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纪纲声音落下,门外候着的百户就冲了进来。
他对着两人低声吩咐了几句,两名百户对视一眼,然后齐齐退出了值房。
“去!给我查清楚!”
接下来的几天,张成照常值守中山门。
他完全不知道,这会自己已经成了锦衣卫的重点调查对象。
调查进行得很隐秘,纪纲派出去的,全都是精锐。
一共分成了三路,第一路,去往灵丘,调查张成在灵丘及灵丘卫所期间发生的一切。
另一路,则是前往北平,调查当时张成在北平到底都干了什么。
还有一路,则是在京城,暗中监视张成的一举一动。
第三路是最重要的,张成直接抽调了一名指挥佥事和两名千户一天十二个时辰的监视。
到了七月中,调查总算是有了初步结果。
去北平的人回来了,带回来了更详细的供词。
村民的描述都很一致。
那男子突然出现在了山林里,穿着从来没见过的紧身衣裳,跟亵衣似的,就是比亵衣简单、还花哨了不少。
也有人说是夜行衣,但颜色样式都很古怪。
还说他说的话完全听不懂,而且柴刀砍在他身上连一点伤口都没留下。
紧接着,灵丘卫的千户也被锦衣卫‘请’进了京城。
事情关乎宫内安全,纪纲不敢怠慢,于是,他亲自询问了陈千户。
陈千户在灵丘卫干了半辈子了,被带到锦衣卫衙门的时候,脸都白了。
纪纲也没吓唬他,而是将他带往了值房,还让人给他上了茶,这才问起张成的事情。
“张成...是去年三月来投军的。”陈千户捧着茶杯,整个人抖若筛糠。
平日里见到锦衣卫的那些官员谁不是吓得裤子都尿湿了,今天他见到的,可是锦衣卫的头头。
没尿裤子就已经是很镇定了,虽说肯定是滴了几滴尿。
“那时候他说不了话,就写字,说是从小就流落,后来伤了喉咙,我看他身子骨结实,就收下了。”
“他投军的时候,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特别?”陈千户想了想,但是他能想起什么,当时召他入伍的又不是自己。
可他也确实没听说张成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于是,他如实地将自己知道的消息事无巨细地讲给了纪纲。
“那他在卫所期间,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异常?那没有,他就是个闷葫芦...不,是真葫芦,他完全不会说话。
而且训练也很刻苦,办事也勤快,武艺也不错,就是因为这些,我才提拔他当了小旗。
后来锦衣卫招人,我看他是个哑巴,不会说出什么不能说的话,我这才把他推荐了上来...”
纪纲又问了些细节,陈千户都老老实实的回答,但都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审了一个时辰,纪纲就让人将陈千户送了回去。
在临出门的时候,陈千户还是问出了他心中的问题。
“纪指挥使...张成,他是做了什么吗?”
纪纲摇了摇头:“不该问的不要问,他如果没做什么,今天就当是请你来喝茶了。
可要是真做了什么,你也脱不了干系。”
此时的陈千户那叫一个后悔啊,当时自己怎么就没想着要再深入的查一下张成。
等陈千户走后,纪纲这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人,没有过去,不知来历,一身古怪力气,刀枪不入的体魄,却装哑巴混进了锦衣卫。
这怎么看都不对劲。
但他也没查出张成有什么实质性的危害。
在第一次被发现踪迹的时候,他没有对那些村民大开杀戒。
在第二次出现的时候,是在灵丘城,他就算是没饭吃也没去偷没去抢,而是吃酒楼的泔水,甚至还在学堂外偷学。
第三次,就是在灵丘卫所,在这期间他也还是安分守己。
之后就是调来锦衣卫,也算勤勤恳恳。
这么看,这个人除了来历不明,似乎没有别的什么问题。
可来历不明,本身就是问题。
纪纲左思右想、冥思苦想之后,还是决定亲自会会这个张成。
但是,绝对不能贸然动手,万一在他到衙门之前突然暴起...
损坏点财物是小事,可要是让宫里的人知道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他叫来刘勉,低声吩咐了几句。
七月二十,张成刚回到营房,就有两个百户找上了门。
“张成,指挥使大人找你问话。”为首的百户手搭在腰刀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张成。
张成心里咯噔一下。
指挥使?纪纲?找自己这个小缇骑做什么?
难道是那天蒋瓛多看了他一眼,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不会吧,自己隐藏得很好啊。
心里惊涛骇浪,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他点了点头,然后跟着百户就往外走。
就在他走出营房的时候,周围的黑暗处,有好几双眼睛在悄悄的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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