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走过了短暂安宁的一年。
吴王府的后院气氛也很和谐,亭子里,朱家三兄妹和马秀英都在,朱圣保还是窝在老位置,马秀英则带着朱文静在一旁拿着针线缝缝补补着什么,而朱文正则趴在小白身上发着呆。
“保儿。”
还是马秀英先开口打破了后院的宁静。
“眼瞅着这又过了一年,你都三十了,文正也二十九了,这文静都二十八了。”
“看看外面的寻常人家,像你们这个年纪的那些姑娘伙子们,那孩子都能跟着下地了。”
该到的总会到的,饶是几人也逃不开被催婚。
“婶子,成家这事儿强求不来,等什么时候我遇到了合心意的人,我肯定第一个跟您说。”
听到朱圣保的推诿,马秀英也有些无奈。
“婶子也不是要逼你,可是这满应天的勋贵、文官家里,那么多好姑娘,你就没一个瞧得上的?”
“哪怕是先定下来,等战事平了再成亲也可以嘛。”
“再不行你说说你喜欢哪家的,婶子亲自去给你说媒,再不行让你四叔去。”
朱圣保的无奈也不比马秀英的少,自己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练武的寿命都比普通人长得多,五六十岁依旧是壮年的人比比皆是,尤其是他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从二十二岁之后好像就没有改变过容貌。
见朱圣保沉默着不说话,马秀英也知道了,这个大侄一向都很有主见,跟朱元璋一样,认定了的事再怎么劝都没用。
于是,他的视线又转向了趴着的朱文正。
“文正!你呢!”
“整天就知道跟那些人往秦淮河那边跑,今天不是这个都尉的儿子,明天就是那个将军的弟弟。”
“每天都喝的醉醺醺的回来,像什么样子!你也赶紧收收心,该娶媳妇儿就娶媳妇儿了。”
趴着的朱文正正琢磨着晚上和谁去找哪家的花魁,突然就被马秀英点了名。
“唉哟,好婶子,您可饶了我吧,大哥那是眼光高,没人能入他的眼。”
“我还没玩够呢,您看我这一天天的军务都忙不过来,哪还有时间想那些事儿。”
“再说了,我还年轻呢,这么早成家干嘛,等啥时候我像大哥这样遇到喜欢的了,我保证给您领一个漂亮的侄媳妇回来。”
朱文正一边说一边从小白身上爬起来拍着胸口保证。
家里这些人就没一个省心的,老的小的都一个臭脾气。
现在她只能希望朱文静能稍微比两个哥哥懂事点了。
“文静啊,姑娘家总归是要有个归宿的。”
“婶子替你相看了几家,都觉得还不错。”
“江阴那边有个叫王克恭的,家里没有人了,现在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将军了,人也踏实稳重。”
“年前回应天述职的时候,你四叔还夸他御下有方呢,要不哪天婶子安排一下?你们见一见?”
原本还是拿着针线的朱文静也停了下来,抬着头看着旁边的马秀英。
“婶子,现在天下未定,四叔还在为扫平张士诚而劳神,成亲的事情...再等等吧。”
“等天下安定了,四叔不用再四处征战、大哥二哥可以彻底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再谈也不迟。”
“到时候,侄女一定听婶子的安排。”
朱文静这番话挑不出一点毛病,没有拒绝,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马秀英张了张嘴,但是看着朱文静那坚定的眼神,想说的话也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算了算了,你们仨啊,一个比一个主意正,都随你们吧。”
马秀英重新拿起针线,说话的语气有些无奈。
————
几天后,正在江阴的王克恭回到应天述职的时候,被马秀英找了个理由就给请到了偏厅。
原本朱文静是不打算来的,但是王克恭都已经到了,于情于理朱文静都应该去见见。
马秀英带着朱文静来到偏厅后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就留下两人在偏厅面对面坐着。
两人在偏厅聊得不多,无非就是些应天的天气、江阴那边的风土人情。
气氛算不上多好,王克恭是个明白人,他看得出来这位朱小姐深得吴王夫妇的宠爱,本来就很有主见的朱文静对他的也没有太多的好感。
一盏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王克恭便以江阴还有军务为由,告退离开了应天。
都长大了,马秀英也知道,他们各自都有各自的路,她这个做婶子的也不好干预太多。
而且再说了,朱元璋和朱圣保都不急。
朱文正得知妹妹去见了王克恭,特意跑来打趣,结果被朱文静差点揪着耳朵去告状,他也只能陪着笑往吴王府外溜。
而朱圣保则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你自己拿主意就好,就算是不嫁人也没关系,一切都有我。”
————
八月底,应天城大都督府旁边的一个新修起来的府衙挂上了牌子。
拱卫司。
朱文正拿着和朱圣保讨论的名单去镇岳营挑了几个身上有伤和年纪大了的老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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