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奇侠传之新的开始 第38章 双色果

霜降那天，客栈后院的双色果忽然集体枯萎。

不是自然凋零的褐，是种发灰的死色，果皮上的双色纹路像被墨水泡过，糊成片浑浊的黑。李逍遥摘果实时，铁剑的终焉纹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剑鞘蹭过果柄，竟沾了层黏腻的黑汁，擦了三遍仍留着腥臭，像混沌气的腐味，却比以往更烈。

“是‘蚀心瘴’！” 凤辞的返璞纹剧烈发烫，灵视穿透果核，看见无数细小的黑丝正往混沌栖的方向钻，丝的末端缠着些破碎的银片 —— 是轮回门关闭时散落的混沌影残魂，“它们被什么东西炼化了，变成能啃食共生契约的毒！”

小蛮举着海珠往树根处照，珠子的光在地下折射，映出片扭曲的黑影，像团融化的沥青，正往混沌栖的核心爬。影的表面浮着些熟悉的物件：煞影教的铁牌、疤脸人的骨笛碎片、甚至片绣着狼崽的布 —— 是凤辞初学绣活时的失败品，当年被蚀心瘴裹着拖进了浊海眼。

“这些东西在帮它变强！” 她忽然拽住李逍遥的胳膊，海珠的光里浮出个模糊的轮廓，影的胸口插着半块凤印，印身的裂缝里渗出黑汁，与蚀心瘴同源，“是井底的凤印残片！它被瘴气炼化了！”

苏衍翻遍蓬莱古籍，指尖在 “蚀心瘴” 三个字上划过，书页突然燃起金红的火，烧出半行字：“混沌影遭轮回门净化后，怨气凝为瘴，需以‘双生焰’克之 —— 一为凤族返璞纹燃魂火，二为守护剑淬心焰，焰合则瘴灭，焰分则人亡。”

“燃魂火？淬心焰？” 凤辞的返璞纹里，半道银线忽然绷直，像根即将断裂的弦，“是要我烧自己的银纹，他耗剑里的终焉纹？”

灵视里，黑影已经钻进混沌栖的核心，根须上的三色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村民们的信物开始发烫：王老大的船板渗出黑水，张婆婆的花酒变酸发臭，阿秀绣的 “混沌栖” 牌匾，字已经被蚀成了空洞的黑。

“它们在反噬！” 李逍遥挥剑劈向黑影，剑气带着终焉纹的四色光，却被瘴气吞了大半，剑刃上的 “守栖誓” 刻痕开始泛黑，像被毒液侵蚀，“再拖下去，整个盛渔村都会被拖进瘴气里！”

凤辞的返璞纹突然爆发出强光，三色光交织成道火焰，往混沌栖的方向烧。火焰过处，蚀心瘴发出凄厉的嘶吼，黑丝纷纷蜷成焦团，却在熄灭前喷出更多黑汁，溅在她的银纹上，烧出个个细小的洞。

“阿辞！” 李逍遥将铁剑插进混沌栖的阵眼，终焉纹的光顺着剑刃往地下灌，剑穗的红绳突然绷断，断口处燃起金红的火，像根燃烧的引信，“我陪你！”

他的话刚落，两人的灵力忽然相撞，在混沌栖上空凝成朵巨大的双色花，花瓣上的火焰一半是银白（返璞纹），一半是金红（终焉纹），正是古籍说的 “双生焰”。焰花落下的瞬间，蚀心瘴的黑影剧烈扭动，表面的物件纷纷脱落，露出底下的核心 —— 是团纯黑的混沌影，影的脸竟与凤辞般无二，只是眼白全黑，嘴角裂到耳根，像在嘲笑她的共生梦。

“是你心底的恐惧化成的！” 黑影开口，声音像无数被吞噬的魂魄在同时尖叫，“你怕共生终是镜花水月，怕有天他会像李三思那样，为了守护把你推开！”

灵视里炸开段幻象：李三思举剑刺向凤后，剑穗的红绳缠着她的银线，两人的影子在瘴气里扭曲，像幅被墨污染的画。幻象里的李三思嘶吼：“只有我死，契约才能成！” 凤后的银纹则在哭：“我要的从不是契约，是你活着！”

“假的！” 凤辞的双生焰突然暴涨，银白的火舌舔向黑影的脸，“我娘的日记里写着，他们从没想过独自扛！”

李逍遥的金红火舌同时落下，焰尖刺穿黑影的胸口，那半块凤印残片从影里掉出来，在双生焰中发出刺耳的尖啸，渐渐化为灰烬。黑影在焰中挣扎，无数黑丝从影里钻出，往村民的方向飘，却在靠近双色果苗时纷纷落地 —— 苗叶上的露珠映出村民的笑脸，像道无形的墙。

“连你们的恐惧都比不过他们的暖。” 黑影终于消散，最后句话带着不甘，“共生…… 终究是场笑话……”

霜降的夜风吹过，混沌栖的根须重新亮起三色光，只是比以往淡了些。枯萎的双色果重新抽出新芽，只是叶尖带着点黑，像道永远不会消失的疤。凤辞的返璞纹里，半道银线短了截，露出底下淡粉的皮肉，像道未愈的伤口。李逍遥的铁剑上，终焉纹的四色光带弱了许多，剑穗的红绳换了新的，却总不如旧的顺手。

没人注意，混沌栖的最深处，块未被烧毁的黑丝正往地底钻，触到了片埋在最下层的银片 —— 片上的字是老者的笔迹，只写了半句：“恐惧生，则蚀心瘴永不灭……”

但此刻，凤辞正往李逍遥的手背上贴块新绣的布，布上的狼崽叼着朵双色花，花茎缠着两根线，根银白，根金红，在布角打了个死结。李逍遥的铁剑靠在旁边，终焉纹虽淡，却仍在轻轻跳动，像颗不肯认输的心脏。

风穿过凤凰花树，带着蚀心瘴的余腥，却也混着双色果的甜香，像在说：有些伤疤，本就是共生的勋章。但藏在暗处的东西，还在等着被恐惧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