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刀 第2章 毁容

不仅如此，那个一直隐藏在迷雾之中、看不清面容的神秘无脸人，其身影竟也慢慢地开始浮现出了大致的轮廓。虽然依旧无法看清他的五官细节，但至少已经不再像最初那样完全模糊不清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自己记忆即将恢复的良好征兆。毕竟关于失去记忆之前所发生过的事情，我的脑海里仍然是一片空白。而除了每晚反复出现的怪梦以及逐渐显露出模样的无脸人外，还有一件让我感到颇为诧异的事情——我突然发觉自己左边的后槽牙竟然莫名其妙地少了一颗！连我自己都想不起来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缺失掉的这颗牙齿。

然而，相较于能够重新活过来这件大事而言，区区少了一颗牙似乎根本就算不上什么重要的问题。只不过，在内心深处总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念头告诉我，那颗消失不见的牙齿或许与导致我失忆的原因存在着某种千丝万缕的关联。但具体是怎样一种联系呢？目前我也是毫无头绪，只能寄希望于后续的探索和回忆能给我带来更多的线索和答案。

从玉珠那张樱桃小口之中，传出了宛如黄莺出谷一般清脆悦耳、婉转悠扬的声音。透过她那甜美动人的话语描述，我最终得以知晓我们当下所处的确切方位——原来此地恰好坐落在暹罗国、缅国和老国这三个国家的边境交汇之处，也正是众人时常提及的那个弥漫着神秘气息同时又声名狼藉的“金三角”地域。

此处的地形地貌主要是以山峦起伏的山地为主导，地势显得颇为错综复杂。放眼望去，可以看到众多蜿蜒曲折、绵延不绝的山脉纵横交错地分布其间，仿佛一条条巨龙俯卧在地。由于地处热带与亚热带季风气候区域，每年的降水量都极为丰沛，导致这里的气候呈现出高温高湿的特点，整体环境显得闷热潮湿。这般独特的气候条件，却意外地成为了罂粟这种植物茁壮成长的理想温床。

此外，这片土地上的河流网络亦是相当密集。那些河谷不仅狭窄深邃，而且河道两旁的山势陡峭险峻，使得河水在流淌过程中受到极大限制，形成了河面狭隘但水流湍急的景象。奔腾不息的河水沿着山谷急速穿梭而过，发出阵阵轰鸣声，犹如万马奔腾一般，气势磅礴，令人不禁为之震撼。

在这里，玉珠和她那位年逾古稀却精神矍铄的爷爷相依为命。祖孙二人平日里以在深山中采集各种珍稀草药，并替周边村民们诊治疾病维持生计。由于他们医术精湛，为人又和善可亲，久而久之便成为了当地颇负盛名的草药郎中，在这片区域也算小有名望之人。

说起玉珠的爷爷，他便是那位面容清瘦，满脸的胡茬如钢针般根根竖立且头顶光秃锃亮的老头，其名为孟绲。据玉珠说，这孟老头可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一辈子都生活在“金三角”这片土地上，对这儿的一草一木可谓了如指掌。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日常交流所使用的并非大众熟知的泰语或者缅语，而是源自华国桂南省壮族人民的壮语。有趣的是，壮语所属的语系竟与泰语同源同种，因此二者在发音和语调等方面存在诸多相似之处。然而更令我感到惊喜不已的是，自己居然能够听懂这种陌生的语言！这一发现无疑让我的内心激动万分，因为这意味着我的家乡距离此地应该不会太过遥远。或许只要再经过一番探寻，我便能找到回家的路，重新回到亲人的怀抱之中……

经过漫长而煎熬的四天等待之后，在那个漆黑如墨的深夜里，我终于能够紧紧地握住拐杖，凭借着自己仅存的力量，缓慢而艰难地迈出脚步，一步步地朝着洞外走去。当我终于踏出洞口时，仰首望去，只见漫天繁星如同璀璨的宝石般镶嵌在浩瀚无垠的夜空之中，熠熠生辉。然而，在这片星光的映衬之下，那些层峦叠嶂、高耸入云的山峰却仅仅显露出巨大而模糊的黑影，宛如沉睡中的巨兽，神秘而令人心生敬畏。

我所处的这个山洞异常宽敞宏大，它恰好位于一座巍峨山峰的半山腰位置。山洞之外，还有一片宽阔的平台向外延伸而出。这个平台之上，到处都是用粗壮的木头精心搭建而成的架子，这些架子密密麻麻地排列着，上面整齐地晾晒着各种各样的物品。只是因为此时正值山中的黑夜，周围环境太过幽暗深沉，所以即便我努力睁大双眼，也依然无法清晰地辨认出那些架子上所晾晒之物究竟为何物。

我强忍着身体的疼痛与不适，借着那微弱且昏黄的月光，眯起眼睛仔细端详起来。经过一番观察后，我心中暗自揣测道，那些东西看起来似乎有些像散发着淡淡药香的珍贵草药，但又隐隐约约有着肉干的模样。就在这时，我的目光忽然被不远处的两道身影吸引住了——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两个人正静静地坐在石壁旁边熊熊燃烧的火把下方，压低声音窃窃私语着什么。不用猜，我便知晓他们正是那位名叫孟锟的老者以及他那活泼可爱的孙女玉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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