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网,也该开始收了。”
当林晚晚在小厨房那蒸腾的热气中,说出这句话时,一场无形的、针对整个京城权贵后宅的收网行动,便悄然拉开了序幕。
接下来的几日,皇帝萧澈,彻底成了一个“流连花丛”的昏君。
他不再踏足坤宁宫半步,白日里,他与摄政王在朝堂之上,为了政务,依旧时有摩擦;而到了夜晚,他便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安抚”后宫之上。
他频繁地出入各宫,今日与精通音律的丽嫔“探讨”琴艺,明日又与擅长书画的容贵人“品鉴”前朝名作。他甚至破天荒地,去了那位新晋的、出身武将世家的赵婕妤宫中,美其名曰“听其讲述边关趣事”。
他去得勤,赏赐得也大方。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如同流水一般,送往各宫。
整个后宫,因为皇帝这突如其来的“圣宠”,彻底沸腾了。一时间,争风吃醋,拉帮结派,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好不热闹。
而萧澈,也成功地,为自己营造出了一个后宫不稳、沉溺享乐、不思进取的昏君假象。
这些真真假假的消息,自然一字不落地,通过各种渠道,源源不断地汇集到了摄政王萧远的书案之上。
“……陛下昨夜留宿于宸妃宫中,直至深夜才离开……”
“……陛下今日赏赐了丽嫔一对东海明珠,听闻那丽嫔的兄长,正是户部侍郎……”
“……听闻,陛下与赵婕妤,谈及了北疆军防……”
摄政王府的书房内,萧远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心腹幕僚的汇报。
他的手指,在紫檀木的桌案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
“呵。”
听完所有的汇报,他缓缓地睁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的冷笑。
“到底还是个毛头小子。”他端起手边的茶,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语气里充满了胜券在握的从容,“本王还以为,他清洗了禁军,掌控了兵权,便长了多少本事。没想到,被那林氏女一搅和,竟也自乱阵脚,方寸大失了。”
一旁的幕僚连忙躬身附和道:“王爷说的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那林氏女虽然没什么背景,但容貌心计,确实不俗。如今帝后反目,陛下心烦意乱之下,沉溺于后宫享乐,也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萧远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不过是黄口小儿,不堪大用罢了!他以为,靠着几个女人,就能安抚那些蠢蠢欲动的朝臣了?天真!”
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那繁盛的庭院,眼中,闪烁着野心与权欲的光芒。
他知道,他等待已久的时机,终于……成熟了。
皇帝自乱阵脚,后宫烽烟四起,皇后失宠禁足,成了孤家寡人。
这个时候,正是他这位“一心为国”的贤王,该站出来,收拾残局,彻底掌控朝堂的时候了!
“传令下去,”他头也不回地,冷声吩咐道,“让吏部尚书和兵部侍郎,明日,将我们的人,都给我安插进去!”
“既然陛下忙于‘家事’,那这‘国事’,就由不得他了!”
……
随后的早朝,验证了萧远所有的判断。
朝堂之上,摄政王一党的官员,气焰再次嚣张起来。他们以各种理由,开始在吏部、兵部、户部等核心部门,大肆安插亲信,排除异己。
而龙椅之上的萧澈,对此,竟是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疲惫”与“纵容”。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与他们据理力争,反而常常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对许多人事任免,都只是略作沉吟,便点头应允了。
这番姿态,落在保皇派大臣的眼中,是心急如焚。
而落在摄政王一党的眼中,则是狂喜!
他们确信,这位年轻的帝王,在经历了“后宫失火”的打击之后,已经彻底失去了与他们抗衡的斗志,成了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傀儡。
于是,在彻底掌控了朝堂之后,萧远的野心,开始伸向了他最渴望,也是最核心的目标——兵权。
这日,早朝。
在成功安插了几名心腹之后,摄-政王萧远,看似“无意”间,向萧澈提了一个建议。
“陛下,”他出列奏报道,脸上带着一副忧国忧民的神色,“臣近日听闻,京畿附近的山林之中,似乎有一伙流寇作祟,时常骚扰百姓,劫掠商旅,实在可恶。虽是疥癣之疾,但亦是我大梁子民,不可不顾啊。”
龙椅上的萧澈,揉了揉眉心,一副宿醉未醒的模样,懒洋洋地问道:“哦?那依王叔之见,该当如何?”
“臣以为,”萧远的声音,充满了“忠恳”,“京城防务,事关重大,不可轻动。不如,从京畿大营,调动一支精锐,前往清剿。如此,既可解百姓之忧,又可练兵,一举两得。”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心头,都是猛地一跳!
京畿大营!
那可是拱卫京城,唯一一支不属于禁军序列的,拥有重装骑兵的野战部队!更是萧澈手中,除了龙鳞卫之外,最重要的一张军事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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