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要灭我，那我就成为道 第20章 桑家的灰色地带

安排好女子，池恩羽不再停留。他牵着那个痴呆的孩子，利用守卫们都在忙着疏散顾客、人心惶惶的机会，如同两条滑溜的鱼，悄无声息地混入了离开的人流中。

他低着头，将孩子护在怀里，尽量不引起注意。孩子很安静，只是机械地跟着他走，这倒省去了不少麻烦。

夜总会门口，张涛正焦躁地来回踱步，指挥着保安清场，同时等待着桑槐的到来。他并没有注意到，人群中，一个牵着孩子的“普通男人”，正低着头，从他身边悄然走过，汇入了夜色之中。

池恩羽顺利地离开了“夜色”夜总会，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座依旧灯火辉煌，却已死气沉沉的建筑，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他牵着孩子，快步朝着约定的废弃工厂走去。

废弃工厂里，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户，洒下斑驳的光影。

池恩羽牵着那个痴呆的孩子，站在工厂中央，耐心地等待着。他并不担心女人会不来，正如他所料，这是她唯一的选择。

果然，约定时间快到的时候，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工厂门口，正是易容后的女人。她警惕地扫视了一圈，确认没有危险后，才快步走了进来。

“我来了……放了我儿子……”女子声音颤抖，目光紧紧盯着被池恩羽牵着的孩子。

池恩羽没有立刻松开孩子，而是眼神冰冷地看着她：“那就说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如果有假，你知道后果？”

“我……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求你放了我们母子……”女人哭着说道。

“说。”池恩羽言简意赅，没有多余的废话。

女人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我叫安敏……” 她一边说，一边警惕地看着池恩羽，生怕他突然发难。

“其实……其实我记得你。”安敏突然说道，“白天……在医院，宫先生那里，我见过你。”

池恩羽并不意外，点了点头：“继续。”

“我来自临省……”安敏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绝望，“三年前，我丈夫……他迷上了赌博，欠了一屁股债……还不上，就……就把我们母子俩……卖给了赌档抵债……”

“我们被转卖了好几次……两年前，被卖到了‘夜色’，落到了桑家的手里……” 池恩羽的眼神冷了下来。

“桑家的人……不是人……”安敏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他们看中了我儿子……为了让他能更好地替他们偷东西，不被人怀疑……他们……他们给我儿子喂了药……”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那些药……毁了他的脑子……让他变成了现在这个痴痴呆呆的样子……但是……但是他们也发现，我儿子虽然脑子坏了，在‘偷东西’这方面……却好像很有天赋……教他的东西，很快就能学会，而且下手特别快，特别准……”

“所以，我们母子俩，就成了他们的工具……被安排到各种人多的地方，专挑有钱人下手……靠着我儿子这副‘可怜’的样子和他的‘天赋’，我们几乎很少失手……就算偶尔失手，我再哭哭啼啼，装装可怜，别人也大多会同情我们，不会深究……”

池恩羽心中的寒意更甚。桑家为了利益，竟然如此丧心病狂，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这次在医院，是刻意安排的？”池恩羽问道。

”安敏连忙点头，“是张涛！夜色夜总会的总经理！他是直接负责我们这些‘工具’的人！”

“他让我们去医院门口‘等’宫先生，目标就是他身上的财物，最好是能引起纠纷，把事情闹大。”安敏回忆道，“具体为什么要针对宫先生，他没说，我们也不敢问。我们这些人，只需要听话办事就行了……”

“张涛……”池恩羽默默记下这个名字。看来，这个张涛知道不少内情。 “除了你和你儿子，桑家还有多少像你们这样的‘工具’？”池恩羽继续追问。

“我不知道……”安敏摇着头，“我们彼此之间很少交流，都被严格看管着。地下室里关着的那些人，有的是和我一样被卖进来的，有的是欠了桑家钱还不上的……大部分人，都会被他们想办法‘毁掉’一部分，然后变成听话的工具……不听话的，或者没用的……就会被……” 安敏打了个寒颤，不敢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会被灭口。

池恩羽沉默了。他看着安敏，又看了看那个眼神空洞、对周围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孩子，心中五味杂陈。安敏固然可怜，但她也确实利用孩子的残疾，做了许多偷窃的勾当。可这一切的根源，还是桑家的罪恶。

“我知道的……我真的都告诉你了……”安敏哀求道，“张涛是直接负责人，他肯定知道更多！求你……放了我们吧……我们母子只想离开这里，远远地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池恩羽看着她，良久，才缓缓松开了牵着孩子的手。

孩子茫然地站在原地，然后下意识地朝着母亲的方向挪了挪。 安敏立刻冲过去，紧紧抱住儿子，失声痛哭起来。池恩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思考着：安敏提供的信息，虽然有限，但也印证了他的猜测，并且给了他一个明确的目标——张涛。 从张涛身上，或许能挖出更多关于桑家，甚至关于父母车祸真相的线索。

池恩羽转身对着安敏说道：“你和孩子暂时就在这工厂之内寻块栖息地，这些日子不要露面，我会定时给你们送些食物过来。等灭了桑家之后，你们愿意离开我便送你们离开。”

说完这些，池恩羽在安敏的声声跪谢声中离开了废弃工厂，他接下来的目标很明确--张涛。

从废弃工厂出来，天边已泛起鱼肚白。一夜未眠的池恩羽虽然疲惫，但精神却异常亢奋。他回到公寓先是将自己仔细清理干净，换掉了沾有血迹的衣物，然后才赶往医院。

在医院，他向单位请了长假，理由是照顾父母。领导对他的情况表示理解，痛快地批准了。池恩羽心中暗喜，这样一来，他就有充足的时间来调查桑氏集团了。

安顿好父母（虽然还不能探视，但知道他们暂时安全），池恩羽立刻想到了一个人——宫适。

桑家处心积虑地设计陷害宫适，显然是针对宫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然和宫适只是一面之缘，但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宫适无疑是一个强大的潜在盟友。

桑家既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件事还是需要和宫适沟通一下。

池恩羽拿出宫适给的名片，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宫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外，但还是很客气：“池兄弟？”

“宫先生，我是池恩羽。关于昨天医院门口的事情，我有些发现，想和你当面谈谈。”池恩羽开门见山。

宫适沉默了几秒，似乎明白了什么，沉声道：“好。你说地点。”

两人约定在一家环境清幽、保密性很好的茶馆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