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退休，奈何反派不让 第129章 核心回响，混沌低语

冰冷的恐惧，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住阿亮和李芸的心脏。幽绿荧光棒勉强照亮的前方，巨大的断裂台座阴影中，那些暗红色的、充满贪婪恶意的光点，如同地狱的星辰，密密麻麻亮起。甜腥**的气味，浓烈到几乎凝成实质，钻进鼻腔，引发一阵阵本能的呕吐欲。

是那种怪物！不止一个！它们如同从巢穴阴影中涌出的污秽浪潮，缓缓挪动出来。形态各异，有的如同放大的、布满脓包的蠕虫，有的形似被剥皮的、多节肢的爬行动物，还有的干脆就是一滩不断蠕动、伸出触须的沥青状物质。唯一的共同点，是前端那张布满螺旋利齿、流淌着粘液的口器，以及那锁定猎物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暗红“目光”。它们移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甲壳摩擦与粘液拖曳的混合声响，从四面八方，缓缓逼近，将阿亮、李芸，以及他们拖着的担架，围在了中央。

退路已经被无声无息地封死。来时的通道口，也被两只体型更大、如同披着甲壳的蜘蛛般的怪物堵住，暗红的目光冰冷地注视着他们。

“完了……”李芸的声音带着哭腔，绝望如同冰水浇遍全身。她紧紧抓住担架边缘，指节发白，身体因恐惧而无法抑制地颤抖。手里的简易金属棍，在这群怪物面前，如同牙签般可笑。

阿亮的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他握紧能量所剩无几的脉冲手枪，枪口微微颤抖，指向最近的一只怪物。理智告诉他，开枪毫无意义，只会加速死亡，但本能让他无法束手待毙。

怪物们似乎并不急于进攻，只是缓缓缩小包围圈，仿佛在享受猎物的绝望。它们暗红的“目光”在阿亮和李芸身上扫过，最终，大部分都聚焦在了担架上，尤其是在江辰和“零”的身上。对“零”身上那微弱却纯净的能量场，它们表现出了本能的厌恶和一丝忌惮，对江辰手腕上那块沉寂的“星璇”，则流露出一种……混杂着贪婪、畏惧和狂热的复杂“情绪”。

是“星璇”和“零”的气息吸引了它们！阿亮瞬间明白了。这些被“混沌”污染的东西，对纯净的“秩序”力量，既憎恶，又渴望吞噬！

“芸姐……贴着墙……慢慢往那个门挪……”阿亮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他指向远处那扇闪烁着微弱红灯的、带有“守望者”标志的厚重密封门。那是唯一的希望，尽管希望渺茫。

李芸强忍着巨大的恐惧，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拖动担架，一点一点地，向墙壁方向挪动。阿亮则举着枪，一步步后退，枪口在几只试图靠近的怪物间移动，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

一只形如巨大蜈蚣、体表流淌着脓液的怪物，似乎失去了耐心，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猛地加速，数对锋利的步足划破空气，朝着担架上的“零”扑去！它对“零”身上那令它厌恶又渴望的能量场，似乎最为敏感和贪婪！

“滚开！”阿亮怒吼一声，扣动扳机！一道黯淡的脉冲光束射出，精准地命中蜈蚣怪物头部！能量光束在它体表爆开一小团暗绿色的粘液，烧出一个焦黑的坑洞，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怪物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动作一滞，但并未死去，反而更加狂怒，暗红的眼睛死死锁定阿亮！

这一枪如同点燃了炸药桶！周围的怪物瞬间骚动起来，发出此起彼伏的、充满攻击性的嘶吼，缓缓压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担架上，一直处于静滞力场中、气息微弱的“零”，身体突然剧烈地痉挛了一下！她眉心的金色印记，仿佛被外界的恶意和攻击所刺激，骤然爆发出远比之前强烈数倍的金色光芒！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纯净与威严，如同在污浊泥潭中升起的朝阳！

金光扫过，扑向她的蜈蚣怪物首当其冲，发出凄厉到极点的惨嚎，体表那沥青般的物质如同被泼了强酸般剧烈沸腾、消融，暗红的眼睛瞬间黯淡下去，整个躯体痛苦地蜷缩、抽搐，向后翻滚！周围其他怪物也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中，发出惊恐的嘶鸣，齐齐向后退缩了数步，暗红的目光中充满了畏惧！

“‘零’姐！”李芸惊喜交加。

但阿亮的心却沉了下去。因为他看到，在爆发出这惊人的净化金光后，“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眉心印记的光芒也迅速黯淡下去，甚至比之前更加微弱，她周身的生命气息，如同风中的烛火，猛地摇曳了一下，几乎熄灭！静滞力场的光膜剧烈波动，变得极其稀薄！

她在燃烧自己最后的生命力，进行本能的防御！这种爆发，绝不可持续，而且会加速她的死亡！

“快！趁现在！”阿亮嘶吼，顾不上节省能量，对着前方挡路的几只怪物连续开枪，虽然无法致命，但足以逼退它们。李芸也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拖着担架，拼命向那扇密封门冲去！

怪物们被“零”的爆发震慑，一时间不敢上前，但包围圈并未散开，它们在外围躁动地徘徊，暗红的目光死死盯着“零”，等待着下一次机会。

十几米的距离，此刻如同天堑。每一步都踏在死亡的边缘。担架在粗糙的地面上拖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阿亮和李芸的呼吸如同破风箱，肺部火辣辣地痛。

终于，他们冲到了那扇厚重的密封门前。门上三角形的嵌套圆环标志在微弱的红光下显得古朴而神秘，旁边的能量接口造型奇特，与隔离舱控制台下那个凹槽有几分神似，但更复杂。

“怎么开？！”李芸焦急地摸索着光滑的门面，找不到任何把手或开关。

阿亮也急得满头大汗，他用力推、拉，门纹丝不动。他尝试将脉冲手枪的能量接口对准门上的能量接口，毫无反应。门上连个键盘或触摸屏都没有！

“权限！需要‘守望者’的权限！或者……”阿亮猛地看向江辰手腕上的“星璇”！控制台最后的信息提到，“信标共鸣频率”可能与密钥有关！而“星璇”，就是“秩序信标”！

“用‘星璇’！试试共鸣！”阿亮对着李芸大喊，同时转身，警惕地举枪对准再次缓缓逼近的怪物群。“零”刚才的爆发震慑效果正在减弱，怪物们又开始蠢蠢欲动。

李芸立刻会意，她颤抖着手，轻轻握住江辰冰冷的手腕，将他戴着“星璇”的手抬起，对准门上的能量接口，又觉得不对，尝试将“星璇”贴近那个三角形的标志。

毫无反应。“星璇”依旧死寂，那点幽蓝星火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

“不行！辰哥没醒！‘星璇’没反应！”李芸带着哭腔喊道。

一只形如腐烂蝙蝠、翅膀破破烂烂的怪物，似乎看出“零”已无力再爆发，率先按捺不住，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从侧上方俯冲下来，利爪直抓李芸的后心！

“小心！”阿亮怒吼，调转枪口，但距离太近，来不及了！

就在这生死一瞬！

一直昏迷的江辰，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再次剧烈转动起来！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仿佛从灵魂深处挤出的痛苦闷哼！他手腕上那块沉寂的“星璇”，表盘最深处，那点微弱的幽蓝星火，仿佛被“零”之前的爆发、被外界的极致恶意、被同伴的生死危机所刺激，猛地、前所未有地、剧烈地搏动了一下！

嗡——！！！

一股无形但清晰的波动，以“星璇”为中心，悍然扩散！那不是攻击性的能量，而是一种纯粹的、高阶的、不容亵渎的“秩序”威压！如同沉睡的帝王，于梦中展露了一丝威严！

俯冲的蝙蝠怪物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发出凄厉的尖叫，体表冒出青烟，翻滚着倒飞出去，撞在墙壁上，软软滑落，生死不知！

周围的怪物再次发出惊恐的嘶鸣，齐齐后退，暗红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这一次的威慑，比“零”的净化之光更让它们感到源自本能的、上位存在的压制！

而与此同时，那扇厚重的密封门，门上那个三角形的嵌套圆环标志，猛地亮起了柔和的、稳定的蓝色光芒！门旁的指示灯也从暗红转变为绿色！门内传来一阵低沉的、仿佛尘封万古的机械解锁声！

咔哒……咔哒咔哒……

厚重的密封门，缓缓向内侧滑开一条缝隙！一股陈腐、但相对干净许多的空气，从门内涌出！

门……开了！因为“星璇”那一瞬间的无意识共鸣！

“走！”阿亮没有丝毫犹豫，对着再次被震慑住的怪物群连开数枪（能量终于耗尽），然后和李芸一起，用尽最后力气，将担架拖进门内！

就在他们刚刚进入，密封门开始自动关闭的刹那，一只距离最近、形如猎犬的怪物发出不甘的嘶吼，猛地扑上，一只利爪扒住了即将合拢的门缝！

“滚！”阿亮怒吼，抽出腰间的合金匕首（从探测艇残骸找到的），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剁在那只利爪上！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怪物发出一声痛嚎，利爪缩回。厚重的密封门轰然关闭，将门外怪物们愤怒的嘶吼和撞击声彻底隔绝。

门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他们粗重如牛的喘息声，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

安全了……暂时。

阿亮和李芸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滑坐在地，剧烈地喘息着，几乎虚脱。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混合着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疲惫，几乎将他们淹没。

好一会儿，阿亮才挣扎着爬起，点亮最后一根荧光棒。绿光照亮了门内的景象。

这里似乎是一个相对完好的前厅或者过渡舱，规模不大，墙壁是光滑的银灰色金属，刻着更加复杂精美的“守望者”符文。空气虽然陈腐，但没有外面那令人作呕的甜腥味。前厅尽头，是另一扇更加厚重、布满能量回路的门，门上没有标志，只有中央一个手掌形的凹陷。

“这里……就是‘主控核心残骸’？”李芸声音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阿亮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前厅一侧墙壁上的一块相对完好的显示面板。面板上布满了灰尘，但似乎还有微弱的能量供应，屏幕边缘有极其暗淡的光晕。

他走上前，用袖子擦去厚厚的灰尘。屏幕亮了起来，显示出复杂的、不断滚动的符文和数据流，大部分他看不懂。但屏幕中央，有一行用加粗的、与通用语有几分相似的古老文字显示的信息，旁边有一个不断闪烁的红色三角警告标志。

李芸也凑了过来，凭借在“灯塔”基地接触过一些古代文献的经验，她艰难地辨认着：“警告……核心……污染……隔离……失效……最终协议……已启动……静滞力场……发生器……过载……预计完全崩解时间……无法计算……”

“静滞力场发生器过载？”阿亮脸色一变，“难道外面那些怪物，还有这个遗迹的沉睡，是因为这里的静滞力场出了问题？”

“看下面！”李芸指着屏幕下方一行小字，“记录日志……最后访问……”

阿亮尝试触碰屏幕，屏幕闪烁了一下，弹出一个需要权限验证的界面。他下意识地，再次将江辰戴着“星璇”的手腕，贴近屏幕。

屏幕再次闪烁，验证界面消失，一段残缺的、夹杂着大量乱码的视频记录，开始自动播放。

画面剧烈抖动，充满雪花，显示的是一个类似指挥中心的地方，但已是一片狼藉，到处是爆炸的痕迹和干涸的黑色污渍。几个穿着“守望者”风格制服、但身体呈现不同程度扭曲、皮肤下仿佛有暗红色物质在蠕动的人影（或者说曾经是人影），正在疯狂地攻击其他看起来正常的“守望者”。被攻击者奋力抵抗，使用的武器发射出蓝色的能量光束，但效果甚微。背景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能量武器的嗡鸣，以及一种低沉、混乱、充满恶意的嘶吼。

一个颤抖的、带着绝望的声音在用那种古老语言嘶喊：“……第七隔离区失守！混沌侵蚀突破三级净化屏障！感染者正在向主控核心蔓延！重复，感染者正在向主控核心蔓延！”

画面切换，一个似乎是指挥官的人，半边脸已经被暗红色的、如同熔岩般的纹路侵蚀，但他眼神中还保留着一丝清明，对着镜头，用尽最后力气嘶吼：“……启动最终净化协议！覆盖全站！不能让混沌扩散出去！为了……秩序……”

话音未落，一道暗红色的触手从旁边刺穿了他的胸膛。画面戛然而止。

视频结束，屏幕变暗，只剩下那行不断闪烁的警告。

阿亮和李芸呆立当场，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混沌侵蚀……感染者……最终净化协议……静滞力场过载……

原来，“静滞棱镜”不是自然休眠，而是发生了可怕的内部灾难！一种被称为“混沌侵蚀”的东西污染了这里，幸存者们启动了某种自毁或隔离的“最终协议”，强大的静滞力场笼罩了整个遗迹，同时也将感染者和灾难冻结在了时光中。而他们闯入，以及“织网者”外部的攻击，可能破坏了力场的平衡，导致“侵蚀”重新开始活跃？那些怪物，就是被“混沌”污染后的“守望者”或遗迹防御系统？

那扇厚重的内门之后，就是“主控核心残骸”，也是“混沌侵蚀”的源头和最危险的地方？

“我们……我们还要进去吗？”李芸的声音带着恐惧。外面是怪物巢穴，里面可能是更恐怖的污染源头。

阿亮看向担架上昏迷的江辰和“零”。静滞力场的光膜已经黯淡到几乎看不见，两人的生命体征监测仪（靠自身电池）发出急促的低电量报警。江辰的“星璇”在刚才的爆发后，再次陷入了死寂，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

不进去，留在这里是等死。进去，可能是更快的死亡，但也可能……有一线生机。控制台提到，数据库备份和可能存在的净化手段或能源，就在核心区域。

“我们没有选择。”阿亮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看向那扇需要手掌验证的内门，“‘星璇’能打开外门，也许……也能打开这扇门。里面，可能有救活辰哥和零姐的办法，也可能有离开这里的线索。呆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他再次走到内门前，看着那个手掌形的凹陷。犹豫了一下，他将自己的手掌按了上去。

毫无反应。

他看向江辰。只有“秩序信标”的持有者，才可能拥有最高权限。

深吸一口气，阿亮小心翼翼地托起江辰冰冷的手，将他的手掌，轻轻按在了凹陷处。

一秒，两秒……

就在阿亮以为再次失败时——

嗡……

低沉的能量嗡鸣声响起。手掌凹陷处亮起柔和的蓝色扫描光线，划过江辰的掌心。紧接着，内门中央，复杂的能量回路依次亮起，发出淡蓝色的光芒。门内传来一连串清脆的解锁声。

厚重的内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门后，并非他们想象中充满高科技设备的控制中心，而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中央是一个类似祭坛般的、断裂的圆柱形结构，上面布满了精细的能量导管和接口，但大部分已经破损，闪烁着不稳定的电火花。最令人心悸的是，祭坛周围，密密麻麻地“生长”着无数暗红色的、如同血管和神经丛般的、不断蠕动的肉质组织！这些组织深深嵌入四周的墙壁和地面，仿佛与整个空间融为了一体，正如同有生命般缓缓搏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甜腻中带着铁锈和**的混合气味，比外面更加令人作呕。

而在祭坛的正上方，悬浮着一个被暗红色肉质组织半包裹的、巨大的、如同心脏般搏动的暗红色晶体！晶体内部，隐约可见一团不断扭曲、变幻的、充满了无尽混乱与恶意的阴影！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让人头晕目眩，心生狂暴。

这里，就是污染的核心！那个不断发出扭曲嘶吼和亵渎低语的源头！

更让阿亮和李芸血液冻结的是，在祭坛下方，靠近门口的位置，他们看到了几具穿着“守望者”制服的“尸体”。但这些尸体早已不是人形，而是如同融化的蜡烛般，与那些暗红色的肉质组织融合在一起，变成了半人半怪物的恐怖模样，有些甚至还在微微抽搐！

“混沌……侵蚀……”李芸的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变调。

阿亮强忍着呕吐感和精神上的强烈不适，目光快速扫视。在祭坛的另一侧，相对远离那些蠕动血肉的地方，他看到了一个相对完好的控制台，控制台后面，连接着一个散发着柔和蓝光的、类似能量核心的装置，以及一个保存完好的、闪烁着微光的圆柱形数据存储器！

能源！还有可能存储着重要信息的数据存储器！

希望，就在眼前，但中间隔着地狱。

“必须拿到那个数据存储器，还有……看看能不能从那能量核心里抽取一点能源，给静滞力场维持装置充电！”阿亮咬着牙，从背包里翻出最后一点工具——一根可伸缩的钩爪和一卷绝缘纤维绳。

“太危险了！那些东西……”李芸看着那些蠕动的血肉和半融合的怪物，声音颤抖。

“没时间了！”阿亮看向担架，静滞力场的光膜已经薄如蝉翼，监测仪上的生命曲线开始出现紊乱的波动。“你留在这里，照顾辰哥和零姐，我去！”

“不！我去！”李芸一把拉住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体重轻，动作可能更快。而且……你对这些古代设备更了解，留下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阿亮看着李芸坚定的眼神，知道争辩无用。他重重点头，将钩爪和绳子交给她，又将自己那柄已无能量的脉冲手枪塞到她手里：“拿着，防身。小心，别碰到那些血肉，尽量绕开。拿到东西立刻回来，不要停留！”

李芸用力点头，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压下去。她将绳子一端绑在腰间，另一端交给阿亮，然后猫着腰，如同灵巧的猎豹，悄无声息地向着祭坛另一侧的控制台摸去。

阿亮紧张地注视着，心跳如擂鼓。他看着李芸小心翼翼地绕过地面上缓慢蠕动的暗红触须，躲开悬垂下来的、滴着粘液的肉质组织，每一步都踏在刀尖上。

近了，更近了……李芸成功躲开了所有明显的威胁，接近了控制台。她伸出手，抓住了那个圆柱形的数据存储器，轻轻一拔——存储器顺利脱离接口。

成功了第一步！

她将存储器小心地塞进怀里，然后看向那个散发着蓝光的能量核心。核心有接口，但需要工具连接。她拿出钩爪，准备尝试勾取……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祭坛上方，那个巨大的暗红色晶体，似乎感应到了“外来者”的触碰，猛地剧烈搏动了一下！内部那团阴影发出无声的尖啸！整个空间的暗红色肉质组织仿佛被惊醒，蠕动速度骤然加快！几条靠近李芸的触须猛地扬起，朝着她狠狠抽去！

“小心！”阿亮失声惊呼！

李芸反应极快，一个翻滚躲开抽击，但另一条触须从侧面袭来，缠向她的脚踝！她挥动手中的脉冲手枪（虽然没能量，但很坚硬）狠狠砸下，将触须砸开，粘稠的液体溅了她一身，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防护服被蚀穿，皮肤传来灼痛！

“快回来！”阿亮大吼，收紧手中的绳子。

李芸忍痛，不再试图连接能量核心，转身就跑！但更多的触须从四面八方涌来，封堵她的退路！更可怕的是，祭坛下那几具半融合的“尸体”，仿佛被惊动，开始剧烈地抽搐，发出嗬嗬的怪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就在这危急关头！

担架上，一直昏迷的江辰，身体再次剧烈一震！这一次的震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但那双眼眸中，没有焦距，没有意识，只有一片旋转的、狂暴的、仿佛要将一切秩序都搅碎的幽蓝色旋涡！他手腕上的“星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欲裂的蓝光！裂纹仿佛在光芒中燃烧、蔓延！一股毁灭性的、充满混乱与暴虐的气息，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

这不是“秩序”的威严，而是……“秩序”濒临崩溃、走向反面的疯狂！

“不！辰哥！控制住！”阿亮肝胆俱裂，他感觉到江辰此刻的状态极其危险，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他体内苏醒，或者……入侵！

几乎同时，祭坛上方的暗红色晶体也爆发出更强烈的光芒，内部的阴影疯狂扭动，发出一阵阵充满愉悦和贪婪的精神尖啸！它似乎对江辰身上爆发的、充满“混沌”意味的混乱力量，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和……渴望？

“零”也似乎被这狂暴的能量惊醒，她眉头紧锁，眉心金色印记疯狂闪烁，试图释放净化之力，但她的力量太过微弱，刚刚亮起就被江辰身上爆发的混乱蓝光和暗红晶体的力量联手压制！

整个核心区域，陷入了三方力量的恐怖角力！混乱的蓝光，邪恶的暗红，以及微弱却顽强的金色，交织、碰撞，将空间扭曲成一片光怪陆离的地狱！

李芸被困在触须之中，岌岌可危！阿亮死死拉着绳子，却被混乱的能量场冲击得东倒西歪！

江辰眼中的蓝色旋涡越来越盛，他喉咙里发出非人的低吼，缓缓地、僵硬地，从担架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