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黄巢，开局改写历史 第85章 雷神之锤与敬畏的诞生

黄巢的眉头微微一挑。

“讲。”

“系统……”那统领似乎在努力理解情报的内容，额上全是冷汗，“我们的探子回报，历史关键人物‘李克用’的行动逻辑发生了重大偏离！”

黄巢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

“他已放弃对中原的观望，”统领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一字一句地说道：“尽起沙陀主力，全军西进！目标——长安！”

话音落下，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之后，这寂静被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和骚动彻底撕碎。

“什么？李克用疯了？”

“他不去打朱温，不去打河北，跑去关中做什么？”

“长安！他的目标是长安！他想学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一名谋士脸色煞白，瞬间想通了关键，“大帅，这下糟了！李克用乃是朝廷册封的节度使，他若控制了天子，就占了大义名分！到时候他一道圣旨下来，我们……我们就成了天下公敌！”

此言一出，殿内刚刚因为“万国来朝”而升腾起的志得意满，瞬间被一盆冰水浇得干干净净。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慌与不安。

李克用的沙陀铁骑，本就是天下闻名的精锐。若是再让他拿到了“朝廷”这面大旗，那对洛阳的威胁，将比河北三镇和朱温加起来还要恐怖！到那时，他们就不是什么北方仲裁者，而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国贼！

整个大殿乱成了一锅粥，唯有黄巢，依旧稳坐泰山。他看着下方惊慌失措的文臣武将，脸上非但没有半点忧虑，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奇异的弧度。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初起时还很低沉，随后越来越响，越来越畅快，最后化作了响彻殿宇的狂笑，震得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错愕地看着他。

“大帅，这……”

黄巢笑声一收，目光如电，扫过众人：“慌什么？李克用入关中，于我而言，乃是天赐良机！”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沙盘前，手指重重地戳在“太原”的位置。

“李克用此去，带走的是沙陀的根本！整个并州、河东，都将陷入前所未有的空虚！”

他的手指又划过一道弧线，指向了东面。

“更重要的是，谁最怕李克用？是河北三(镇)！是魏博！是成德！是卢龙！李克用这把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剑一旦西去，朝廷这根最后的缰绳也就断了。你们说，他们是会额手称庆，还是会夜不能寐？”

众人面面相觑，渐渐品出了一丝味道。

黄巢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魔力：“他们会怕！会怕得要死！怕我们，更怕朱温！他们会像没头苍蝇一样，不惜一切代价寻找新的靠山，寻找能让他们活下去的力量！”

他转过身，眼中精光爆射：“所以，我们不必再遮遮掩掩了。传我命令，将原定秘密进行的‘二代军械展示’，改为公开‘观礼’！给所有在洛阳的使者，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发去请帖！尤其是河北三镇的那几位，要客客气气地请他们务必到场！”

“我们要让他们亲眼看看，谁，才是这北方唯一值得敬畏的存在！”

……

洛阳城外，一座废弃的军寨。

昔日的断壁残垣被简单清理出来，形成一片开阔的场地。场地尽头，一段十余丈长、两丈多高的夯土墙体被特意保留了下来，墙体厚实，上面还残留着刀劈斧凿的痕迹，无声地诉说着它曾经的坚固。

魏博、成德、卢龙，河北三镇的密使们并肩而立，脸上挂着矜持而疏远的表情。在他们身边，还有来自其他大大小小藩镇的使者，众人心思各异，目光却都不约而同地投向场地中央。

气氛有些古怪。他们名为“观礼”，实为刺探。朱温在战场上搞出的“雷鸣”，已经成了悬在所有藩镇心头的一根刺。他们迫切地想知道，黄巢手里，到底藏着什么。

“哼，故弄玄虚。”卢龙镇的使者是个高鼻深目的胡人，他压低声音，用不屑的语气对身边人说，“不过是些厉害的火器罢了，还能翻了天不成？”

成德镇的使者微微点头，附和道：“不错，此物利在奇袭，出其不意尚可。若两军堂堂正正对垒，铁骑冲锋之下，不过是些会响的爆竹罢了。”

他们嘴上轻蔑，眼睛却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很快，表演开始了。

一队队的士兵开进场中，展示的果然是他们有所耳闻的火绳枪。

“预备——放！”

“砰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如同炒豆子般响起，白烟弥漫。百步之外的木靶上，顿时 splintered (碎屑飞溅)，被打出无数个窟窿。

威力确实不俗。

使者们心中虽有波澜，但表情管理得很好。毕竟早有心理准备，不至于失态。那卢龙使者更是轻哼一声：“不过尔尔。”

就在众人以为表演已经结束，准备随意恭维几句便告辞时，场上忽然响起一阵沉重的车轮碾地声。

只见数十名精壮的士兵，喊着号子，推着一个被巨大帆布覆盖的“大家伙”缓缓进入了场地中央。那东西极其沉重，每前进一寸，车轮都在地面上压出深深的辙痕。

所有使者的议论声都停了，好奇地盯着那个神秘的庞然大物。

黄巢不知何时已站到了前方高台上。他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是淡淡地抬了抬手。

“扯帆布！”

两名士兵猛地将帆布向后一拉！

哗啦一声，阳光下，一尊狰狞而丑陋的“怪物”露出了它的真容。

它通体由青铜铸就，造型粗犷到了极点，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一种纯粹为了毁灭而生的冰冷质感。一个黑洞洞的炮口，像一只沉默的巨兽之眼，冷冷地凝视着远方那段夯土墙。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

攻城锤？投石机？不，都不是。他们搜刮尽自己脑海中所有关于兵器的知识，也找不到任何一种能与之对应。它就那样静静地待在那里，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蛮荒与暴力之美。

“装弹！”

随着一声令下，几名炮手开始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他们用长杆清理炮膛，塞入火药包，用夯锤捣实，最后，将一枚人头大小的浑圆铁弹，小心翼翼地塞进了炮口。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点火！”

一名炮手拿着燃烧的火绳，凑近了炮尾的引信。

“轰——！！！”

一声巨响！

这不是之前火枪那种清脆的爆鸣，而是一声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神灵擂响战鼓的轰鸣！整个大地都为之剧烈地一颤，离得近的使者只觉得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一股无形的气浪扑面而来，吹得他们衣袍猎猎作响，双耳嗡嗡作响，一时间竟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一道肉眼几乎看不见的轨迹，投向了三百步外。

那枚黑色的铁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划破长空，在所有人的瞳孔中急速放大，然后——精准地、狠狠地撞上了那段坚固的夯土墙！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沉闷到令人心头发慌的巨响。

坚固无比、足以抵御千军万马冲击的墙体，在那枚小小的铁弹面前，脆弱得如同豆腐。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缺口瞬间被轰开，夯土、碎石、烟尘混杂在一起，冲天而起，形成了一朵灰黄色的蘑菇云。

等到烟尘稍稍散去，那段墙体已经不成样子。缺口边缘的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垮塌。

全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那门青铜巨炮的炮身因为高温，还在发出“嘶嘶”的轻响，像一头刚刚饱餐过后的凶兽在喘息。

刚才还高谈阔论、一脸轻蔑的卢龙使者，此刻脸色煞白如纸，嘴巴无意识地张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身边的成德使者，双腿一软，竟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刚才那一炮给轰出了体外。

其余的使者们，无一例外，全都呆若木鸡。冷汗顺着他们的额角、鬓边、后颈，涔涔而下。

他们看着那尊尚在冒着青烟的火炮，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好奇和轻蔑，只剩下一种源自生命最深处的、无法抑制的恐惧。那不是兵器，那是一尊择人而噬的凶神！是一种他们完全无法理解、更无法对抗的神罚！

什么铁骑冲锋？什么坚城固守？在这种怪物面前，都成了一个笑话。

黄巢缓缓走下高台，来到炮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滚烫的炮身。那灼热的温度，让他感到无比的安心。

他环视着那一张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用一种平静到近乎冷酷的语气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因耳鸣而嗡嗡作响的耳朵里：

“此物，我命名为‘神威大将军’。”

“洛阳武库，尚有三十六门。”

一句话，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口上。

三十六门！

不是一门，是三十六门！这个数字彻底击溃了他们最后的一丝侥幸。

黄巢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那些来自河北的使者脸上，他的嘴角，逸出一丝微笑。

“诸位，现在，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北方的新秩序了。”

全场依旧死寂。

黄巢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他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补充了一句。

“哦，忘了告诉诸位。”

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在使者们眼中，比恶魔还要可怕。

“这‘神威大将军’炮，只是我军中武备学堂里，学员们的毕业之作。”

“我军真正的制式火炮，无论射程还是威力，皆在此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