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世魔龙王被迫打工还债 第176章 物归原主

“斯特迪文，也就是说，只要本大爷和你完成这趟原初之界之旅，你就可以把我的本源魔力还给我吗？”

拉德维格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情绪波动而变得有些哆嗦，金色的龙瞳中，狂喜与深藏的疑虑剧烈地交织着，形成一片混乱的风暴。

他强壮的龙躯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这对于曾经视情绪外露为耻辱的灭世魔龙王而言，是何等失态的景象。

斯特迪文只是平静地伸出了自己左手的食指与中指，两根修长的手指并拢，姿态优雅而从容。

仿佛他接下来要说的，并非关乎一位旧日霸主力量回归的惊天大事，而仅仅是阐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

“拉德维格，我现在要告诉你两件事，应该是你从封印中解脱以来，最值得高兴的两件事……”

至圣法师的话语不疾不徐，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地敲击在观测大厅空旷的空间里，也敲击在魔龙王紧绷的神经上。

“第一件事，在你脱困的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观察你。你不仅没有如我预想中那般，重新燃起征服世界的火焰，为非作歹，甚至……”

斯特迪文的语调里带上了一丝玩味，

“你还因为拯救撒特城，被兽人王国的居民们，封为了他们的大英雄。”

话音刚落，斯特迪文的右手隔空随意一指。

他面前的空间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一颗石子，荡开一圈圈无形的涟漪，紧接着，一片边缘流转着淡金色光辉的孤镜凭空凝结成型。

镜面起初一片混沌，但很快，清晰的影像浮现出来，呈现的正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撒特城中央广场。

拉德维格的龙瞳骤然收缩，他看到那座之前有些死气沉沉地城市，此刻正充满了勃勃生机。

更让他心神巨震的是，在广场的正中央，一座巨大的雕像基座已经完成，而雕像本身也已雕塑完毕，其样貌，赫然便是他“约翰”的青铜龙形态，威武而不失神圣。

一群以灰熊人为主的施工队伍正热火朝天地进行着最后的修整与装饰工作。

“大家加把劲，争取早一点干完！这座雕像将永远矗立在这里，是为了让我们和我们的子孙后代，永远铭记那位拯救了撒特城的大英雄！”

撒特城城主，灰熊人本戈那洪亮而充满感激的声音，清晰地从镜子里面穿透而出，回荡在拉德维格的耳边。

“这……”

拉德维格巨大的龙首僵住了，他看着镜中那个被万众敬仰的自己，看着那些兽人脸上发自内心的崇敬与喜悦，一种前所未有、极其复杂的感受淹没了他。

那不是征服者面对臣服者的快感，而是一种更为奇特、更为陌生的……认同感？

“而在你选择接纳这份委托，同意与我一同前往原初之界后，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斯特迪文的声音将拉德维格从失神中唤醒，他指尖的孤镜随之化作光点消散。

“反正这部分本源魔力，迟早都要物归原主。既然如此，不如就现在还给你，如何？”

轰隆！

这句话比之前任何一道惊雷都要响亮，直接在拉德维格脑海最深处炸开。

他彻底呆愣在原地，金色的竖瞳茫然地放大，巨大的龙嘴无意识地张着，仿佛连思考的能力都一并丧失了。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头顶上那个紫色的小家伙，小紫，正用自己的小爪子焦急地戳了他好几下。

“诶！诶！诶！”

拉德维格被小紫的动作惊醒，他猛地一个激灵，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要挣脱肋骨的束缚，从胸膛里狂暴地跃动出来。

一旁的凯撒始终一言不发，那双彩金色的眼眸深邃如星海，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拉德维格，眼神中蕴含着深意。

“真……真，真的吗？斯特迪文？”

拉德维格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更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太过猛烈，以至于让他感觉像是一场不切实际的幻梦。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斯特迪文缓缓说道，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归还这足以撼动世界格局的力量，对他而言不过是归还一件寄存的物品，

“更何况，有了这份本源魔力的回归，你的实力会得到质的飞跃，我们此行的原初之界之旅，把握也会更大一些……”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愈发深远。

“毕竟，原初之界的许多变数，即便是连我也无法完全预知。到时候，很多情况都需要你凭借绝对的力量，去随机应变。”

啪！啪！啪！啪！

拉德维格那条粗壮的龙尾，因为主人内心无法抑制的狂喜，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敲击着坚硬的魔法砖石地面，发出一连串清脆而响亮的爆鸣。

他甚至想要收敛一下这过于外放的情绪，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每一个细胞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力量回归而欢呼雀跃。

他甚至产生了一个极其荒谬，却又无比真实的冲动——他想扑过去，用自己的舌头，疯狂舔舐这个悬浮在一旁的至圣法师，以此来表达自己那汹涌澎湃、无以言表的感激之情。

灼热的气流不断从他巨大的鼻孔中喷出，带着硫磺的焦灼气息，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想将那团属于自己的力量，重新拥入怀中。

“我所保管的，是你被分割的五份本源魔力中，象征着‘魔力’的那一部分……”

斯特迪文的话语再次响起，为拉德维格的狂喜添上了最关键的一把火，

“也就是你那浩瀚无垠的魔力储量。”

至圣法师对于这位曾经的魔龙王，了解得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深刻。

毕竟，只有对敌人知根知底，才能策划出那场惊天动地的封印之战。

不过，现在他们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盟友了。

“有了这一部分本源的回归，你将可以真正意义上地，随心所欲地施展一次维度级的禁咒。”

“即便是在施展过后，你庞大的魔力储量也不会让你陷入虚弱乃至昏厥，你甚至还能保留相当程度的持续作战能力。”

拉德维格的呼吸彻底粗重起来，斯特迪文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他干涸已久的心田上降下甘霖。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那份被剥离的力量，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如此迅速地回到自己身边。

虽然这段时间，他确实在机缘巧合下做了些好事，但对于这样的结果，拉德维格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这不符合他认知中世界运转的逻辑，更不符合斯特迪文这个老狐狸一贯的行事风格。

然而，那散发着致命诱惑的黯淡红光就在眼前，那份源自灵魂深处的连接感，是如此的真切。

他再也无法思考，所有的理智都被对力量的原始渴望所吞噬，金色的龙瞳死死地锁定着斯特迪文手中的容器，等待着那个物归原主的神圣时刻。

就在拉德维格那被原始**占据的灵魂，即将驱使他庞大的龙躯扑向那团深红色容器的瞬间，斯特迪文平淡无波的话语再一次响起，如同在沸腾的岩浆上浇下了一盆冰水。

“别着急嘛……一共两件好事，现在才说完第一件。”

说完，他那深邃的目光别有深意地扫过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圣龙王凯撒。

这句话的威力，丝毫不亚于之前任何一句。

拉德维格那几乎要冲出胸膛的狂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硬生生掐断，他巨大的龙首僵在半空中，那因狂喜而疯狂敲击地面的粗壮龙尾也骤然停顿，如同被施加了石化魔法。

好事？还有一件？

还有什么事，能比得上自己失落的力量回归更加美好？

“也许是我们的魔龙王太久没有感受过自己的本源魔力了……”

斯特迪文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他凝视着拉德维格，话语中带着一丝循循善诱的引导，

“拉德维格，你是不是觉得，我还给你的这份本源魔力，是第一个回到你龙躯的部分？”

拉德维格闻言，瞬间呆愣在原地。

那刚刚重新开始运转的龙脑，再一次陷入了短路的境地，金色的竖瞳里充满了茫然与不知所措。

这个老狐狸在说什么？这不是真正意义上，五百年来第一份回到本大爷身边的本源魔力吗？

他的思绪开始飞速倒转，试图从斯特迪文的话语中找出蛛丝马迹。

如果说……如果说之前还有什么与本源魔力相关的事情……

拉德维格的龙爪下意识地抬起，轻轻捏住了自己胸口那枚厚重的青铜饰品。

那是金色混蛋为了我的龙身安全，说愿意暂时把他那里保管的，属于本大爷的五分之一本源魔力，分给我‘一点’，方便我能使用一次维度级的禁咒……

他开始反复咀嚼斯特迪文那句意味深长的话语。

不是第一个……回到你龙躯的部分……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带着致命逻辑性的念头，如同撕裂黑暗的闪电，猛地劈进了他的意识深处。

“等等，不会吧……”拉德维格的声音干涩无比，他有些难以置信地低语着，“金色混……凯撒他，他该不会从未……”

说着，他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将自己全部的感知，如同潮水般涌向了胸前那枚冰冷的青铜饰品。

起初，他只感受到一股熟悉而磅礴的金色魔力，那是属于凯撒的，带着恒星般炽热与霸道的力量，如同一层坚固的外壳，将饰品的核心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正是他一直以来所感知到的，作为幌子的力量。

但这一次，在他的意志驱使下，他的感知穿透了这层金色的伪装。

而在那层金色魔力之后，一股浩瀚、磅礴、与他灵魂产生着最原始共鸣的力量，正静静地沉睡着。

那股力量的质感、气息、律动，与斯特迪文身旁那深红色容器中的力量如出一辙，不，应该说，它们本就是同根同源！

这种感觉，熟悉到如同自己的血脉在奔流，如同自己的心跳在搏动。

毫无疑问，自己胸前这枚一直被他当做是“一次性禁咒启动器”的饰品里，居然，居然一直都封存着自己完整的、五分之一的本源魔力！

看着拉德维格那副龙首僵硬、龙目圆睁、仿佛被天雷劈中的震惊模样，斯特迪文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将目光转向凯撒。

“现在，就轮到我们的当事人来说明是什么情况了……”

凯撒宽大的龙首传来一声不屑的“吧唧”声，彩金色的眼眸穿透黑暗，牢牢锁定在拉德维格身上。

“拉德维格真是个蠢货，自己的力量就在自己身上，却从来没有察觉到……”

他那带着磁性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不屑，

“要不是斯特迪文提醒你，恐怕你还要一直被蒙在鼓里。”

凯撒的目光炯炯，仿佛要将拉德维格的灵魂看穿。

“本王只是觉得，既然你愿意动用一次维度禁咒的力量去拯救一座与你无关的城市，说明你那颗顽石一样的脑袋，总算有了一些改善……”

“而且，本王本来就不喜欢将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保管，也让我很不舒服……所以在你熟睡期间，我就把我这里保管的那五分之一本源魔力，悉数转移到了你胸口的饰品里。”

“本来那个饰品就是我一开始送给你，用来约束你的东西，它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魔力储存容器……”

凯撒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新一轮的雷霆，接连不断地砸在拉德维格的脑海中。

他再一次傻眼了。

这么久以来，自己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本源魔力，原来一直就在自己的胸口，与自己只有咫尺之遥，自己居然……自己居然没有察觉到分毫！

一股比之前更加猛烈、更加复杂的巨浪，瞬间将他的内心彻底淹没。

震惊、荒谬、难以置信，以及一种……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

自己在今天，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居然有两份本源魔力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这是他连在最疯狂的梦里，都不敢想象的场景！

怪不得，怪不得斯特迪文会说，他归还的这份本源魔力，不是第一份回到自己体内的。

首先回归的，是这个金色混蛋所保管的那一份……

念及此，拉德维格再看向那个被黑色斗篷笼罩的身影时，目光已经彻底变了。

这个金色家伙……就这么相信我吗？

在那么早之前，在我仅仅只是做了一件“好事”之后，就把如此庞大的力量，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放在了我身边……

他……他就敢笃定，我不会用这股力量，重新掀起腥风血雨吗？

拉德维格的思绪陷入了一片混乱，无数的念头在脑中交织碰撞，但他很快就从这团乱麻中，捋清了一件无比清晰的事实。

这个金色混蛋，确实拥有着与他实力相匹配的魄力。

他的行事风格，他的想法，霸道、果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

不愧是当今龙族的领袖，五大圣王之一的圣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