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锦棠春深 第60章 启蒙识字

晨光熹微，秋露未曦。柳清徽牵着黛玉走进漱玉轩——这是她特意为黛玉整理出来的书房。轩外几丛翠竹掩映，窗下种着新移栽的西府海棠。推开门，淡淡的檀香与墨香扑面而来。

玉儿看这里。柳清徽引着黛玉走到临窗的书案前。案上整齐摆放着文房四宝：一方歙砚，砚堂开阔如秋潭；一支小巧的紫毫笔，笔杆上刻着细密的海棠花纹；一叠玉版宣，纸色莹白如雪。最特别的是一方青玉镇纸，雕成海棠枝叶的形态，与苏云璋赠她的玉佩如出一脉。

今日起，娘亲教你识字。柳清徽将黛玉抱到特制的矮椅上，自己坐在她身侧，识字不是为了炫耀才学，而是为了明事理、通古今。

黛玉端正坐好，小手平放在膝上，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案上的文房四宝吸引。柳清徽微微一笑，取过一张宣纸铺开，执起黛玉的右手，轻轻握住她的小手：执笔要稳，手腕要活。她带着黛玉的手蘸饱墨汁，在纸上缓缓写下一个字。

这是棠，海棠花的棠。柳清徽的声音轻柔如琴音，咱们府里种的都是西府海棠，春来花开如锦，秋日结果如珠。

黛玉目不转睛地看着纸上的墨迹，小鼻子轻轻嗅了嗅：和娘亲身上的香味一样。柳清徽莞尔：是啊，娘亲用的就是海棠香。来，你自己试试。黛玉学着方才的样子，小手努力握住笔杆。笔尖触纸的瞬间，她微微蹙眉，显然还不习惯这种触感。第一笔落下，墨迹有些歪斜。

不急。柳清徽轻轻托住她的手腕，写字如做人，要端正，要从容。

正当黛玉专注练字时，苏云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今日启蒙，我可赶上了？他今日穿着素雅的青灰色直裰，手中捧着一个小巧的锦盒。见黛玉正在习字，便放轻脚步走到案前，将锦盒轻轻放在一旁。

二叔。黛玉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苏云璋俯身看她写的字，虽然稚嫩，但笔画间已见灵秀：玉儿写得很好。不过...他执起笔，在另一张纸上写下同一个字，这一笔要再舒展些，像海棠枝条自然伸展。

他的字清峻挺拔，与柳清徽的婉约形成鲜明对比。黛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柳清徽笑道：你二叔的字如其人，外柔内刚。玉儿慢慢学，总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笔意。

苏云璋打开带来的锦盒，里面是一套特制的启蒙字帖。字帖用洒金笺装订，每一页都有一个大字，旁边配着细密的小注和图解。这是我请人特意为玉儿准备的。他取出第一册，从今日起，每日学三个字，可好？黛玉郑重地点头，小手轻轻抚过字帖上凹凸的纹路。

这时，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苏璎和苏珞扒在窗边，好奇地朝里张望。她们今日也要去族学上课，见黛玉已经在习字，都露出羡慕的神情。

玉姐姐已经开始学写字了！苏璎小声对妹妹说。柳清徽朝她们招手：都进来吧，正好一起学。两个小姑娘欢呼着跑进来，一左一右挨着黛玉坐下。柳清徽给她们也铺开纸笔，三个小女孩并排坐着习字，画面温馨可爱。

手腕要抬起来。苏云璋耐心地纠正苏珞的姿势，对，就是这样。

阳光渐渐升高，透过竹帘洒在书案上，将墨迹照得发亮。黛玉已经写了十几个字，一个比一个端正。细密的汗珠沁在她的额间，她却浑然不觉。

歇会儿吧。柳清徽取出丝帕为她拭汗，又端来温热的牛乳，识字不是一日之功，贵在坚持。

黛玉小口喝着牛乳，目光却还停留在字帖上。突然，她轻声问：娘亲，我爹爹...也写得一手好字吗？

柳清徽与苏云璋对视一眼，柔声道：是啊，你爹爹是前科探花，写得一手漂亮的台阁体。你娘亲的字也很秀美，尤其擅长簪花小楷。

苏云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帖册：这是你爹爹当年赠我的诗帖，玉儿想看吗？黛玉小心翼翼地接过，翻开泛黄的书页。只见字迹清劲端庄，笔笔到位。她伸出小手，轻轻描摹着上面的字迹，眼中泛起浅浅的水光。

玉儿想爹爹了？柳清徽将她揽入怀中。黛玉摇摇头，又点点头，小嘴抿得紧紧的。

以后想爹爹了，就好好写字。苏云璋温声道，等你字写好了，给爹爹写信，可好？

这句话仿佛点亮了黛玉眼中的光。她重新坐直身子，执起笔，更加认真地练习起来。

午时钟声响起时，黛玉已经学会了、、三个字。虽然笔触还显稚嫩，但每个字都写得端端正正。

今日就到这里。柳清徽收起纸笔，下午娘亲教你抚琴可好？

玉儿还想再写一会儿。黛玉仰起小脸，眼中满是恳求。

苏云璋看着书案上渐渐堆起的习字纸，唇角微扬：好，那就再写一刻钟。不过...他取出一个小巧的沙漏放在案头，沙漏尽了就要休息。

黛玉郑重地点头，继续埋头习字。阳光透过窗棂，在她专注的小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墨香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柳清徽与苏云璋悄然退出书房，在廊下相视而笑。这孩子，有股不服输的劲头。苏云璋轻声道。

是啊。柳清徽望向窗内那个小小的身影，这般心性，好生栽培，必成大器。

竹影摇曳，秋风送爽。漱玉轩内，一个小小的女孩正在用最认真的姿态，书写着属于自己的人生新篇。那些墨迹未干的字迹，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传承与希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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