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24美利坚合众国 第73章 丹佛政局的“动荡不安”

丹佛的“布朗宫酒店”宴会厅里，水晶吊灯的光芒在镀金浮雕上折射出浮华的晕影。恩尔斯总统——这位曾经的副总统，如今的“美利坚宪政政府”临时国家元首，正瘫坐在主位的高背椅上，领口沾着威士忌的污渍，手中紧握的不是关乎战局的文件，而是一杯晃荡的琥珀色液体。

“统一……呵呵，统一……”他醉眼朦胧地对着空荡荡的长桌嘟囔，“马库斯是个疯子……那些**是土匪……而我……我才是合法的！”他突然猛拍桌子，震得杯碟乱响，“可他们……他们为什么不听话？！”

在宴会厅厚重的门廊外，国防部长蒙克·埃德森3星上将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塑矗立在阴影中。他听着门内传来的醉话和破碎的玻璃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紧抿的嘴角泄露出一丝深不见底的失望与厌恶。他胸前佩戴的勋章记录着过往的荣光，此刻却像是对现实的无声嘲讽。一名年轻参谋官快步走来，递上一份前线紧急电报，埃德森只是扫了一眼，便将其对折，塞进了口袋，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刻进去打扰总统的“雅兴”。

与此同时，在科罗拉多斯普林斯市郊的“新美利坚武装部队”陆军训练基地，气氛截然不同。低矮的营房里，灯光昏暗。不再有军官巡视，取而代之的是围聚在一起的士兵们。他们军服破旧，脸上带着风霜与疲惫。

“恩尔斯在丹佛的宫殿里醉生梦死，却要我们为他的‘合法性’去送死！”一个脸上带着疤痕的中士一拳砸在简陋的木桌上，“我哥哥在芝加哥……他说那边至少能吃饱饭，工人能管工厂！”

“他们承诺的补给在哪里？新的装备在哪里？”另一个年轻士兵激动地挥舞着手里一份皱巴巴的、来自UpA控制区的传单，“看看红神给加州和德州提供了什么！我们呢？只有不断后撤的命令和空头支票！”

“够了！”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是基地里深受爱戴的威尔逊军士长，他曾因勇敢获得过荣誉勋章。“抱怨没用。我们得为自己，为还相信‘宪政’这个名字的民众做点什么！”

他环视周围一张张年轻而愤怒的脸：“我们组成士兵委员会！连一级，营一级，旅一级，师一级……直到整个基地！我们不搞政变，但我们要求：第1，前线士兵必须得到充足的给养和轮换！第2，所有军事命令必须经过委员会质询，不能再让那些躲在后方的大人物随意牺牲我们！第3……第3，我们要一个真正能带领我们赢得战争、而不是躲在酒瓶后面的统帅！”

这个提议像野火一样在基地蔓延。没有激烈的冲突，士兵们自发地选举代表，军官们大多选择了沉默，甚至暗中支持。类似的“士兵委员会”在忠于丹佛的各部队中悄然成立，它们通过网络、通过秘密的信使，迅速串联起来。

几天后，一份由17个主要基地的“士兵委员会”联合签署的《致宪政政府与全军官兵书》，被直接送到了埃德森上将的办公室，也以传单形式撒遍了丹佛街头。文件没有要求推翻政府，而是以沉痛而坚定的语气，列举了前线困境，要求恩尔斯总统停止酗酒，整顿后勤，并“采取坚决而有效的战略，以实现美利坚的武力统一，而非困守一隅”。

埃德森上将拿着这份沉甸甸的文件，再次站在了恩尔斯的办公室外。里面依旧传来音乐和醉醺醺的笑声。他这一次没有停留，转身离开，对等待命令的参谋们只说了一句：

“暂缓执行总统府第44号调令（一个明显不切实际的进攻计划）！一切行动，等待……士兵委员会的进一步协商结果！”

丹佛的“宪政”梦，正从根基处开始崩塌。它的军队，那些曾经宣誓效忠的军官和士兵，在失望与求生的本能驱使下，开始以自己的方式，争夺这个摇摇欲坠的“理想国度”的主导权。恩尔斯总统的酒瓶，似乎再也镇不住这即将喷涌的火山……

——

丹佛市布朗宫酒店的套房里弥漫着昂贵的雪茄烟雾和陈年威士忌的酸腐气息。恩尔斯总统依旧衣衫不整地瘫在沙发上，对着电视屏幕上模糊的旧日阅兵录像举杯：“为了美利坚……呃……的统一……”酒杯从他指间滑落，在地毯上洇开深色污渍。

与此同时，科罗拉多斯普林斯地下指挥中心的会议室里，烟雾浓度不亚于总统套房，但气氛却冰冷如铁。蒙克·埃德森3星上将站在电子沙盘前，红色光点显示UpA控制区已蔓延至落基山脉东麓。他身后站着十几名高级将领，肩章上的将星在昏暗灯光下微微反光。

“堪萨斯前线的第4机械化步兵师拒绝执行突击命令！”

“怀俄明民兵切断了我们的铁路补给线！”

“士兵委员会要求我们48小时内回应《全军官兵书》！”

参谋们的汇报声在密闭空间里碰撞回响。埃德森缓缓转身，从内袋取出一本皮革封面笔记本，封面上烫金的“爱德华·埃德森 - 延安，1944”字样已经斑驳。

“我祖父从延安带回的不仅是这本笔记……”他将笔记本轻放在桌上，发出沉重声响，“更是一个答案——当旧机器彻底腐朽时，真正的爱国者该如何选择！”

深夜的科罗拉多矿业学院废弃矿洞深处，应急灯在岩壁上投下摇晃的人影。埃德森与27名高级军官面对岩壁上悬挂的锤子镰刀旗，右手握拳高举。他们的制服依然笔挺，但胸前都别着一枚临时赶制的、带有五星轮廓的徽章。

“我自愿加入美国**……”

誓言在矿洞中低沉回荡，与滴水声交织。当最后一声宣誓落下，埃德森从副官手中接过加密终端，向所有“丹佛人民军政委员会”成员发送首条指令：

“零时行动启动！确保所有后勤节点！控制通讯枢纽！隔离总统卫队！”

次日正午，总统办公室的专线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当恩尔斯醉醺醺地要求接通埃德森时，接线员礼貌回应：“将军正在视察前线，总统先生……”

事实上，埃德森正在同一栋建筑的地下掩体内，主持军政委员会第1次全体会议。大屏幕上实时显示着各支部队调度情况——所有调动均以“士兵委员会建议，军政委员会核准”的名义进行。

“第1号令：即日起所有军事行动必须经军政委员会批准。”

“第2号令：设立军民生产协调局，接管所有军需装备工厂！”

“第3号令：开放与UpA控制区的非官方对话渠道！”

3天后，当恩尔斯终于酒醒，发现自己签署的《全国总动员令》被军政委员会以“不符合实际”驳回时，他暴怒地冲向国防部。却在门口被两名佩戴士兵委员会袖标的卫兵拦住：

“抱歉总统先生，埃德森主席正在主持重要会议？”

“主席？”恩尔斯茫然重复。

卫兵指了指他身后墙壁——那里不知何时已挂上军政委员会的徽章：交叉的步枪映衬着五星，下方镌刻“一切权力归军民”。

在基地电视台的晚间新闻里，埃德森穿着没有军衔的作战服发表讲话：“我们正在缔造新的传统——军队属于人民，枪杆子为人民服务！”镜头扫过台下军官，他们胸前崭新的红星徽章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而此时在加州某处，UpA军事情报局专员看着丹佛传来的加密信息，对同事轻笑：

“埃德森家族到底还是走了这条路！告诉主席，我们可以开始准备欢迎新同志了！”

落基山脉的积雪依旧洁白，但丹佛的权力版图已在无人听见的枪栓声中彻底重构……

——

丹佛的深夜，布朗宫酒店顶层套房的灯光依然亮着。恩尔斯总统，这位“美利坚宪政政府”的国家象征，正像一头困兽般在镀金的门把手与加厚的防弹玻璃窗之间徒劳地冲撞。

“开门！我tm是合法总统！你们这是叛国！”他的咆哮在隔音良好的房间里显得沉闷而无力，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散落着摔碎的通讯器和倾倒的酒瓶……

几小时前，醉意与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他躲进专用的豪华卫生间，用私藏的、未登记的手机，颤抖着打开了那个尚未被完全控制的x社交媒体平台。镜头里，他脸色潮红，头发凌乱，背景是豪华的浴室大理石墙面……

“美国的公民们！爱国的支持者们！”他的声音因酒精和激动而嘶哑，“1个由叛徒和**分子组成的军事集团，绑架了你们的总统，绑架了宪政！我命令你们，行动起来！到布朗宫酒店来，保卫白宫合法的继承人！保卫美利坚！”

他反复喊着空洞的口号，期待着窗外出现汹涌的支持者人潮和忠诚的总统卫队……

然而，回应他呼吁的，不是人群的呐喊，而是套房门外传来的一声冷静、清晰的电子音：“总统先生，您的网络直播已被终止。根据《紧急状态安全法》，您的设备信号已被屏蔽！”

紧接着，门被从外面打开。进来的不是他想象中的刺客，而是两名佩戴着新式“丹佛人民军政委员会”宪兵臂章的年轻军官，他们身后跟着一名文职官员。军官们面无表情，动作专业而迅速，一人收走了所有可见的电子设备，另1人则开始检查房间内的安全隐患。那名文职官员则递上一份文件。

“恩尔斯先生……”官员的用语微妙地从“总统阁下”变成了“先生”，“您刚刚的举动，严重危害了国家安全和前线稳定。根据军政委员会第7号令，为确保您的安全和政府平稳运行，您将被限制在此房间内。您的一切对外通讯，将由委员会办公室代为处理！”

恩尔斯试图推开他们冲出去，却被2名全副武装的宪兵军官毫不费力地制服。他被“请”回卧室，房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传来电子锁激活的滴答声。他疯狂地捶打着房门，直到拳头红肿，门外却再无任何回应。

他冲到窗边，撕开厚重的窗帘。楼下街道寂静无声，没有他想象中的支持者，也没有激烈的冲突。只有几辆涂装成深灰色的“美洲狮”反地雷伏击车静静地停在酒店入口，车顶旋转的摄像头偶尔向他的窗口扫来一道红光，像是在进行例行巡查。整个丹佛市，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又仿佛一切都已改变。

第2天清晨，房门被准时打开。侍者推着餐车进来，银质餐盘下压着几份等待“总统”签署的文件。最上面一份是《关于成立战时生产协调委员会的指令》，起草单位是“丹佛人民军政委员会”。他愤怒地将餐盘扫落在地，但一小时后，一份新的、内容完全相同的文件又会被送来。

在当天的午间新闻里，恩尔斯出现在镜头前，他穿着得体的西装，坐在总统办公室的办公桌后，念着一份关于“全力支持军政委员会稳定前线”的声明。他的表情僵硬，语速均匀，眼神偶尔会瞟向提词器之外的方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和空洞。声明稿的末尾，被巧妙地加上了“此令经由总统全面授权”的字样。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地下指挥中心，埃德森上将——现在的军政委员会主席，正指着地图，对UpA派来的特使说道：

“告诉陈托马斯主席和凯文将军，西部的反革命障碍已经基本清除！丹佛，现在站在人民一边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至于恩尔斯……他将继续担任‘总统’，直到我们不再需要这面旗帜的时候！”

丹佛的“宪政”实验，以一种近乎无声的方式走到了尽头。权力的核心，已从那个酗酒咆哮的囚徒手中，彻底转移到了掌握枪杆子、并给枪杆子注入了新思想的人们手中。恩尔斯的名字依然出现在公文上，但他已经成为自己官邸里最精致的装饰，一个在精心编排的剧本里，念着台词的“傀儡”……

丹佛的天空，原本属于落基山脉的纯净蓝色，此刻被喷气式战斗机的尖啸撕裂。2架F-35A“闪电II”战斗机，机身涂装着“新美利坚武装部队空军”的徽章，但细看之下，座舱下方还喷有一个小小的、鲜红的五角星标志，以一种极低的高度，近乎蛮横地掠过城市上空，直奔布朗宫酒店而去。

它们飞得如此之低，以至于酒店顶层套房的水晶吊灯都在其掠过时剧烈摇晃，发出惊恐的碰撞声。正在房间里徒劳踱步的恩尔斯被这突如其来的、震耳欲聋的轰鸣吓得一个趔趄，惊恐地望向窗外。

只见那2架F-35A在酒店上空做了一个凌厉的、充满炫耀意味的桶滚机动，机身几乎与酒店楼顶擦肩而过。更令人胆寒的是，在飞机翻滚到某个角度时，其机腹和机翼下的武器舱门赫然开启，露出了里面满载的AIm-120先进中程空对空导弹和JdAm精确制导炸弹。冰冷的金属弹体在科罗拉多刺眼的阳光下，反射出死亡的光芒。

这不是战斗姿态，这是一种**裸的、极具侮辱性的武力展示……

紧接着，其中1架F-35A的机身下方抛洒出无数雪片般的纸片。成千上万的传单在气流中翻滚、飘散，覆盖了布朗宫酒店及其周边的街区。一些传单甚至直接粘在了恩尔斯所在套房的防弹玻璃窗上。

恩尔斯颤抖着凑近窗户，看清了传单上的内容：

一面是“丹佛人民军政委员会”的徽章（交叉的m16步枪与五角星），下面用粗体字写着：

“军队属于人民！权力归于委员会！”

另一面，则印着埃德森上将穿着没有军衔的作战服、神情冷峻的照片，以及一行小字：

“支持真正的领导！结束傀儡政治！”

街道上，行人纷纷驻足，抬头望着这超现实的一幕。有人惊恐地躲进建筑物，有人则麻木地捡起地上的传单观看。少数几个似乎还想聚集起来支持恩尔斯的人，看到天上那展示着獠牙的战斗机和雪片般落下的“罪证”，刚刚燃起的热情瞬间被冰冷的恐惧浇灭。“美洲狮”反地雷伏击车上的高音喇叭适时地响起，循环播放着：“请所有市民保持冷静，遵守军政委员会法令！一切权力移交正在依法进行！”

恩尔斯瘫坐在地毯上，窗外战斗机引擎的轰鸣如同为他敲响的丧钟，那些紧贴在玻璃上的传单，像是一张张封条，宣告着他政治生命的终结，也像是一份份判决书，将他最后的希望彻底碾碎。他徒劳地用手去撕扯那些传单，但它们牢牢地粘在窗外，纹丝不动……

他明白了，这不仅仅是一次示威。这是一次精准的、由他曾经的军队执行的政治斩首。他们不仅剥夺了他的权力，囚禁了他的身体，现在，还要用他最恐惧的方式——他赖以维持表面权威的武力——来彻底摧垮他的意志，并向整个丹佛、整个残存的“宪政美国”宣告：谁，才是现在真正的主宰。

F-35A编队完成展示，拉起机头，呼啸着消失在云端，仿佛只是进行了一次普通的训练飞行。但留给丹佛市的，尤其是留给布朗宫酒店顶层那个囚徒的，是无尽的恐惧和一个铁一般的事实：枪杆子，已经毫不犹豫地倒向了另一边。恩尔斯，这个“傀儡总统”，连最后一丝作为棋子的体面，也被这场精心策划的空中羞辱，彻底剥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