身姿挺拔，面容温润，正是新任西疆布政使柳执。他手中端着一碗温热的汤药，走到阮昭昭面前，将汤药轻轻放在石桌上，声音温和：“昭昭，这是今日新熬的安胎药，温度刚好，快趁热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