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后，天道追着我喂饭 第510章 星尘残舰，绝境启航

“弦月”的影像消散后，大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维生舱低沉的嗡鸣和全息球体数据流微弱的沙沙声。空气中弥漫着尘埃、臭氧，以及一种近乎实质的沉重压力——那是希望与绝望交织的重量。

“外部隐蔽港口…星尘级侦查舰…”老凯恩率先打破寂静，他的手指在个人终端上飞快操作，调出“弦月”最后传输过来的前哨站结构简图和那艘船的初步扫描数据，“找到了！港口在主体结构的另一侧，有一条紧急维修通道连接。但是…”

他抬起头，脸色难看：“那艘船的状况…非常糟糕。按照‘弦月’提供的损坏评估报告：主推进器阵列损毁率85%，次级推进器离线，能量核心输出功率不足设计值的12%，导航系统和跃迁引擎严重受损，外壳多处破裂，维生系统…勉强能维持一个标准大气压。”

“能飞吗？”铁岩靠在墙上，声音虚弱但直接。

老凯恩沉默了片刻：“如果‘能飞’的定义是‘能在平静虚空中缓慢移动几百公里’…或许可以。但想要进行跨星域航行，前往那个坐标…”他摇了摇头，“以我们现有的条件和时间，不可能。”

不可能。这三个字如同冰锥，刺入每个人的心脏。

“前哨站内还有什么可用的资源？”塞莉丝塔问，她的眼神扫过大厅，“‘弦月’说还有残存资源。”

“‘弦月’共享了部分库存清单。”老凯恩滑动屏幕，“有一些标准备件，能量电池，维修工具…但数量有限，而且型号古老，未必能适配那艘‘星尘级’。最重要的是，我们没有专业的舰船工程师。我是搞理论物理和数据分析的，瓦伦和莉亚是战斗员，奥罗拉和队长是领队和战术专家，塞莉丝塔你精通生物科技和精神感知…但没有一个人懂这种级别的星舰维修。”

现实如同一堵冰冷的墙，横亘在希望之前。

奥罗拉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臭氧味的空气。肺部传来刺痛，但这痛楚让她更加清醒。她走到中央全息球体前，伸手触碰暗淡的光幕。

“AI‘弦月’，请求调取‘星尘级’侦查舰‘银梭号’的详细技术图纸、维修手册，以及…前哨站所有可用物资的精确位置和状态报告。”

球体闪烁了一下，那个冰冷的合成女声再次响起，但更加微弱断续：“请求…接收。传输…开始…警告：能源消耗…加速…维生系统预计维持时间缩短至…98标准时…”

一条条数据流开始涌入老凯恩的终端，也投影在球体表面。复杂的舰船结构图，密密麻麻的故障标识，物资清单…

奥罗拉快速浏览着，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她不是工程师，但作为“星火”方舟实际上的副指挥官之一，她参与过无数次危机决策和资源调配。她擅长在不可能中寻找可能，在绝境中发现缝隙。

“主推进器损毁最严重…但‘银梭号’是星尘级，设计上强调多功能和冗余。它除了主推进器，还有四组辅助姿态调节推进器，分布在舰体不同位置。”奥罗拉的手指在结构图上滑动，“如果我们能修复其中至少两组，并将它们的能量管线暂时并联，能否提供基本的推进力？”

老凯恩一愣，随即开始计算：“理论上是可行的…但辅助推进器的功率很小，并联后能量输出不稳定，而且会占用大量本就不足的能源…”

“不需要长途飞行。”奥罗拉打断他，“我们只需要离开这片‘庭’控制的虚空，进入正常宇宙空间，然后…找到最近的有文明活动的星系，或者至少是资源点。只要能脱离‘庭’的绝对控制区，我们就有了喘息和寻找更多资源的机会。”

“但是导航和跃迁引擎…”

“‘弦月’的资料显示，前哨站里有一台备用的‘短距跃迁引导核心’，虽然是旧型号，且能量只能支持一次极短距离的跳跃…但足够我们跳出这片虚空，进入最近的常规星域——‘弦月’的星图标注了，距离这里大约0.7光年，有一个小型星云带，那里可能存在未被‘庭’完全控制的流浪资源点或隐匿前哨。”

塞莉丝塔眼睛一亮：“你是说…我们不是直接飞向林晚坐标，而是先进行‘战术跳跃’，脱离险境，然后再图后续？”

“没错。”奥罗拉点头，“我们现在的目标不是一步登天，而是…活下去，离开这里。五天…不，现在只剩四天多一点。我们必须分工。”

她转向众人，独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光芒。

“老凯恩，你负责研究技术图纸和维修方案，你是我们中理论功底最强的。瓦伦、莉亚，你们负责体力劳动和安保，按照老凯恩的指示，搬运物资、拆卸零件、执行基础维修。塞莉丝塔，你检查那三名月临城守卫者的状态，看能否从他们的维生舱或随身物品中找到有用的信息或补给，同时监测所有人的生命体征，尤其是铁岩队长。”

“那你呢？”铁岩问。

“我，还有你，队长。”奥罗拉看向他，“我们去港口，实地评估‘银梭号’的状况，寻找任何可能的、图纸上没有标明的应急设施或隐藏储备。你对机械结构和战场应急有直觉。而且…”她顿了顿，“我们需要确认，那艘船…是否真的还有启动的可能。”

铁岩扯动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明白。”

“行动！”奥罗拉下令。

没有时间犹豫，没有时间悲伤或恐惧。求生的本能和肩负的责任驱使着每一个人。老凯恩立刻埋首于数据终端；塞莉丝塔走向卫生舱，开始小心翼翼地检查；瓦伦和莉亚开始清理大厅角落堆积的一些可能有用的物资箱。

奥罗拉和铁岩则根据“弦月”提供的路径，沿着一条更加狭窄、倾斜向下的维修通道，向着隐藏港口前进。通道内没有人工重力，他们不得不沿着墙壁上的扶手缓慢移动。铁岩的状况很糟，每移动一下都牵扯着体内的伤痛和静滞侵蚀，但他一声不吭，咬牙坚持。

大约二十分钟后，他们抵达了通道尽头。一扇厚重的气密门挡住了去路。门上有一个手动转盘，锈迹斑斑。

奥罗拉和铁岩合力，艰难地转动转盘。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几个世纪未曾开启。终于，“咔哒”一声，门锁解除。两人用力推开沉重的门扉——

一股冰冷的、带着金属和尘埃味道的气流涌出。

门后，是一个不算太大、呈长条形的封闭式船坞。顶部有几盏应急灯散发着惨白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空间。船坞中央的泊位上，静静地停靠着一艘流线型的星舰。

这就是“银梭号”。

它大约有六十米长，外形优雅而简洁，深灰色的舰体上有着月临城标志性的流畅线条和银色装饰条纹。但此刻，这艘船看起来更像是一件巨大的残破艺术品。舰体中部偏后位置，有一个触目惊心的巨大撕裂伤口，边缘翻卷，露出了内部烧焦的管线结构——那显然是主推进器阵列爆炸留下的痕迹。舰体其他部位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撞击凹痕、能量灼伤和裂纹。一扇侧舷舱门半开着，耷拉在那里。

它静静地停在那里，如同一条搁浅濒死的金属巨鲸。

奥罗拉的心沉了下去。实际看到的损伤，比图纸上的标识更加触目惊心。

“进去看看。”铁岩率先飘向那扇半开的舱门。奥罗拉紧随其后。

舰内一片黑暗，只有他们的头盔灯（从救生舱找到的）提供照明。内部空间比想象中要紧凑，但设计精良，即便破损严重，也能看出曾经的先进与舒适。走廊墙壁上也有月临城的徽记，还有一些模糊的操作指示和警示标志。

他们首先来到舰桥。控制台大部分屏幕都是黑的，只有少数几个闪烁着错误代码或低能量警告。座椅破损，观察窗布满裂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电路烧焦后的焦糊味。

“能源核心在舰尾…去看看。”铁岩说。

穿过狭窄的通道，他们来到引擎室附近。这里的损坏更加严重，到处是熔融后又凝固的金属，烧毁的线缆如同死蛇般垂挂。巨大的能量核心反应堆被厚重的防护层包裹着，但防护层上也有一道深深的裂痕。旁边的控制面板上，一个红色的“临界能量不足”指示灯微弱地闪烁。

“弦月说输出功率只剩12%…”奥罗拉检查着读数，“而且极不稳定。一次短距跃迁的启动峰值…可能会直接让它过载崩溃。”

“不试试怎么知道。”铁岩用还能动的右手，敲了敲反应堆的外壳，侧耳倾听——这是他在战场上检查受损载具时的习惯，“内部循环似乎还在进行…很微弱，但没完全死透。也许…我们能想办法给它‘输血’。”

“‘输血’？”

“前哨站的备用能量电池。如果能安全连接，暂时提升它的输出，支撑跃迁启动的几秒钟…”铁岩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赌一把。”

奥罗拉沉默。这是赌博，赌注是他们的生命，甚至是这艘船可能发生的爆炸。但…他们有选择吗？

“先去检查辅助推进器和跃迁引导核心。”她最终说。

两人又花了近一个小时，艰难地检查了舰体各处的关键系统。情况不容乐观，但并非完全绝望。两组位于舰体两侧的辅助推进器单元相对完好，只是能量管线断裂；那台备用的“短距跃迁引导核心”被保存在一个独立的、防辐射的储备舱内，看起来保存状态尚可。

当他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返回前哨站大厅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大厅里的气氛有些不同。老凯恩眉头紧锁，但眼中带着一丝兴奋；塞莉丝塔则站在一个维生舱旁，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如同银色羽毛般的金属装置。

“有发现？”奥罗拉立刻问。

“有！”老凯恩语速飞快，“我研究了图纸，奥罗拉队长你的方案理论上可行！辅助推进器的并联需要重新布设一部分能量管线，我们找到的备件里有合适的型号！最大的难题是能量核心的不稳定输出和跃迁引导核心的接口适配…但是！”

他指向塞莉丝塔手中的银色羽毛：“塞莉丝塔从那守卫者的维生舱旁找到了这个！一个‘月临城制式万能能量调和与接口适配器’！这东西可以一定程度上稳定能量流，并转换不同规格的接口信号！”

塞莉丝塔补充道：“三名守卫者…生命体征非常微弱，几乎处于不可逆的深度休眠。我尝试了微弱的逆熵活性刺激，但没有任何反应。他们…可能永远无法醒来了。但这个适配器，还有他们随身携带的一些基础补给（高能量营养剂和急救药品），是我们能用的。”

希望，似乎又多了一分。

“维修需要多长时间？”铁岩问。

“最乐观估计，不间断工作，也需要至少七十个小时。”老凯恩说，“这还不包括可能出现的意外和调试时间。而‘弦月’警告，维生系统只能再维持不到九十八小时…实际上，可能更短，因为我们的活动在消耗额外的能源。”

“也就是说，维修完成的那一刻，可能就是前哨站能源耗尽、维生系统关闭、守卫者死亡的时候。”奥罗拉沉声道，“而我们，必须在‘庭’的追兵找到这里之前，完成维修并离开。”

压力巨大，但目标明确。

“开始吧。”奥罗拉没有任何犹豫，“老凯恩总负责技术，瓦伦、莉亚听从调遣。塞莉丝塔，你继续研究守卫者留下的其他物品，看是否有关于‘银梭号’的隐藏信息或那个坐标区域的更多资料。我和队长轮流休息和警戒，同时协助搬运和简单维修。”

接下来的时间，成了与死神和时间的赛跑。

大厅变成了临时指挥和维修中心。老凯恩的数据终端和“弦月”提供的全息投影上，复杂的线路图和维修步骤不断更新。瓦伦和莉亚化身勤杂工和力工，在老凯恩的指挥下，从前哨站各个储藏点搬运来沉重的备件箱、能量电池、维修工具。他们学习着拆卸、安装、焊接（使用便携式冷焊设备），手上很快布满了水泡和划伤。

奥罗拉和铁岩也没有闲着。奥罗拉凭借过人的记忆力和空间感，成为老凯恩的最佳助手，帮他核对图纸、标识关键节点。铁岩则用他丰富的实战经验，判断哪些损伤可以临时加固，哪些必须彻底修复，并提出一些天马行空但往往有效的应急方案。

塞莉丝塔在守卫者身边发现了一本以特殊晶体存储的日志残片，通过前哨站尚能运行的古老读码器，她艰难地破译着其中的信息。日志记录了他们在此值守的漫长岁月，记录了对“和谐寻求者”崛起的忧虑，对月临城毁灭的悲痛，以及对林晚大人最后留言的坚定守护。其中提到，“银梭号”并非普通侦察舰，它曾被一位月临城的高级工程师进行过一些“私人改装”，以增强其隐匿和生存能力，但具体改装内容因日志损坏而缺失。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二十小时过去，第一组辅助推进器的能量管线修复完成。

三十小时，第二组辅助推进器单元拆卸检修完毕。

四十小时，备用能量电池组与“银梭号”能量核心的临时并联线路铺设完成，使用了那个“万能适配器”。

五十小时，短距跃迁引导核心被小心地安装到“银梭号”预留的应急插槽中，接口适配成功。

每个人的体力都已透支到极限。铁岩在一次搬运中昏厥，静滞侵蚀的痕迹蔓延到了他的脖颈。塞莉丝塔用尽了所有急救药品和微弱的逆熵活性刺激，才让他再次醒来，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撑不了多久了。奥罗拉的独眼因为过度疲劳和旧伤而不断流泪（失重环境下变成飘浮的液珠），视线愈发模糊。瓦伦和莉亚手上、胳膊上满是烫伤和割伤。老凯恩几乎没合过眼，眼中布满血丝，全靠高能量营养剂和意志力支撑。

前哨站的灯光越来越暗，卫生舱的嗡鸣声也越来越微弱。“弦月”的声音已经很久没有响起，全息球体彻底暗淡。那三名月临城守卫者的生命体征，正在不可逆转地滑向终点。

第六十五小时。

“所有…关键系统…连接…调试完毕！”老凯恩的声音嘶哑而激动，他瘫坐在控制台前，几乎连手指都抬不起来，“理论上的…最低启动条件…达成了！”

“但是能量核心的输出…仍然不稳定。”塞莉丝塔监测着从“银梭号”传回的实时数据，“适配器在尽力调和，但反应堆内部的衰变和损伤…无法完全弥补。启动跃迁引擎的瞬间，能量峰值可能会…”

“可能会炸。”铁岩平静地接话，他靠坐在墙边，脸色灰败如死人，只有独眼还亮着，“但我们…没得选。”

奥罗拉环顾大厅。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同伴。奄奄一息的守卫者。即将熄灭的前哨站。

她走到全息球体前，轻声说：“‘弦月’，如果还能听到…感谢你的守护。月临城的火种，我们会尽力传承下去。”

球体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最后一丝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彻底熄灭。与此同时，三个卫生舱的指示灯，也一个接一个地，熄灭了。代表着三条跨越了漫长时空、坚守到最后一刻的生命，终于归于永恒的寂静。

众人沉默着，向着卫生舱的方向，行了一个新界遗民表示最高敬意的礼节。

“登舰。”奥罗拉转过身，声音平静，“启动‘银梭号’，设定跃迁坐标。目标：0.7光年外，‘弦月’标注的‘隐匿星云带’。”

十分钟后，所有人登上了残破的“银梭号”。舰内依然昏暗，但部分应急照明已经恢复。他们挤在相对完好的舰桥和相邻的生活舱内，系好了简陋的安全带（有些是临时固定的）。

奥罗拉坐在破损的主驾驶座上（其实只是象征意义，大部分控制需通过老凯恩面前的工程面板），铁岩躺在旁边的担架上。瓦伦、莉亚、塞莉丝塔和老凯恩各自就位。

“启动…辅助动力。”老凯恩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传来，带着颤抖。

嗡——

一阵低沉的震动从舰体深处传来，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控制台上，几盏代表辅助系统的指示灯艰难地亮起，闪烁着不稳定的黄光。

“能量核心…输出提升至18%…不稳定波动剧烈…”

“辅助推进器…在线…输出功率…35%…”

“跃迁引导核心…预热…能量注入…”

舰桥的观察窗外，封闭船坞的出口闸门在辅助动力的驱动下，缓缓向两侧滑开，露出外面冰冷、破碎的虚空，以及远处那三颗巨大的“静滞之泪”。

“检测到…外部能量扰动！”塞莉丝塔突然惊呼，“是‘庭’的追踪信号！不止一个！它们正在靠近！速度很快！”

果然，在扫描仪（勉强修复了一部分功能）的模糊画面上，几个苍白的光点正在虚空中快速移动，轨迹直指前哨站！

“它们来了！”瓦伦握紧了拳头。

“没时间了！”老凯恩吼道，“跃迁引擎，强制启动！将所有可用能量，全部注入引导核心！”

“等等！能量核心会过载！”塞莉丝塔警告。

“不过载，我们马上就会被‘静默巡游者’打成碎片！”铁岩嘶吼，“启动！”

奥罗拉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面前那个象征着最后希望的、覆盖着透明保护罩的红色按钮——那是“弦月”告知的应急跃迁启动开关。

轰！！！

整个舰体剧烈震颤起来！仿佛有一头狂暴的巨兽在内部苏醒！能量核心的读数瞬间飙升至危险的红线，反应堆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舰桥内灯光疯狂闪烁，警报声凄厉地响起！

“能量峰值突破临界！”

“反应堆外壳出现裂痕！”

“跃迁通道…正在强制打开！”

透过观察窗，可以看到前方的虚空开始扭曲、旋转，一个极不稳定的、边缘不断崩塌的暗蓝色空间旋涡正在形成！那是强行撕开的、粗糙的跃迁入口！

“推进器！全功率！冲进去！”奥罗拉大喊。

瓦伦和莉亚死死拉住操纵杆（其实是心理作用，实际控制靠程序），将辅助推进器的输出推到极限！

残破的“银梭号”如同醉汉般，歪歪扭扭地、却义无反顾地向着那个危险的漩涡冲去！

就在舰首即将没入漩涡的瞬间，数道苍白色的能量光束从后方射来，擦着舰尾掠过，击中船坞闸门，引发剧烈的爆炸！

“它们开火了！”

“不管！继续！”

舰体猛地一震，彻底没入了暗蓝色的旋涡之中！

下一刻，狂暴的空间撕扯感传来！所有人都感觉身体要被扯碎，意识在巨大的噪音和光影中沉浮！舰体发出濒临解体的恐怖哀鸣！

“坚持住！！！”奥罗拉在剧烈的震荡中，死死抓住座椅扶手，独眼死死盯着前方扭曲的光影通道。

三秒。如同三个世纪。

轰——！

又是一次剧烈的震动和刺眼的白光！

然后…一切突然变得相对平稳。虽然舰体依然在嘎吱作响，警报未停，但那种狂暴的空间撕扯感消失了。

观察窗外，不再是破碎的虚空和“静滞之泪”，而是一片…弥漫着淡紫色和深蓝色星云物质的瑰丽空间。远处，有恒星的微光透过星云隐约可见。

他们…跳出来了！

“成功…了吗？”莉亚虚弱地问。

老凯恩疯狂检查着仪表：“我们…我们在目标星云带边缘！坐标确认！跃迁成功！但是…”

他脸色惨白：“能量核心…过载损毁，输出归零。反应堆外壳破裂，辐射泄漏！辅助推进器…全部离线！维生系统…正在失效！我们…失去动力了！正在…向着星云深处…漂流！”

刚刚脱离虎口，又坠入新的绝境。

“银梭号”如同一具巨大的金属棺材，拖着浓烟和泄露的能量，无声地滑向那片未知而美丽的星云深处。

舰桥内，一片死寂。

只有铁岩，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嘶哑而苍凉。

“至少…我们没死在‘庭’里。”

奥罗拉看着窗外越来越近的瑰丽星云，缓缓松开了紧握扶手、已经僵硬的手指。

“还活着…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