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24美利坚合众国 第68章 底特律的“铁锈带战争”

底特律的夜空被金融区大火染成猩红，市政厅广场的大理石地面积水映出扭曲的人影。失业焊工莱纳斯拖着氧气管砸碎银行橱窗，碎玻璃像冰雹般落在他磨破的工装靴旁。

“芝加哥做到了！”他的吼声淹没在联邦防暴巡逻车的鸣笛里，“为什么我们不行？”

联邦移民拘留中心的电网被推倒时，人群像决堤的洪水涌入院内。前汽车工人用生锈的千斤顶撬开囚室，却发现里面关着戴电子脚镣的AI工程师——这些硅谷流放者因拒绝开发监控程序而被定为叛国罪。

“别救我们！”工程师尖叫着指向天花板闪烁的红点，“整栋楼都是触发器！”

爆炸冲击波掀翻了医疗中心的救护车。国民警卫队的m113装甲运兵车从火焰中驶出，车顶机枪向人群喷射钢雨。年轻士兵罗伊斯的手指在扳机上痉挛，他看见昨天还教他修车的老师傅在瞄准镜里炸成血雾。

警察局3楼，队长汉森推开正在向AR-15步枪装弹的SwAt队员：“朝地面射击！他妈的听不见吗？”

但走廊传来的实弹声揭穿了谎言——某些分局早已与联邦政府达成交易……

新入伍的巡警凯特摘下警徽砸向监控屏幕，转身加入游行队伍，她的警用格洛克里只剩8发9mm手枪弹……

在大学城图书馆顶楼，老教授们用《资本论》堆砌路障。经济学教授玛乔丽边给猎枪装填边苦笑：“我们写了三十年阶级斗争，真轮到实践时却连保险都不会开。”

当他们点燃书架阻挡军方宪兵时，飞舞的灰烬里夹杂着1970年代工会传单的残片——那些当年被嘲笑的预言正在变成现实。

在废弃的汽车工厂地窖，莱纳斯终于找到**地下支部。但这里只有7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和半箱受潮的传单。

“年轻人都去芝加哥了……”支部负责人咳嗽着指向地图上被红笔划掉的区域，“我们连街垒都垒不动……”

凯特使用警用无人机拍摄的影像在断网前传了出去：军方宪兵和国民警卫队用催泪弹清空广场后，推土机开始碾压伤员。画面最后定格在1具儿童尸体旁散落的课本上——《美国公民权利手册》被血水浸透。

当芝加哥的援军终于突破联邦防线时，他们只找到莱纳斯在工厂残墙上用乙炔枪刻下的遗言：

“告诉芝加哥……我们本该……”

汉森队长的尸体在警察局天台被SwAt队员们发现，他身边躺着6名被处决的抗命巡逻警员……

玛乔丽教授与图书馆一同化为灰烬，但她的眼镜镜片在废墟中奇迹般完好，映出天上公开处决民众的Ac-130空中炮艇……

底特律的灯火在拂晓前逐一熄灭，只有AI设施的地下服务器仍在闪烁——那些被囚禁的工程师临死前启动了最后程序，全城电子屏滚动播出巴黎公社时期的标语：我们或许失败，但烈火已经证明氧气存在……

底特律河面漂浮着燃烧的钞票，联邦储蓄银行的金库被乙炔切割枪撕开的裂口里，失业工人莱纳斯正把金条塞进废弃的洗衣机滚筒……

芝加哥游击队的改装油罐车撞破市政厅栅栏时，带队的安娜甩出缆绳，娴熟地套住广场上的林肯铜像。

“绞刑架准备好了！”她的喊声在枪声中穿梭……

废弃的通用汽车工厂突然传出引擎轰鸣。12辆m60A3主战坦克碾破生锈的厂房铁皮冲上街头，每辆炮塔上都站着戴护目镜的工人——他们只在电玩里接触过这些钢铁巨兽。老焊工莱纳斯用气割枪强行撬开m1A1“艾布拉姆斯”的驾驶舱，发现里面蜷缩着吓尿的国民警卫队新兵。

“下来吧小子……”他把少年拽出来塞了把扳手，“教你什么是真正的底特律制造！”

“零元购”帮派用购物车推着抢来的军火沿伍德沃德大街狂奔。头目“剃刀”用喷漆在装甲车上画满诡异涂鸦，转身却指挥手下用火箭筒轰塌联邦狙击点。当国民警卫队直升机俯冲时，他们突然展开从耐克店抢来的巨型广告布——飞艇广告上的乔丹画像恰好挡住射界。

警察局天台演变成残酷课堂。从芝加哥来的游击队医学生在SwAt队员们的指引下按住中弹濒死的队长汉森，用从博物馆偷来的南北战争手术器械取子弹。“为什么救我？”汉森嘶吼着问。年轻人头也不抬：“因为待会需要你教我们用警用雷达！”

最激烈的争夺发生在AI设施。起义者发现联邦政府正在用面部识别系统定位屠杀目标。帮派黑客与芝加哥工程师临时组队，用液氮冷却的服务器机箱做掩体，边交火边重写算法。当系统最终覆盖为红色界面时，所有监控屏闪现玛乔丽教授的遗照——这位死者成了第1个被AI追认的革命烈士。

黎明时分，夺取了m109A7自行火炮的起义工人开始轰击对岸的联邦军事基地。没有射表也不会计算弹道，他们采用最底特律的方式——在每发炮弹上刻好目标坐标，用工厂吊车直接装填。当坦克油料耗尽时，莱纳斯带人把输油管接上加油站的地下储油罐……

“剃刀”的帮派此时展现出惊人战术：他们用偷来的校车组成移动路障，车肚子里藏着改装过的农用无人机，这些挂着土制炸弹的小玩意儿专钻宪兵装甲车的散热网。

当太阳升起时，市政厅飘起由汽车内饰皮革拼成的旗帜：黑底象征被焚毁的工厂，交叉的焊枪与扳手托着红星。安娜在广场中央架设芝加哥带来的通讯设备，电流杂音中传来埃米尔的声音：

“欢迎加入自由城市联盟！”

莱纳斯却关掉了电台。他指着河对岸重新集结的联邦军方宪兵，将氧气管焊在抢来的120mm坦克炮管上：

“先教会这帮杂种，什么叫汽车城之怒！”

在AI中心残存的大屏幕上，改写后的系统正将全城可用武器标注为绿色光点。某个帮派少年突然发现，自己抢来的游戏手柄竟能操控废弃工厂里的机械臂——那些曾经组装汽车的铁臂，此刻正在给自制装甲车焊接钢板。

底特律河突然沸腾了。几艘国民警卫队的Soc-R军用巡逻快艇猛地调转船头，甲板上的m2hb重机枪、m240通用机枪不断喷出火舌，但瞄准的不再是起义者，而是河对岸的联邦宪兵驻地……

“早就该这么干了！”轮机舱里钻出满身油污的中士米勒，他把染血的联邦肩章扔进河里，露出内衬上绣着的UAw工会徽章。

废弃的克莱斯勒工厂如同复活的钢铁恐龙。m60A3坦克撞破生锈的卷帘门时，炮塔上站着戴虎钳当手套的老工人乔。他根本不会操作火控系统，但知道怎么用起重机把整辆m1A1坦克吊起来当攻城锤用。

“左转舵！左转舵！”乔对着根本不存在的驾驶员喊叫，m1A1坦克履带碾过联邦路障时，他看见芝加哥游击队的安娜正用焊枪切割另1辆m1A1的弹药舱锁。

国民警卫队第107装甲营的倒戈如同多米诺骨牌。中尉营长沃特斯克在加密频道里只说了1句“我父亲在汽车生产线站了40年”，整营的“斯特瑞克”轮式装甲车立即调转枪口。最戏剧性的是陆军国民警卫队第94宪兵连——这些本该镇压所谓“叛乱”的本地军人，突然用催泪弹掩护起义群众撤离……

“剃刀”帮派把联邦银行金库变成了军火改装厂。他们用点钞机零件改造撞针，用运钞车钢板焊接装甲。当“阿帕奇”直升机俯冲时，这群昔日的街头混混展现出惊人的战术天赋——用抢来的珠宝当诱饵布置诡雷，用奢侈品店的激光防盗装置制造干扰。

在警察局总部地下靶场和战术训练场，倒戈警员与起义工人正在交换技能。前SwAt队长汉森拖着中弹的腿演示破门技术，而芝加哥来的游击队医学生用从殡仪馆偷来的缝合针给他处理伤口……

“知道吗？”汉森苦笑地看着年轻人用骨锯切割弹头，“我上周还因为超速让交警罚你20块美刀……”

AI设施顶层，被解救的工程师李用脑机接口直连主机。她的太阳穴贴着电极，鼻血滴在键盘上：“他们在用算法预测大屠杀目标...修改完毕！”

全城监控屏突然闪烁，所有联邦宪兵部队的位置实时更新在起义者的手机上。更可怕的是，军用侦察无人机群开始无差别攻击穿联邦制服的人——包括那些正在倒戈的国民警卫队士兵……

黎明前的总攻像一场荒诞交响乐。乔驾驶的坦克炮管上焊着氧气罐当次口径高爆炮弹，安娜小组用购物中心偷来的电磁炉改造Emp装置，“剃刀”帮派用偷来的校车玩起了自杀式撞击……

当国民警卫队的工兵连把最后1座通往联邦控制区的桥梁炸毁时，倒戈的舟桥部队开着两栖装甲车搭建起临时浮桥……

米勒中士的巡逻艇此时冲上滩头，他跳出船舱时抡起祖传的瑞士军刀：“为了我爹被机器取代的右手！”

尖锐的刀刃砍进联邦军方宪兵的防弹盾牌，周围突然寂静——所有还能动的国民警卫队士兵都在撕臂章，那些蓝底金星的布料在晨风中如落叶纷飞……

市政厅顶楼，莱纳斯用气割枪点燃了最后1面联邦政府旗帜。火光中，他看见对岸联邦军事基地升起白旗——但更远处，新的联邦陆军支援单位正在地平线上集结。

“休息10分钟……”安娜对着缴获的无线电说，声音传遍全城，“然后教他们什么叫汽车城永不熄火！”

在AI中心残存的屏幕上，李工程师留下最后一行代码。当联邦军用侦察卫星掠过时，底特律所有汽车突然同时鸣笛——那是安装在生锈流水线上的最后一颗螺丝钉的怒吼……

底特律上空的云层被撕开了两道惨白的裂口，F-22“猛禽”的轰鸣像天神挥下的鞭子。但比它们更快的，是突然从通用工厂屋顶升起的烟柱——倒戈的国民警卫队防空排点燃了橡胶轮胎，原始的黑烟瞬间遮蔽了整个市中心。

就在1分钟前，Ah-64E“阿帕奇”的飞行员梅森少校突然拉起操纵杆。他的武装直升机在联邦装甲纵队上空剧烈翻转，机首30mm链式机关炮喷出的火舌扫过同行战友的m2A3“布莱德利”战车……

“蓝丝带行动！重复，蓝丝带行动！”他在无线电里嘶吼——这是倒戈的暗号。

3架oh-58d“科瓦奇”紧随其后，像发狂的蜂群扑向联邦陆军m198榴弹炮阵地。最年轻的飞行员普利斯甚至打开了座舱盖，徒手向下方扔下捆着手雷的威士忌酒瓶——那是他父亲在汽车厂退休时的纪念品。

莱纳斯操纵的m60A3主战坦克正在做最后的挣扎。他根本看不懂射控计算机的警告提示，只是疯狂锤击操纵杆直到炮管抬起45度——“Fire！”焊在炮塔上的芝加哥游击队安娜用扳手砸下击发钮。

脱膛的炮弹竟幸运地撞上了低空掠过的F-22机翼，“猛禽”拖着火焰栽向废弃的汽车墓地。

“剃刀”帮派把整条伍德沃德大街变成了死亡舞台。他们用抢来的音响播放底特律经典摇滚，在吉他独奏的间隙用RpG点射联邦m1A1坦克。当第2架F-22俯冲时，帮派黑客把金融区所有电子广告牌调成最大亮度——瞬间爆发的强光暂时致盲了飞行员。

梅森少校的“阿帕奇”最终降落在市政厅广场中央。他抱着飞行头盔跳出机舱时，安娜的焊枪正抵在他眉心。

“我妻子在芝加哥工会医疗队……”少校快速解开轻型防弹衣，露出里面的红色t恤——上面印着“教师罢工支持者”。

莱纳斯大笑着把他拉进坦克阴影：“欢迎来到真正的美国！”

幸存的F-22飞行员在无线电里接到格杀勿论命令时，突然沉默了。加密频道里传来沉重的呼吸声：

“我是麦考伊上尉，我的父母在 Flint 死于铅污染……”

接着通讯中断，2架“猛禽”突然调转机头，把剩余弹药倾泻在郊外的联邦补给中心……

当太阳升起时，底特律变成了奇怪的混合体：m1A1坦克炮塔上晾着洗好的工装裤，倒戈飞行员在教帮派分子使用导弹定位器，芝加哥来的医学生正在用阿帕奇携带的急救包抢救联邦军队和国民警卫队的伤兵……

梅森少校站在燃烧的“猛禽”残骸旁，用喷漆在机翼上写下新部队番号：“底特律自由空军第1联队”。远处，汤普森正把oh-58d的火箭巢改装成传单撒布器——里面装着用联邦银行金箔印制的《**宣言》。

莱纳斯打开m1A1坦克舱盖，递给安娜1瓶从市长办公室抢来的香槟：“敬活着的每一个混蛋！”

他们碰瓶时，城市各个角落响起零星的枪声——不是交战，而是倒戈的士兵们在射断所有联邦标志的旗杆……

在AI中心顶层，工程师李接通了芝加哥的线路：“告诉埃米尔，我们刚缴获了北美防空司令部的备用服务器。”她脚边，瘫痪的联邦战争AI屏幕最后闪动着一行字：检测到2174个单位的阶级意识觉醒。

底特律上空的云层被撕裂，2架F-16A型战斗机以低速掠过燃烧的市中心。飞行员在瞄准镜里看到的是AI系统标注的“暴动核心区”，但视网膜残留的却是小学操场上升起的求救烟雾弹……

“老鹰1号，‘猛禽’已叛变！请求对地攻击授权！”

第1枚JdAm炸弹落下前，国民警卫队第128战斗航空团的oh-58d突然横插进攻击航线。驾驶员克罗斯少尉打开公共频道，背景音是驾驶舱警报的嘶鸣：

“汉克老师！你初中tm教过我物理！现在带着孩子们往东跑！”

与此同时，3架Ah-64E“阿帕奇”在河面上空组成攻击编队。长机驾驶员卡尔森少校看着平视显示器上闪烁的友军标识，突然拉起操纵杆：“第11战斗航空旅拒绝执行屠杀命令！”

他们的“海尔法”反坦克导弹拖着尾烟扑向联邦陆军装甲集群，爆炸的火光把底特律河染成熔铜色……

地面上，缴获的m60A3坦克正在玩死亡旋转木马——老焊工莱纳斯发现只要持续向左转动履带，就能把炮管当巨型链球甩起来。当坦克碾过联邦军事检查站时，旋转的105mm炮管直接把防爆墙扫进河里。

“剃刀”帮派找到了新玩具：他们用商场偷来的磁卡破解了装甲车辆的无线电，现在正用说唱节奏干扰联邦军方通讯：“Yoyo！这里是底特律免费4S店！报上你的部队编号就送穿甲弹！”

1架阿帕奇在市政厅广场迫降时像受伤的鹰。卡尔森少校爬出驾驶舱，发现等待他的不是子弹而是安娜的焊枪——她正在切割直升机上的导弹架。

“别拆了……”少校扔过飞行头盔，“我教你们怎么发射！”

正午时分，F-16A的第2次进入带来了死亡阴影。但率先开火的却是倒戈的国民警卫队防空营——他们用“毒刺”和“复仇者”防空导弹车在天空织出火网。1枚防空导弹擦过僚机，飞行员在弹射前绝望地喊：“那是我弟弟的部队！”

当b-1b轰炸机庞大的身影出现在云层中时，整个底特律突然寂静。集束炸弹舱门打开的瞬间，莱纳斯把氧气管焊在抢来的防空炮基座上，卡尔森少校徒手扯出阿帕奇的电路板接上街灯电源。

“剃刀”爬上m60A3坦克炮管，用帮派手势向轰炸机比划下流动作。安娜抱着一捆从AI设施抢来的光纤电缆跃入下水道，她的声音通过全城喇叭系统传出：

“记住！是他们先对幼儿园坐标投弹！”

第1枚集束炸弹脱离挂架时，20个烟花突然从城市各处升起——那是帮派用最后火药制造的干扰弹。b-1b的投弹计算机突然黑屏，飞行员在加密频道里听见熟悉的童声：

“父亲……不要……”

投弹手的手在颤抖。他看见瞄准镜里有个小女孩正在废墟上系红气球，就像他女儿昨天在后院做的那样。

集束炸弹最终落在底特律河中心，溅起的水幕在夕阳下形成转瞬即逝的彩虹。联邦空军的通讯频道里流传起神秘录音——那是玛乔丽教授生前最后的演讲：

“当刽子手开始犹豫，我们就赢得了第一个黎明！”

夜幕降临时，b-1b在返航途中向德克萨斯州方向飞去……

而底特律的废墟间，卡尔森少校正在教孩子们用直升机残骸拼装风力发电机。莱纳斯把最后1枚未爆的集束炸弹改造成街灯底座，铸铜的牌子上刻着：

“此处长眠着某个联邦空军飞行员的良心……”

在AI中心深处，李工程师的脑机接口仍在闪烁。系统记录显示，投弹前0.3秒，全美23个军事基地同时收到了伪造的“核攻击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