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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国，哥伦比亚·华盛顿特区。
国会山圆形议事厅内，橡木长桌两端的议员们几乎要将空气点燃。民主党议员艾米丽·科恩将一份泛黄的《北大西洋公约》拍在桌上，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当柏林墙倒塌时，我们承诺守护共同的自由。现在东欧平原的炮火已经越过边境，难道要让‘集体防御’成为一句废纸？”她鲜红色的西装外套在穹顶投下的光影里像一簇跳动的火焰…………
斜对面的共和党议员马库斯·亨特缓缓转动着手中的黄铜钢笔，笔帽上的鹰徽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科恩女士，您展示的是1949年的理想主义！上周密苏里州的农场主们刚寄来三百封邮件，他们更关心大豆出口的关税，而不是第聂伯河沿岸的艾布拉姆斯坦克！”他身后的年轻助手迅速递上一叠民意调查报告，纸张边缘还沾着咖啡渍。
会议主席敲击木槌的声音被淹没在突然爆发的争吵中。穿深蓝色制服的国会山警察悄悄将黄铜栏杆向前挪了半尺，防止情绪激动的议员们冲出座位区。墙上悬挂的国父乔治·华盛顿的肖像仿佛也皱起了眉头，油画颜料在岁月里龟裂出细密的纹路，像极了此刻横亘在2个党派之间的裂痕……
“别忘了1917年的教训！”后排突然响起苍老的声音，来自即将退休的资深议员亚瑟·佩奇。他颤抖的手指指向议事厅中央的大理石地面，那里镶嵌着历届议长的金色铭牌，“每一道刻痕都在提醒我们，冲动的决定会让多少母亲失去儿子。”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斜射进来，将他的白发染成蜂蜜色，却照不进他深凹的眼窝…………
电子屏上的投票倒计时开始闪烁红光，数字从60分钟不断递减。空调系统突然发出低沉的嗡鸣，将弥漫在空气中的雪茄烟味和香水味搅成混沌的旋涡。马库斯·亨特的钢笔终于停住转动，笔尖在便签纸上戳出一个墨点，像一颗悬而未决的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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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米多夫上校的野战军靴踏过纳尔瓦要塞风化的石阶，每一步都像踩在历史的琴键上。深秋的风卷着波罗的海的咸腥，掠过他银灰色的鬓角，将褪色的军旗残片嵌进垛口的裂缝。他扶着被炮火削去棱角的城墙垛，指腹触到砖石深处的凉意——那是三百年前瑞典士兵的体温，是彼得大帝时代铜炮的余温，是历次战争凝固在时间里的血与火。
河对岸的爱沙尼亚丘陵在暮色中起伏，像一头疲倦的巨兽。季米多夫想起了童年课本里的插画：伊凡雷帝的火漆印盖在纳尔瓦条约上，叶卡捷琳娜的舰队在河口游弋。如今只有寒鸦在箭楼上筑巢，它们扑棱翅膀的声响，惊飞了石缝里冬眠的蜥蜴。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1700年俄军溃败时留下的弹痕上，那些深浅不一的凹坑，盛着今秋最后一滴雨水…………
他弯腰拾起半片青花瓷，边缘还留着茶渍的暖黄。这该是哪一户富商的家当？是彼得霍夫宫的茶炊碎片，还是哥萨克骑兵腰间的酒壶残片？风突然转向，送来河下游造船厂的金属腥气，与要塞苔藓的土腥纠缠在一起。季米多夫望着缓缓流淌的纳尔瓦河，河水映着要塞的剪影，像一幅被岁月浸湿的油画。他想起出发前女儿在地图上圈出的这个坐标，那时她手指的温度，竟与此刻掌心砖石的冰凉奇妙地重合…………
寒鸦又落回了陈旧的青铜炮管上，用喙梳理沾着草籽的羽毛。季米多夫缓缓挺直脊背，绿色迷彩军装领口的近卫军徽和红旗勋章在余晖里闪了闪。远处传来晚祷的钟声，从河对岸的教堂尖顶漫过来，漫过斑驳的城墙，漫过他眼角的皱纹。要塞的轮廓渐渐模糊，只剩下雉堞的锯齿线，在暮色中切割着铅灰色的天空…………
“旅长同志……联邦对外情报局莫洛佐娃专员的电话……”多米季夫身旁的巴塔林中校拿起了通讯兵临走给他的专用卫星电话，老上校接通了卫星电话……
“我是季米多夫，纳尔瓦已经拿下，盘据在该地的爱沙尼亚国防军完全消灭殆尽，皆大欢喜……”
“季米多夫同志！请不要自大！东方有一句古话——骄兵必败……能不能谈一下针对爱沙尼亚首都塔林的攻势计划？敌国防军第1步兵旅的残部已经退入塔林外围构建防御阵地，第2步兵旅也在赶往塔林的路上，他们试图联合阻击我们……”莫洛佐娃对着话筒吼道，试图让季米多夫从胜利的喜悦中清醒过来。
“那么……有必要动用封存在圣彼得堡军港仓库的‘野牛’气垫登陆艇了……它们能够运输包括主战坦克、步兵战车在内的重型装备……并且拥有足够的速度和航程……应该能在敌方主力部队抵达塔林之前截住他们……陆战力量方面怎么说？”
“我向上面成功申请调动了波罗的海舰队驻扎在圣彼得堡的1个海军步兵团……差不多是联邦国防部的合成化试点单位之一(算是强化版本的仿pLA海军陆战团)……bm-11轮式突击炮(仿自pLA陆军11式轮式突击炮两栖化版本)和bt-17弹炮防空系统大量装备该部，配合自杀式无人机和巡飞弹的降维打击，完全可以实现登陆计划……”
“那么……登陆场地的情况怎么样？我可不想让海军步兵的同志们白白牺牲……像活靶子一样倒在沙滩上……”季米多夫满是担忧地问道，巴塔林也是同样的感觉。
“我方海军步兵作战集群将在塔林附近外海的穆格登陆……根据卫星图像和情报显示，这是一个位于塔林市区以东约10公里的大型工业港口，该港的一条快速道路直通E20公路，我们将在那里迎击敌人……而且，这个地区的湖泊和沼泽形成了瓶颈之势，我们可以充分利用这一点迅速接敌……”莫洛佐娃用肯定的语气回答道。
“嗯……接下来的作战任务就交给我和巴塔林同志负责指挥，我会与海军步兵团的军政主官进行协调和联系……”季米多夫确认了行动流程后，对面的莫洛佐娃便放下心地按下了结束通话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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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载显控台的蓝色数据流突然变得流畅，原本闪烁的链路指示灯转为常亮的翠绿。操作手迅速敲击键盘，将海军步兵团各突击群的实时坐标数据流导入战术图层——屏幕上瞬间绽开无数蓝色光标，像一群被唤醒的萤火虫，沿着预设进攻轴线缓缓蠕动。
“海军步兵各合成营单位链路畅通！”他转头向指挥席报告，“步兵战车集群、两栖突击车群、火力支援单元均已完成战术互联网注册！”
联合集群指挥官季米多夫上校俯身贴近触摸屏，指尖划过代表先遣连的菱形标记。该单元右上角跳出的小窗口实时显示：距滩头障碍区1.2公里，3辆bmp-9步兵战车的发动机转速稳定在2200转……车载30mm机关炮处于待发状态……
装甲指挥车的舱壁传来轻微震动，那是远处“野牛”气垫登陆艇附近的战斗巡逻舰正在进行火力准备。电子地图上，代表友军炮火力覆盖区的红色扇形正在缓慢收缩，与步兵团的推进箭头形成精确的时间咬合。季米多夫上校按下通话键，金属质感的嗓音透过车内扬声系统响起：各作战集群注意！保持电磁静默！按方案展开战术队形！
显控台下方的服务器阵列发出轻微的蜂鸣，冷却风扇将带着金属味的空气压向舱室。操作手瞥见自己制服袖口的新俄罗斯联邦联合作战指挥部臂章，蓝白色国旗防卫图案正随着车身颠簸轻轻晃动——这支从海上来的突击力量，此刻已化作战术网络中跳动的数据流，等待着发起冲击的指令…………
“野牛”气垫登陆艇的轰鸣声撕破灰蓝色的海面，巨大的艇身如离弦之箭般犁开浪涛，白色的尾迹在身后拖曳出长长的弧线。浅滩处的礁石刚被艇首的气流掀得簌簌作响，登陆舱的液压门已轰然落下，金属摩擦声混着海浪拍岸的节奏，震得滩涂都在微微发颤……
首辆t-90m2型主战坦克的125mm炮管斜指苍穹，履带碾过湿软的沙砾，发出嘎吱的咬合声，车身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碎成银箔。紧随其后的履带式步兵战车和两栖突击车呈楔形推进，车载机枪和机关炮的膛线口泛着冷光，车身上的海洋迷彩与滩涂的赭黄融为一体……
“为了战争的胜利！乌拉！乌拉！”
“乌拉！干掉那些敢于反抗的爱沙尼亚人！”
舱内的大量海军步兵早已躬身待命，钢盔下的眼神锐利如鹰。当最后1辆战车驶离舱体，他们便如同潮水般的涌上了穆格海滩，AK-12步枪斜挎胸前，战术背心和单兵携行具上的7.62mm45发弹匣随着奔跑的进程上下起伏。有人踩进积水洼，溅起的泥水糊在战术靴筒上，却没人放慢脚步——前方，沙丘后的硝烟已隐约可见，冲锋的号角在浪涛声中无声吹响……
“Shit！Fucking的情报侦察！俄国佬什么时候突然登陆了？他们不是在纳尔瓦吗？”黎明的微光尚未穿透厚重的云层，海风裹挟着咸腥味，吹拂着诺曼底海滩冰冷的沙粒。负责防守这片海滩的爱沙尼亚国防军指挥官卡尔·缪勒少校，正站在混凝土碉堡的观察口前，双手紧紧握着冰冷的望远镜，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海面上，黑压压的“野牛”气垫登陆艇如同蚁群般涌来，它们冲破晨雾，向着海滩逼近。远处，俄军战斗巡逻舰的45mm舰炮还在不停地轰鸣，巨大的水柱在海滩周围此起彼伏，溅起的泥沙如同黑色的雨点般落下……
“这里是穆格港海岸指挥部！我部遭受攻击！遭受攻击！敌方力量太强了！请求增援……嗞嗞嗞……该死……信号被屏蔽干扰了……”技术通讯员发出了崩溃且绝望的怒吼，缪勒的脸色苍白如纸，他能清晰地看到登陆艇上站满了荷枪实弹的俄军士兵，他们的海军迷彩头盔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着冷硬的光芒。“开火！开火！拦住他们！”他对着无线电声嘶力竭地喊道，但声音却显得那么无力……
沙滩上的防御工事在新俄罗斯联邦海军猛烈的对岸打击炮火下摇摇欲坠，临时准备的沙袋和防爆墙被掀飞，铁丝网被炸开，mG5机枪阵地不时被45mm炮弹击中，燃起熊熊大火。他手下的官兵们在掩体里抱着生锈的m16A2和G3型号步枪瑟瑟发抖，那些年轻的面孔上写满了恐惧……
缪勒知道，他们的抵抗是徒劳的。面对如此强大的攻势，他们就像是螳臂当车。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人，想起了家乡的宁静，一股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放下望远镜，颓然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悲哀……
冲向海滩的“野牛”气垫登陆艇越来越多，已经能听到俄军士兵震耳欲聋的“乌拉”叫喊声……缪勒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的时刻。他知道，属于他们的末日，已经来临了…………
战斗巡逻舰最后一声舰炮的轰鸣在海天间消散，硝烟尚未完全散去，泛着油光的海面上，t-90m2型主战坦克的黝黑炮管已刺破水雾。履带碾过浅滩的碎石，激起浑浊的浪花，钢铁巨兽咆哮着冲上滩头，宽大的履带在湿软的沙滩上留下深深沟壑。紧随其后的bm-11突击炮如离弦之箭，车载7.62mm高射机枪和105mm线膛炮喷吐着火舌，为冲锋的海军步兵们提供掩护……
身着迷彩的海军步兵从bmp-9两栖战车舱门后跃出，迅速散开成战斗队形，手中的AK-12自动步枪和pKm通用机枪不时响起清脆的点射、压制。1名海军步兵利用t-90m2型坦克的侧面爆反装甲作掩护，投掷出1枚随身携带的RGd5型高爆手雷，远处的敌方火力点随即冒出浓烟。
“4点钟方向！瞄准敌方滩堡！高爆弹一发装填！歼灭！”t-90m2型坦克的主炮精准命中一处混凝土碉堡，碎石与火焰冲天而起，海军步兵们趁机再次发起冲锋，手中的AK-12型步枪刺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滩头上，爆炸声、枪声与士兵的呐喊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惨烈而激昂的登陆战歌……
“报告舰长、总指挥！敌无人机群来袭！呈自杀式攻击队型！”
“启动近防系统！把它们给我打下来！”
“野牛”气垫登陆艇的钢铁甲板在波涛中微微震颤，雷达告警器尖锐地嘶鸣起来。一群自杀式无人机像马蜂群般从云层间隙俯冲下来，机翼反射着刺眼的阳光。舰桥顶部的A1130近防炮率先作出反应，炮管组如眼镜蛇般抬起头，“嗡”的一声爆发出骇人的咆哮。7管30mm炮管开始以每分钟上万发的射速开始旋转，橘红色的弹道如激光般在海天之间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火网。冲在最前面的无人机瞬间被撕裂成碎片，金属残骸拖着黑烟坠入海中。后续无人机试图分散突防，却被交织的弹道逐一“点名”，有的在空中炸开绚烂的火花，有的机翼被直接削断，摇摇晃晃地栽进浪涛。炮口所喷出的火舌从未间断，炮管因过热而呈现出暗红色，弹壳如瀑布般倾泻在甲板上，碰撞出清脆的金属声响。当最后1架自杀式无人机拖着浓烟坠入海平面时，近防炮的咆哮渐渐平息，炮管仍在缓缓转动，炮口蒸腾的热气与海风交融，在甲板上空凝结成薄薄的雾霭…………
硝烟尚未散尽，1个连的海军步兵们已潮水般涌入港口指挥部。灰色混凝土建筑的每一扇窗户都探出枪管，残存的沙袋工事在冲锋靴的践踏下簌簌作响。率先攀上旗杆的列兵一把扯住猩红底色的爱沙尼亚国旗，布料撕裂的脆响混着欢呼声炸开，那面曾在塔顶飘扬的旗帜如断线风筝般飘落，被随即升起的蓝白战旗彻底覆盖。
走廊里此起彼伏的AK-12步枪上膛的声音惊飞了梁间积灰，戴着迷彩钢盔的身影逐屋清剿——报务室里发报机仍在滋滋作响，操作员被反剪双臂按在发报键上；油料库的铁门被爆破筒炸开，刺鼻的煤油味中，海军步兵们正用刺刀挑开密封油桶的铅封；最深处的岸防炮阵地里，舰炮操作员颤抖着转动俯仰机，将炮口从指向外海缓缓放平。
当最后1间通讯站的红灯熄灭时，整个港区已插满了标识占领的橙色信号旗。率先升旗的列兵倚着发烫的旗杆滑坐在地，望着在海风中舒展的战旗，远处防波堤外，3艘“野牛”气垫登陆艇正陆续卸下后续部队。他摸出被汗水浸透的卷烟，在旗杆底座上划出火星，烟雾袅袅中，终于看清指挥部穹顶镌刻的拉丁文校训：谁控制港口，谁就控制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