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刀 第17章 谈心

我心头一紧，生怕被他们发现我早已在此处偷听许久。于是，我连忙定了定神，佯装出一副刚刚才回到家的模样，高声呼喊起来：“爷爷，玉珠！我回来啦！”同时加快脚步，向着屋子走去。

玉珠一听到我的声音，便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鹿一般，迅速地奔跑而出，嘴里还高声应和着：“小刀，回来啦？真是赶巧，饭菜刚刚做好，可以开饭喽，快来帮把手端端菜，咱们赶紧吃饭吧！”话音未落，她已经轻盈地来到我的身旁，亲昵地搂住我的胳膊，拽着我一同朝着洞内快步走去。

不多时，我们三人围坐在一起，开始享用美味的晚餐。玉珠手脚麻利地收拾好碗筷后，又马不停蹄地开始清洗锅碗瓢盆，忙得不亦乐乎。而孟老头呢，则悠然自得地拿着他那心爱的水烟袋，缓缓移步到洞口，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悠哉悠哉地吞云吐雾、抽烟纳凉。

我见大家都各自忙碌着，便也起身返回洞中。只见床上安静地躺着一个布包，我走上前去轻轻拿起它，然后踱步来到洞口处放置的那张石凳旁，稳稳当当地坐下。接着，我小心翼翼地解开布包的系扣，将里面包裹着的东西展露无遗——原来是那几把锋利无比的刀。此时，洞壁上摇曳的微弱烛火恰好映照在刀刃之上，闪烁出点点寒光。我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借着这昏黄的光线，仔仔细细地端详起这些刀具来。

就在这时，孟老头不经意间瞥见我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几把刀看，不禁好奇地开口问道：“咋滴啦？是不是觉得今儿个受了别人的欺负，心里头不痛快，所以琢磨着要去把场子给找回来呀？”我闻声抬起头，冲着孟老头轻轻地摇了摇头，诚实地回答道：“不是的，爷爷！我没那么想过。其实吧，我就是觉着自己身为这个家里唯一的男子汉大丈夫，理应具备足够强大的能力来守护咱这个家，保护您和玉珠姐姐不受任何伤害才行。还有啊，今天我瞧见那些枪的时候，不知道为啥，整个人从头到脚就跟被火烤似的，燥热难耐。可奇怪的是，当我手握这几把刀的时候，心里一下子就变得特别踏实、平静，仿佛所有的不安与躁动都能被它们驱散一样。”

孟老头“咕噜噜”深吸了两口手中的水烟袋，将最后的那一点烟丝烧尽，烟雾从他的口鼻缓缓吐出，缭绕在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话，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关切：“嗯！孩子啊，你能有这样的想法，确实是不错的。不过呢，可别忘了，我虽然老了，但好歹也是这家里的男人呐！你呀，别总是把那么多担子都往自己身上压着。要知道，这儿可是你的家，咱们都是你的亲人。不管碰到啥难事，大家就得一块儿去面对，哪能让你一个人硬抗着呢？而且啊，要是你真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厉害，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田地哟！”

我并不在乎孟老头话语中对我的奚落，因为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也为了玉珠好。他想着让我在这里陪着玉珠生儿育女，给他养老送终，而我心中也是这么想的。这种想法让我感到温暖而踏实，仿佛能够看到未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景象，我们会在这个小镇上安稳地度过余生。

然而，我的内心却有一个声音在隐隐反抗。我深知，作为一个男人，如果总是躲在女人身后，依靠一些小聪明甚至是可耻的手段来生存，那将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尽管那泡尿是我故意尿的，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采取的无奈之举，但这种行为始终让我感到不齿。

我没有再与孟老头争执，只是应了一声便沉默下来。我的左手从刀套中抽出了那几把飞刀，飞刀的刀身漆黑如墨，刀口却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我仔细地端详着它们，感受着刀身传来的寒意。右手则紧紧地拽着那把军刺，军刺的锋芒让我意识到，自己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一条我似乎已经偏离的道路。而我此刻想的是，必须为自己和玉珠的未来负责，找到一种既不违背良心，又能保护他们的方式。

这一刻，我心中涌起了无数的念头，这些念头在相互争吵着，它们在告诉我，我不能一直活在别人的期望和安排之中，我要为自己的命运做出选择。即使前路充满未知和危险，我也要勇敢地迈出步伐，去追寻属于自己的荣耀和尊严。

孟老头见我不再言语，心中不禁犯起嘀咕来，他暗自思忖道：“莫不是这小子不待见我说他？”于是乎，孟老头便也识趣地闭上嘴巴，不再吭声，只是默默地低下头去，继续吞云吐雾起来。然而，事实却并非如孟老头所想那般。

其实，我之所以沉默不语，并不是因为懒得理会他，而是就在刚刚我握紧那把军刺之时，一些奇异的景象再度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这一回呈现出来的画面，竟是我手持军刺进行格斗训练时的场景！那时的我尚处于孩提时代，置身于一座满是茅草屋的村落之中，正全神贯注地接受着严格的训练。在我的身旁，还有一群与我年龄相仿的孩子，我们一同面对着眼前那些充当靶子的木头人，奋力挥动着手中的军刺。只见那军刺上下翻飞、左右舞动，每一招每一式都毫无定式可言，但却异常凶狠凌厉。我们的出手犹如疾风骤雨般迅猛，又如雷霆万钧般威猛，每一击皆蕴含着无尽的杀意，那隐匿而疾速的攻击方式更是令人防不胜防，招招皆是夺命之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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