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后，天道追着我喂饭 第514章 回响裂隙，悲伤具现

刺耳的警报与紊乱的能量读数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冻结了中枢塔议事大厅内所有的争论和安排。格尔曼议长脸上的温和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属于久经风浪领袖的冷峻与果决。

“白泽，带客人们去‘镜花水月’区，现在！红隼，拦截任务优先级不变，但抽调三分之一的快速反应部队，由铁幕协助，前往第七园区建立隔离防线，阻止畸变扩散！其他所有防御单位，进入一级战备，准备应对外部‘庭’的侦查舰！”格尔曼的命令如同连珠炮般下达，声音斩钉截铁。

“议长，关于内部灾变，是否与这些客人…”一位形似水晶簇的议员发出冰冷的疑问，能量触须指向奥罗拉等人。

“没有证据，先处理危机！”格尔曼打断，“所有疑问，事后调查！行动！”

红隼和铁幕立刻领命而去，身影消失在升降平台。白泽则对奥罗拉等人急促道：“跟我来！‘镜花水月’区是方舟的反侦察和干扰核心区，相对安全，也能屏蔽你们身上可能的追踪信号！”

情况紧急，不容多问。奥罗拉等人紧随白泽，冲向另一侧的专用通道。轨道车再次启动，这次不再观光，而是以近乎极限的速度在透明管道中飞驰，窗外景象拉成模糊的光带。

“第七园区…到底存放着什么？”奥罗拉在呼啸的风声中问道。

白泽脸色凝重：“‘禁忌遗物’…是一些我们从‘终焉回响’事件波及区域，或者古老战场上回收的、无法理解或极度危险的物品。‘不稳定现实碎片’更麻烦，那是‘回响’过后，局部时空法则被扭曲、未能完全恢复正常形成的‘伤疤’。我们将其隔离研究，是希望能找到‘回响’的规律或应对方法。但一直以来，它们都处于绝对静滞和多重封印下…除非…”

“除非有强烈的、同源的能量或信息刺激。”塞莉丝塔接口，作为生物科技专家，她立刻想到了关键，“比如…强烈的、与‘回响’或‘凋零’相关的情感波动，或者…带有类似法则印记的个体靠近？”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奥罗拉，尤其是奥罗拉身上那淡淡的、源于“凋零”灾难的残留气息，以及所有人灵魂深处那份失去家园与同胞的巨大悲伤。

奥罗拉心中一凛。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们？因为他们登上“方舟”，他们身上携带的“凋零”印记和深沉的悲伤，无意间刺激或共鸣了那些被封存的危险存在？

轨道车猛地刹停，他们抵达了一个风格迥异的区域。这里的一切都仿佛笼罩在一层流动的、水波般的微光滤镜之下，建筑线条柔和模糊，声音也仿佛隔了一层纱，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就是“镜花水月”区，专门用于隐匿和干扰。

白泽将他们带入一个宽敞、设施齐全的安全屋。“在这里等待，不要随意离开。这里的干扰场能最大程度掩盖你们。我需要立刻返回中枢塔协助处理危机。”他快速交代，“食物、水、基础医疗设备都有。通讯频道保持开放，但非必要不要主动联系。”

说完，白泽匆匆离去，安全屋的合金门无声滑闭。

屋内只剩下奥罗拉、塞莉丝塔、瓦伦、莉亚、老凯恩和虚弱的艾文。铁岩还在医疗中心接受深度治疗。

“我们…是不是闯祸了？”莉亚有些不安地看着墙壁上显示的、来自方舟各处的混乱报告滚动信息。

“不一定是我们。”奥罗拉强迫自己冷静，独眼盯着那些信息，“也可能是巧合，或者是‘庭’的渗透破坏。但现在追究原因没有意义。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瓦伦问。

“最坏的情况。”奥罗拉说，“如果内部灾变失控，或者‘庭’的舰队突破防御…我们需要有撤离的方案。老凯恩，检查这个安全屋的结构和可能的逃生通道。塞莉丝塔，监测艾文和我们自身的状况，尤其是注意是否有异常的精神或能量扰动。瓦伦、莉亚，检查屋内是否有可用的工具或设备，哪怕是非武器类的。”

众人立刻分头行动。压抑的气氛中，只有艾文偶尔的咳嗽声和仪器轻微的滴答声。

时间在焦灼中缓慢流逝。墙壁屏幕上的信息滚动速度越来越快，警报等级不断提升。

“…第七园区隔离墙被未知力量侵蚀！扭曲现实区域扩大至相邻第六、第八园区！”

“…检测到实体化情感能量聚合体！形态不稳定，攻击性极强！守卫部队出现伤亡！”

“…外部，‘静默巡游者’正在尝试投放静滞探针！防御炮台交火中！”

“…‘深影星槎’通讯恢复！墨夜指挥官报告已成功误导部分‘庭’舰船，但主力仍在向方舟方向集结！”

情况正在迅速恶化。

突然，安全屋内的灯光剧烈闪烁了几下，墙壁上水波般的微光干扰场也出现了不稳定的涟漪。

“能量波动…穿透了这里的屏蔽？”老凯恩惊疑地看着检测仪。

塞莉丝塔脸色一变，她捂住额头：“我…我好像…听到了哭声…很多人的哭声…充满绝望和悲伤…”

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

奥罗拉也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粘稠、仿佛能将灵魂都冻僵的悲伤情绪，如同无形的潮水，正缓慢地渗透进这个号称能屏蔽大部分干扰的区域。这悲伤中，还混杂着愤怒、不甘、以及…一种对“存在”本身的深深厌倦。

“是‘回响’的力量…或者类似的东西。”奥罗拉咬牙抵抗着这股精神侵蚀，“它在扩散，在寻找…共鸣点。”

话音刚落——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从极远处传来，但又震撼着每个人的脚底。安全屋剧烈摇晃，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

紧接着，凄厉的警报声响彻整个“镜花水月”区：“警告！隔离屏障失效！扭曲现实区域突破至第三生活区！检测到高威胁实体向本区域移动！所有人员立刻前往最近避难所！重复…”

安全屋的门突然被从外面重重撞击了一下！

“什么东西？！”瓦伦和莉亚立刻挡在门前，虽然手无寸铁。

撞击声再次响起，合金门向内凸起一个可怕的弧度，门锁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准备战斗！”奥罗拉低喝，顺手抄起墙边一个可能是装饰用的金属灯柱。

塞莉丝塔将艾文护在身后，老凯恩抓起一个工具箱。

门第三次被撞击，伴随着一种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门板边缘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缝隙！一只扭曲的、半透明的手臂从缝隙中伸了进来！

那手臂并非血肉，更像是凝固的暗色能量和破碎光影的聚合体，表面不断流淌着痛苦的画面碎片——燃烧的城市、哭泣的面孔、破碎的星辰…浓郁的悲伤与绝望几乎化为实质，从手臂上散发出来，让屋内温度骤降。

“滚开！”瓦伦怒吼，一脚狠狠踹在门上，将那条手臂震了回去。但更多的裂缝出现在门上。

“不能待在这里了！”奥罗拉当机立断，“老凯恩，找到其他出口了吗？”

“有一个！应急通风管道！但很窄，而且不知道通向哪里！”老凯恩指向天花板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格栅。

“总比留在这里强！快！”

老凯恩第一个爬上去，用工具撬开格栅，钻了进去。塞莉丝塔扶着艾文，瓦伦和莉亚托举，将艾文也塞了进去，然后是塞莉丝塔自己。奥罗拉垫后。

就在奥罗拉也爬上管道口，准备钻入时——

轰隆！合金门终于被彻底撞开！

一个难以名状的“东西”挤了进来。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像是一团不断翻涌的、由黑暗、灰烬、眼泪和破碎记忆组成的云团。云团中心，隐约有无数张痛苦扭曲的面孔浮现又消散，发出无声的哀嚎。它所过之处，墙壁和地板都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败的阴影，现实的色彩在被剥夺。

这就是“实体化情感能量聚合体”？“回响”的具象化？

那团悲伤云团“看”向了正在钻入管道的奥罗拉。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吸力传来，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拖入那片永恒的悲伤之中。

“奥罗拉！”已经进入管道的瓦伦和莉亚回头，焦急地伸出手。

奥罗拉死死抓住管道边缘，对抗着那恐怖的吸力和精神侵蚀。她的独眼与那团悲伤云团“对视”，她能感受到其中无尽的痛苦，那是对失去的一切的哀悼，是对命运不公的愤怒，是对“存在”本身的质疑…这些情感，她感同身受。新界毁灭时的火焰，同胞在“庭”中消散时的光芒，一路走来的牺牲与绝望…

但，还有别的东西。

逆熵的火种，晚星的教诲，林晚传说中那慵懒却坚定的背影，铁岩拼死传递坐标的决绝，还有身边这些伤痕累累却依然坚持的同伴…

悲伤可以存在，但不能被吞噬。

“我…明白你的痛苦…”奥罗拉对着那团悲伤云团，一字一句地说，她的声音在精神层面回荡，“但…我们…选择…记住痛苦，然后…继续前进！”

她体内残存的逆熵活性，在这一刻，并非对抗，而是…共鸣！不是共鸣于悲伤本身，而是共鸣于那悲伤之下，那份对“逝去美好”的眷恋，那份不甘于“就此终结”的微弱渴望！

奇迹般地，那团悲伤云团的翻涌速度减缓了一丝，恐怖的吸力也弱了一分。云团中心那些痛苦的面孔，似乎有瞬间的凝滞。

就是现在！

奥罗拉猛地发力，钻入了通风管道。瓦伦和莉亚立刻合力将格栅盖回原位，虽然知道这挡不了多久。

管道内一片黑暗，弥漫着灰尘和陈旧空气的味道。他们只能沿着管道向前爬行，身后隐约传来撞击和能量波动的声音。

“奥罗拉，你刚才…”塞莉丝塔在黑暗中低声问。

“它…不完全是想毁灭我们。”奥罗拉喘息着，回忆刚才那短暂的精神接触，“它更像是一团…被禁锢和扭曲的、巨大的集体悲伤。它感受到了我们身上类似的‘失去’印记，所以被吸引，甚至想将我们同化。但我感觉…它的核心，或许还残留着一丝…想要被‘理解’或‘解脱’的意念。”

“你是说…它可能有意识？或者…是某个文明毁灭时残留的集体意识残响？”老凯恩推测。

“很可能。”塞莉丝塔声音沉重，“‘终焉回响’会抹除信息，但如果情感足够强烈，或者在特殊条件下，或许会以这种扭曲的形式残存下来…就像‘庭’里的‘静滞之泪’，但更…活跃和危险。”

他们在狭窄的管道中不知爬行了多久，方向完全迷失。直到前方出现一丝微光，和一个更大的管道交汇口。

小心翼翼地探出头，他们发现自己似乎来到了一个相对开阔的、像是大型通风井底部的地方。上方很高，隐约有灯光。四周是错综复杂的管道和支撑结构。

然而，还没等他们松口气——

“救…救命…”微弱的呼救声从上方传来。

众人抬头，只见在通风井中部的一个检修平台上，一个穿着方舟工程师制服、长得像毛茸茸双足生物（大概来自某个兽人文明）的居民正蜷缩在那里，它的腿似乎受伤了，无法移动。而在它上方的管道阴影中，数团小型的、形态各异的暗色能量体——像是那巨大悲伤云团的分裂体——正如同捕食者般缓缓逼近。

“是方舟居民！”莉亚低呼。

“不能见死不救。”奥罗拉咬牙，看向四周。她发现旁边有一架锈迹斑斑的、用于攀爬的金属梯子，一直延伸到那个检修平台附近。

“瓦伦、莉亚，跟我上。塞莉丝塔、老凯恩，你们照顾艾文，注意警戒。”

三人沿着摇摇晃晃的梯子快速向上攀爬。那些小型悲伤能量体察觉到活物靠近，立刻放弃了受伤的工程师，转而向奥罗拉他们扑来。

这些东西虽然小，但速度快，而且精神侵蚀力同样不弱。瓦伦用金属灯柱（他一直带着）挥击，能量体被击散一部分，但很快又聚合。莉亚没有武器，只能用拳脚和能量护盾（防护服残存的）格挡，险象环生。

奥罗拉则尝试用之前的方法，集中精神，释放逆熵活性中“理解”与“不屈”的意念。效果有限，但能稍微干扰这些能量体的行动。他们艰难地靠近了平台。

“抓住！”瓦伦抓住那个毛茸茸工程师的手臂，将它拖向梯子。莉亚在后面抵挡追来的能量体。

就在他们即将顺着梯子下滑时——

轰！

通风井侧壁突然爆炸！不是能量体造成的，而是…某种高能武器射击的残留！

碎石和金属碎片纷飞中，几道苍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破口处跃入通风井！他们穿着流线型的苍白装甲，手持发出微弱嗡鸣的能量武器，动作精准而冷酷。

“‘庭’的渗透部队？！”奥罗拉瞳孔骤缩。他们竟然已经深入到方舟内部了！

这些苍白士兵显然也发现了奥罗拉等人和那些悲伤能量体。他们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开火！苍白的光束无差别地射向能量体和奥罗拉他们！

能量体被光束击中，发出尖锐的嘶鸣，变得更加狂暴，一部分扑向苍白士兵，另一部分继续攻击奥罗拉等人。场面瞬间陷入三方混战！

“下！快下！”奥罗拉大喊，掩护着瓦伦和受伤的工程师下滑。

一道苍白光束擦着她的肩膀飞过，灼热的痛楚传来。莉亚的防护服也被击中，裂开一道口子，她闷哼一声，差点从梯子上摔下去。

苍白士兵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很快压制了那些混乱的能量体，并将火力重点转向奥罗拉这个“高危目标”。

就在奥罗拉几乎要被交叉火力封锁的瞬间——

咻！咻！咻！

数道幽蓝色的能量矢从通风井上方射下，精准地击中了那几名苍白士兵的能量核心！士兵们动作一僵，装甲冒出电火花，瘫软下去。

上方，几个身穿“隐修会”灰蓝色战斗服的身影出现，为首者正是红隼！她手持一把造型奇特、如同弓弩般的能量武器，眼神锐利。

“红隼队长！”瓦伦惊喜。

红隼打了个手势，她的队员迅速索降下来，检查了苍白士兵（确认失去行动能力），然后警戒四周。

“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红隼皱眉看着狼狈的奥罗拉等人，又看了看那个受伤的毛茸茸工程师。

“安全屋被突破了，我们被迫通过通风管道逃生。”奥罗拉简单解释，“外面情况怎么样？”

“很糟。”红隼脸色阴沉，“第七园区的畸变源头还没找到，现实扭曲区域在扩大，已经影响到方舟部分核心系统的稳定。外部，‘庭’的舰队主力已经抵达星云边缘，正在和我们的防御部队交火，虽然暂时被星云环境和我们的防御体系阻挡，但压力很大。而且…我们怀疑，‘庭’这次的目标不仅仅是你们。”

“什么意思？”塞莉丝塔问。

“根据墨夜指挥官截获的零星信息和分析，‘庭’似乎对‘流浪方舟’本身，以及方舟上保存的某些‘禁忌知识’…也很有兴趣。他们可能想趁此机会，一举清除我们这些‘不和谐因素’，并夺取他们想要的东西。”红隼语气冰冷，“内忧外患，方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众人心头沉重。

“那我们现在…”老凯恩问。

“你们的目标太大，尤其是奥罗拉女士，你身上的‘标记’可能最明显。”红隼看向奥罗拉，“我需要带你们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同时…议长希望能立刻见到你。有些关于‘回响’和你们身上‘凋零’印记的事情，需要立刻确认。”

她顿了一下，补充道：“另外，医疗中心传来消息，铁岩先生的情况…有新的变化。似乎与方舟内部的能量畸变…产生了某种意料之外的共鸣。白泽先生希望塞莉丝塔女士立刻过去一趟。”

铁岩有新情况？还和内部的灾变有关？

奥罗拉和塞莉丝塔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和一丝不祥的预感。

“我们跟你走。”奥罗拉说。

红隼点头，示意队员护送。他们带着受伤的工程师和奥罗拉等人，快速离开通风井，进入一条更加隐蔽的内部通道。

通道内不时传来远处的爆炸声和警报声。墙壁上的灯光忽明忽暗。方舟这艘巨大的避难所，正在双重危机的撕扯下，发出痛苦的呻吟。

而在通道的阴影中，那些被击散的悲伤能量体碎片，并未完全消失。它们如同有生命般，缓缓蠕动着，重新汇聚，并且…似乎正被某种更深层、更隐秘的力量牵引着，向着方舟的某个特定区域流动而去。

那个区域，正是存放着最多“禁忌遗物”和“不稳定现实碎片”的…第七园区最深处。

一双隐藏在更高维度、冷漠注视着一切的“眼睛”，似乎正透过这些悲伤的碎片，观察着方舟上发生的一切。

危机，远未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