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里,两人对坐着吃早饭。
沈砚的速度很快,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一个肉包和一碗豆浆,然后便安静地看着对面小口小口喝着粥的江墨吟。周围来来往往的同学投来好奇和八卦的目光,比他预想中还要密集。显然,早上那一嗓子的威力,已经通过校园论坛和口耳相传,迅速扩散到了全校。
要是放在以前,他现在恐怕已经如坐针毡,只想立刻逃离。但奇怪的是,今天他只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却没有那种熟悉的、想要逃避的恐慌感。
他的目光落在江墨吟身上,她吃得慢条斯理,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的视线,又或者,她察觉到了,但根本毫不在意。
有她在身边,那些探寻的目光,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吃完早饭,沈砚在江墨吟“我等你”的坚持下,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宿舍,洗漱,换衣服。当他再下楼时,已经恢复了往日清爽干净的模样,只是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
江墨吟已经等在了楼下的树荫里,看到他下来,立刻迎了上去。
“出发!”她心情极好地宣布。
两人并肩走出校门,坐上了去往市中心商业街的公交车。
“说起来”公交车上,沈砚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忽然开口道,“我也正好要买几件衣服。”
“嗯?”江墨吟转过头来。
“我来报到的时候,只带了夏天的衣服。”他解释道,“泽江的秋天好像比澜湾来得早,这几天已经有些凉了。”
这番话,让江墨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找到了绝佳的发挥舞台。
她立刻坐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专业人士般的口吻,拍着胸脯对他说道:“这事你算是找对人了!放心,今天的服装搭配,全部交给我!”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煞有介事地晃了晃:“从今天起,我,江墨吟,就是你的专属造型师了!保证把你打造成我们泽江大学最靓的仔!”
看着她那副得意洋洋、大包大揽的模样,沈砚有些失笑。他点了点头,用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的语气,轻声说:“好。”
……
泽江市最繁华的万象商业街,人潮涌动。
对于沈砚来说,这种地方是他过去绝对会避之不及的。嘈杂的人声,拥挤的人流,琳琅满目的商品,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所适从。
但今天,江墨吟紧紧牵着他的手,像一个精力充沛的向导,拉着他在人群中穿梭,那种被动跟随的感觉,反而让他有了一丝莫名的心安。
“这家!”江墨吟的目光锁定了一家风格简约的男装店,不由分说地就把沈砚拉了进去。
“欢迎光临!”导购热情地迎了上来。
江墨吟却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管我们”,然后便开始了她的“工作”。
她拉着沈砚在店里转了一圈,用挑剔的目光扫视着货架上的衣服,时不时拿起一件,放在沈砚身前比划一下,然后又摇摇头放下。
沈砚就像一个人形衣架,被她指挥着站定、转身,全程一脸无奈,却又没有半点要反抗的意思。
“就这件!”江墨吟终于拿起一件卡其色的薄款风衣,眼睛一亮,“你去试试!”
沈砚看着那件风衣,犹豫了一下。他平时的衣服,非黑即白,最多加一点灰色,这种明显带有时尚感的颜色和款式,他从未尝试过。
“快去啊。”江墨吟推了他一把,将衣服塞进他怀里,“相信我的眼光!”
在导购小姐姐善意的微笑和江墨吟期待的目光中,沈砚半推半就地走进了试衣间。
几分钟后,当他拉开帘子走出来时,整个店里都安静了一瞬。
风衣利落的剪裁,完美地勾勒出他挺拔修长的身形。卡其色柔和了些许他身上的清冷气质,内搭的简单白T又让他显得干净清爽。他有些不自在地整理了一下衣领,微蹙的眉头和那张无可挑剔的侧脸,竟意外地组合出一种T台模特般的高级感。
“哇……”连旁边的导购都忍不住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叹。
江墨吟的眼睛里,则瞬间迸发出了璀璨的光芒。她快步走上前,绕着沈砚转了一圈,满意得不得了。
“怎么样?我就说吧!”她得意地扬起下巴,那表情仿佛在说“看我发现了什么宝藏”。
沈砚看着镜子里那个有些陌生的自己,也有些怔住。他从未想过,自己也可以是这个样子的。
“就这件了!包起来!”江墨吟大手一挥,对导购说道。然后,她又拿了一件姜黄色的连帽卫衣和一条深灰色休闲裤递给他,“还有这两件,一套的,也去试试!”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沈砚彻底沦为了江墨吟的换装玩偶。
从风衣到夹克,从卫衣到针织衫,他几乎把自己从未穿过的颜色和款式都试了个遍。而结果是,每一套穿在他身上,都出人意料地好看。
最后,在江墨吟的“独裁”之下,沈砚买了一件风衣,两件卫衣,还有一件薄针织衫和两条裤子。当他提着几个购物袋走出店门时,还有些恍如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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