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澈那句孩子气十足的“帮我‘砍’他”,林晚晚又好气又好笑。
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拉着这位还在“记仇”的皇帝陛下,离开了马市。
有了马车代步,两人的行程,总算是回归了正轨。
虽然晚上依旧找不到能让萧澈满意的“行宫”,但至少,睡在自己铺着厚厚锦被的马车里,比睡在不知有多少人睡过的客栈木板床上,要让他安心得多。
马车一路南下,沿途的风景,也渐渐地,从北地的雄浑壮阔,变成了江南的婉约秀丽。
枯黄的树木被青翠的竹林所取代,干冷的空气也变得湿润而温暖。道路两旁,开始出现纵横交错的河流与精致典雅的石桥,粉墙黛瓦的民居,错落地掩映在绿水青山之间,宛如一幅徐徐展开的水墨画卷。
看着这与京城截然不同的风光,萧澈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他不再是那个被客栈折磨得满脸怨气的洁癖皇帝,而是变回了那个对宫外世界充满好奇的“萧大官人”。他时常会掀开车帘,饶有兴致地看着窗外的小桥流水,眼神里闪烁着新奇的光芒。
林晚晚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也轻松了不少。
这趟旅途,虽然开头有些鸡飞狗跳,但能看到他如此放松惬意的模样,也算是值了。
数日后,马车终于抵达了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素有“人间天堂”之称的苏州城。
一入苏州城,那江南水乡的韵味,更是扑面而来。
城内河道纵横,家家户户临水而居,乌篷船在碧波上悠悠划过,吴侬软语的船歌,伴着两岸的丝竹之声,让人心旷神怡。
萧澈彻底被眼前这繁华而又不失雅致的景象给迷住了。
“晚晚,这里……比画上还要美。”他由衷地赞叹道。
有了之前在京郊驿站的“惨痛”教训,这一次,林晚晚直接就带着萧澈,入住了城中最大、也是最奢华的一家客栈——“望湖楼”。
望湖楼,顾名思义,临湖而建,雕梁画栋,极尽奢华。
两人要了一间最顶级的“湖景房”,推开窗,便能将整个苏州城的湖光山色,尽收眼底。
房间内,陈设着紫檀木的家具,铺着苏绣的锦被,甚至连茶具,都是上好的青瓷。
这一次,我们的皇帝陛下,终于满意了。
他巡视了一圈自己的“新行宫”,脸上露出了“这还差不多”的满意表情。
两人安顿下来,在房间里用了些精致的苏帮菜,正准备休息一下,就听到楼下的大堂里,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
“听说了吗?今晚金风湖上的‘江南文会’,可是请来了‘玉面公子’高长恭亲自主持啊!”
“当真?那可是咱们苏州第一才子!据说他一首《望湖春》,连京城的大学士都赞不绝口呢!”
“何止啊!今晚文会,胜出者不仅能得到高公子的亲自点评,还能获得他父亲,也就是咱们苏州盐运使高大人的青睐呢!”
“走走走!快去看看!晚了,怕是连画舫都挤不上了!”
一群穿着儒衫的读书人,兴高采烈地,结伴从楼下走过。
“江南文会?”萧澈听到这四个字,耳朵,瞬间就竖了起来。
他本就是文武双全,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在宫里,能与他对弈论诗的,除了林晚晚,便只有几个老学究,实在憋闷得紧。
如今,乍然听到这文人墨客齐聚的盛会,他那颗沉寂已久的“文采第一”之心,瞬间就“技痒”难耐起来。
林晚晚看着他那双瞬间就亮起来的眼睛,哪里还不明白他的心思。
她笑着问道:“陛下……哦不,萧大官人,可是动心了?”
“咳!”萧澈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着自己“沉稳富商”的人设,故作矜持地说道,“我等读书人,遇到这等文坛盛事,去……去观摩一番,也是应当的。”
那副“口嫌体正直”的模样,让林晚晚忍俊不禁。
她从包袱里,取出了两套早就备好的、符合“富商”身份的儒衫。衣服料子是上好的丝绸,剪裁雅致,既不会显得过分张扬,又透着一股低调的富贵。
两人换上儒衫,萧澈头戴逍遥巾,林晚晚则挽了个简单的堕马髻,插上一支白玉簪。一番打扮下来,两人看起来,就像一对家学渊源、出来游学的富商夫妇,与这满城的文人雅士,倒也相得益彰。
两人携手下楼,前往金风湖。
此时,夜幕初垂,华灯初上。
金风湖上,早已停泊了一艘巨大无比、灯火通明的画舫。画舫共分三层,雕梁画栋,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远远望去,宛如一座漂浮在水上的琼楼玉宇。
湖边,早已聚集了成百上千的读书人,一个个翘首以盼,想要登船。
萧澈和林晚晚凭借着“钞能力”,轻易地就弄到了两张登船的凭证,顺利地挤上了画舫。
一上船,那股浓郁的文人气息,更是扑面而来。
船上,到处都是三五成群的才子,或凭栏远眺,或临窗对饮,或高声论诗,气氛热烈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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