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 第54章 泼黄，狗车

陈保柱和李黑龙穿戴好，背着猎枪，提着扎枪走出土垡子房。

白志勇正在往炭头的脖子上戴项圈。

那项圈与平时的项圈不同，上面带着尖刺。

白志勇帮着炭头系完了项圈又招呼鬼姑过来，想给它也戴上一个。

鬼姑有些畏惧白志勇，虽然听他召唤会过来，可是却不肯让白志勇碰。

白志勇一碰它，它马上就扭着身子跳开。

陈保柱走过去，俯身抱住鬼姑的脖子。

“你来的正好，你给它戴上。” 白志勇把带尖的项圈丢给陈保柱。

陈保柱为鬼姑戴上。

鬼姑开始还有点不适应。

戴好项圈后，总抬后腿去挠脖子。

结果后腿被项圈的尖刺扎了几下，它终于意识到这个东西不能碰。

于是它抬起的后腿在虚空做着挠痒的动作。

陈保柱看着好笑，主动帮它挠痒痒。

炭头凑过来，把脑袋往陈保柱手里送。

就好像在说：给我也挠挠！

陈保柱只得分出一只手去给炭头的脖子挠痒痒。

就在这时，李黑龙忽然叫起来，“快看，好漂亮的一只鸡！”

陈保柱转过头，只见一身猎户装扮的甄佳阿婆走过来，她的胳膊上还站着一只海东青。

李黑龙咧着大嘴，“哇！这鸡真好看！”

白志勇从后面给了李黑龙一脚，“那是鹰！”

李黑龙挨了踹一脸懵逼，“啥？这不是鸡？它咋长的跟鸡那么像？”

“它哪里像鸡了！” 陈保柱也想踹他。

甄佳胳膊上站着的海东青多威风啊！

李黑龙挠着头：“嗯……它和鸡一样，都有翅膀，两个腿儿……尖尖嘴儿……”

陈保柱：“它的嘴是弯的！”

李黑龙凑到甄佳跟前，认真地打量着那只‘鸟’，“保柱兄弟你说的对……它的确不是鸡，它的腿儿没肉……哎呀！”

他的话音未落，站在甄佳胳膊上的海东青照着李黑龙的脑门就是一口。

还好李黑龙脑袋缩的快，只把他前额的头发啄下来一撮来。

甄佳笑着安抚她的鹰，并警告李黑龙，“小虎子能听懂你们说的话，当它面说它坏话它会记仇的。”

李黑龙捂着脑门，“它叫小虎子？”

“对，这种海东青很常见，它既能捕食海里的鱼类，也能捕食森林或草甸子上的兔子，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泼黄。”

“为啥叫泼黄？”李黑龙没懂。

甄佳微微一笑，“你看好了……”

她一扬手，站在她胳膊上的海东青飞了起来。

小虎子的羽毛上带黄色的花斑块，它在众人头顶盘旋了一圈。

沐浴在阳光中的它，浑身都闪耀着浅黄色的光泽

李黑龙仰头看着浑身闪烁着金光的海东青，张着大嘴，“哇！哇！它好像在发光！”

小虎子又飞了一圈，落回到甄佳的胳膊上。

它微耸双翅，鹰眼圆睁，瞪着李黑龙。

甄佳再次安抚她的鹰。

好一会，小虎子才放松下来，不再理会李黑龙。

“都准备好了吗？” 白志勇问甄佳。

甄佳点头，“狗车也备好了。”

几人走到一间仓房前，甄佳打开门，里面跑出来五条黄狗。

鬼姑一见到这么多陌生的狗子，立即变的谨慎起来。

炭头则是相当自信，尾巴一直舒展的轻摇着，主动凑上去打招呼。

甄佳等狗子们社交完毕，这才招呼它们过来，让它们一一蹲坐好，在它们的身上套上挽具。

（注：“狗车”，满语称为“乌得气”（udeqi），在赫哲族等通古斯民族中也有类似工具。

冬天时，它可以是狗拉雪橇，在夏季也可以是木轮，它是猎鹰人不可或缺的交通工具）

狗车用桦树皮制作车的棚，车棚下是木车架，木框。

狗车最少要用五条狗来拖拽。

与马车不同的是，狗车不使用缰绳。

猎人要通过口令指挥头狗。

挽具都是用兽皮制成，套在狗的胸前。

五条狗子组成一个扇面，共同拉动车子。

炭头和鬼姑没有参与拉车，它们跟在车旁奔跑。

这些狗子都是当地猎人驯养的，专门用来拉车的猎狗。

它们耐力好，耐寒，且熟悉主人的指令。

甄佳可以准确地叫出每一条狗子的名字。

陈保柱却有点懵，“不是……阿婆，这些狗全是黄狗，咋都长的一样啊，你能分得出来谁是谁？”

“当然能了，就算它们都是黄狗，实际上也各有不同，你可以从它们的小动作，或是眼神中区分出它们来。”

陈保柱盯着五条黄狗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

不行，他真的分不出来！

“阿婆，你的狗为什么全是黄狗啊？” 李黑龙也分不清这几条狗谁是谁。

甄佳：“我们族人曾经有句话，说是鹰狗无价。”

“小鹰崽子也曾经说过这话。” 陈保柱道。

“他是我收养的孩子，他只听说过这句话，但是并不知道这话背后代表着什么。” 甄佳摸了摸其中的一条黄狗，“在我们这里，凡是学习完所有的捕鹰知识的小伙子，都有一日要离开屯子，出发去捕鹰……他们要去到遥远的地方，极寒的地方，要经过无数的高山，大河，也许会死在半路，永远无法回到故乡。

每当新一批的小伙子捕鹰人要离开屯子的时候，族人们都会送他们到路口。

满族的人认为，男儿是鹰。

捕鹰的小伙子们必须要有视死如归的气魄。

小伙子们在离开前，要喝血酒。

喝完血酒后，他们会得到两样族长赠送的礼物。

其中一样礼物便是狗。

那些狗是经过千挑万选出来的，是屯子里最机灵的狗。

狗要会记道，要能找到家。

无论走过千山万水，狗也能把捕鹰人的“信”送回到家里来。

如果捕鹰人在外面遇难，狗要能回到屯子里，带着家人去到捕鹰人遇难的地方。

狗会带他们找到主人的尸体。

即使那尸体摔下山崖，狗子也都能把他找回来。

我们认为，好狗就像鹰一样的珍贵。

每当要把黄狗赠予年轻的捕鹰人时，族长都会亲手牵着狗，来到年轻的捕鹰人面前，叮嘱狗说：

黄啊，黄，

你跟鹰首领去吧。

别人睡觉你醒着，

别人走道你记着，

千万清清醒醒的，

一切事刻在你的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